石魚村,屋子里的人因為驚懼亂作一團。
裴岩凌在外面對著屋子里的人大聲喊道︰「你們快出來,不然我就放箭了。」
「我……我跟他們拼了。」白若瑤掙扎著要出去。
「裴岩凌是淑貴妃的兒子,他們母子同樣凶殘成性,兄弟們我們拼死也要護送夫人與了塵師太沖出去。」蕭騰對著屋子里的青蓮盟弟兄喊道。
蕭騰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屋子外面的裴岩凌已經失去了耐性,對著將士吩咐道︰「放火箭,將屋子里的青蓮盟匪首全部燒死。」
火箭在夜空里星星點點,光芒里帶著殺戮,屋子里的人奮力反抗,刀劍與飛進來的火箭,搏擊聲亂作一片。
淳于澈找到洛妧熙與安王,拱手道︰「王爺,郡主,剛才靖王爺在軍營調動了部分士兵,我的人跟著他到了石魚村,你們要找的人現。在也可能在石魚村。」
淳于澈、洛妧熙與安王正在趕往石魚村,白若瑤與了塵所在的屋子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屋頂的橫梁掉了下來,蕭騰將白若瑤推到了一邊,自己卻被砸在了地下。
「夫人,快走,你們……你們快點走。」蕭騰掙扎著最後一絲力氣道。
「護送夫人,從……後門離開……」蕭騰被壓在橫梁底下,嘴角滲著點點的血跡。
裴岩凌吩咐著手下的士兵道︰「你們從後面包抄,能抓住活得最好,他們若是敢負隅頑抗,就地格殺。他們膽敢劫奪母妃的千手觀音像,這是他們應該得的教訓。」
「住手,二弟,這屋子里面有皇後娘娘所要查找的人,是犯錯逃出宮的宮女。皇後娘娘有旨,要將她帶回去。」安王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要阻止裴岩凌的行動。
裴岩凌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洛妧熙身上,眼見著洛妧熙、安王、淳于澈他們三個人能站在一起,裴岩凌只覺得心頭涌上了莫名的怒意。
「本王是奉皇上的旨意,要捉拿朝廷的重犯,皇兄有什麼資格要阻止?」裴岩凌落下一個手勢,他的手下將士已經從後面包抄過去。
「王爺,屋子里面有我的娘親,還有我的師父,你能不能高抬貴手,放過她們。」洛妧熙眸子里明顯閃著水光,帶著請求的語氣對著裴岩凌道。
「妧熙……」他唇邊勾起冷冷的笑意,挑了挑眉毛接著道︰「你是在求我嗎?不過我很想知道你是用什麼身份求我,你還真是看得起你自己。當初我救你進王府,只不過是覺得你的這張臉有點利用價值而已,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本王真的會放棄岳然郡主,而喜歡你這個冒牌郡主吧。」裴岩凌知道洛妧熙的心思在淳于澈的身上,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心里隱隱作痛,但是他始終不能丟了那份高傲。
「妧熙,你何須與他廢話,來人將了塵師太與白若瑤從火里救出來。」淳于澈厲聲吩咐著身邊的人。
「淳于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阻止本王捉拿朝廷的要犯,本王會向皇上參奏一本。」淳于澈狠厲地道。
「屋子里的人事關重大,事出權宜,相信皇上定然會理解末將的不得已。」淳于澈回敬道。
淳于澈與安王帶來的人,本來就是軍營中的精銳,很快將白若瑤與了塵師太救了出來。
御書房,皇後激動地跪倒在皇上的面前,高聲道︰「臣妾有罪,請皇上治臣妾不查之罪。」
「皇後,到底所謂何事?你起來再說……」皇上將手中的朱筆放下,不慌不忙地問道。
「皇上,十八年前楚貴妃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謀害。而且當年的公主也沒有死,就是洛郡主。」皇後一字一句的道。
「皇後,你怎麼可以如此信口開河,十八年前的事你查出了主使,如果朕沒有猜錯,當時你與朕出宮春獵,留在宮中主持大局的是淑貴妃,你的意思是淑貴妃是幕後主使了?」皇上的臉色明顯有不悅的神情,前番的事端在刑部成了懸案,明顯的後宮爭斗,誰也沒有確鑿的證據,刑部侍郎也不會輕易得罪宮中的任何人。
「皇上,此事鐵證如山,當年的蕭紫玉蕭太醫已經被全家滅口,好在公主大難不死,還因緣際會進了淳于府。皇上難道沒有察覺,妧熙與當年的楚貴妃長得一模一樣,如果沒有任何的血緣,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呢?」皇後言辭懇切的道,字字句句出自肺腑,皇上確實對此事有了疑心。
