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 公主有些不耐煩地對著身邊的小太監道︰「到底父皇讓我來軍營是要賞賜何人?為什麼要搞得這樣神神秘秘的,你說不說,不說本公主可就要走了……」
「回稟公主,這汗血寶馬是淳于少將軍降服的,所以是要賞給淳于少將軍的。」小太監小聲翼翼的道。
「你是說淳于澈?這麼好的寶馬要賞給那個公子,賞給他還不如賞給路邊的乞丐。」墨 公主至今仍然對當初之事耿耿于懷,淳于澈為了取消他與公主的婚約,曾經散播消息說自己因為流連青樓而得了花柳病。
「公主,奴才听說淳于少將軍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武功蓋世,瀟灑俊逸,是難得的好男兒。至于那些道听途說的話,是不能輕信的。」小太監在旁為淳于澈辯解道。
「反正本公主不管,這旨意本公主是不傳了,你代替本公主將這寶馬賜給ˋ他就是了。」墨 公主倏然間明白了皇上的意圖,皇上是想再次撮合她與這個淳于澈,這一點是她極為排斥的。
「公主……公主您要去哪?」小太監心急地追問。
「本公主好不容易出宮,就要在宮外好好玩幾日,本公主去哪里需要你過問嗎。」墨 公主話音未落就轉身離開,小太監著急地要追上去,這個時候軍帳之中,淳于澈好像已經听到了外面的動靜,走了出來。
「林公公,你來到軍營之中,可是皇上有什麼旨意要傳達?」淳于澈的聲音遠遠地飄到墨 公主的耳朵里,墨 公主的唇邊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無奈地遙遙頭快步離開。
淳于澈看到了墨 公主的身影,心中疑慮軍營中怎麼會有女人,林公公趕緊道︰「少將軍,本來這旨意是要墨 公主傳達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公主發了脾氣,奴才怎麼也攔不住她。」
淳于澈的唇邊撩起一絲冷笑,心里默默想著,不知道皇上這個亂點鴛鴦譜到什麼時候。
「少將軍,皇上