了塵師太就是當年的穩婆陳慧姑,她與白若瑤、崔惋惜共同講述當年的事情真相。
淑貴妃以生死相要挾,楚貴妃自知難以活命,在臨死前求蕭紫玉無論如何保全公主性命。
淑貴妃得意與楚貴妃這麼順利地在後宮消失,就對小公主的死沒有過多的上心。
直到後來蕭紫玉與陳慧姑同時失蹤,她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斬草除根,心里惶恐不安。
淑貴妃在暗中追查了八年,終于找到了蕭紫玉的住處,將他全家全部殺死。淳于南翊在回稟淑貴妃的時候,為了強調自己的功勞,說是小公主也被殺死了,其實白若瑤與洛妧熙躲在柴草堆中逃月兌了。
皇上听完這麼多人的講述,看到洛妧熙掌心中的胎記,與陳慧姑所說十分吻合,他激動地站起身,「原來你真的是朕的女兒,是朕的大公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怪不得,你的容貌與你的母妃如此的相似。」
洛妧熙跪在地上,眸子里溢滿了淚水,「妧熙求父皇,定要為母妃昭雪冤屈。」
皇上將她扶起來,臉色逐漸嚴肅起來,對著身邊的祿公公道︰「傳淑貴妃來御書房……」
和祥宮,淑貴妃正在吃著進貢的紅提,祿公公行禮後道︰「娘娘,皇上有請您去御書房一趟。」
淑貴妃將手里的紅提放在盤子里,慵懶地道︰「皇上請本宮什麼事啊?是想與本宮共進午膳,還是要本宮陪著下棋啊。」
「這……」祿公公的臉色明顯有些難堪,他不知道如何去回淑貴妃的問話。
淑貴妃本來還是興高采烈的,她察覺到祿公公臉色的不同尋常,心里也是打起了鼓。
平常祿公公也沒有少拿淑貴妃的好處,但是他心里清楚,此次的事說不定淑貴妃會失勢,所以並不敢說出只言片語,以免得罪了皇後。
「你不說,哼,左不過是有幾個人還像上次那樣誣告本宮。本宮服侍皇上多年,本宮就不相信了,皇上會因為幾個不值當的人枉顧與本宮的情義。」淑貴妃厲聲道。
淑貴妃來到御書房,見到跪在地上的了塵師太與崔惋惜,與他們一番對峙後,又開始故伎重演,涕淚漣漣地道︰「皇上,此事與臣妾五官,幾個不知道身份的賤婢,就想串謀起來謀害臣妾,臣妾實在是冤枉。當年楚妹妹與臣妾一同服侍皇上,臣妾與她情同姐妹,怎麼會下如此毒手呢?」
「淑貴妃,本宮也很難相信,你會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可是這麼多的證人指正,你總要給朕一個解釋。」皇上的心里疑團漸起,他原本以為自己寵愛了多年的女人,只是刁蠻任性,頂多是恃寵而驕,卻沒想到她真的會干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皇上是疑心臣妾,這個什麼了塵師太,還有崔惋惜,她們都不是臣妾直接接觸的人。換句話說,臣妾根本就不認識她們,她們卻這樣聯合起來謀害臣妾,說不定是有人主使的。當年楚貴妃就是因為這個穩婆的失誤才會命喪黃泉,她的話怎麼能相信呢?還有蕭紫玉也是很可疑的,他活著還可以來與臣妾對峙,可是他死了為何就算在臣妾的身上。再說,當年就是這個蕭紫玉說公主是死了,如今又活了過來,臣妾看他的夫人才是居心叵測。」淑貴妃面對著如此多的指正她的人,竟然面色絲毫不改。
「你這個賤人,你殺了那麼多人還血口噴人,我要殺了你……殺了你……」白若瑤明顯是失去了控制般,沖著淑貴妃就撲了上去。
皇上慌忙命人將淑貴妃拉出來御書房,「哪里來的無知婦人,竟然在御前如此放肆,成何體統。」
皇後跪倒在皇上的面前,言辭懇切地道︰「皇上,蕭夫人背負著血海深仇,精神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當年種種事端,皇上細想就知道是淑貴妃的所作所為,難道皇上真的要枉顧這麼多人的性命,也要縱容淑貴妃嗎?」。
「不是朕要縱容誰?只是這些人都不是貴妃娘娘近身之人,卻都跳出來說事情是貴妃娘娘所為,並沒有太多的信服力。」皇上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父皇,兒臣這里有淑貴妃娘娘的近身之人,而且也是父皇素日里信任之人,他出面指正淑貴妃有謀害性命之嫌疑。」洛妧熙斬釘截鐵地道。
「是誰?哼?洛郡主不要信口開合,不管是誰,本宮都不懼與他對峙。」淑貴妃仍然是趾高氣昂,直到那人撩開了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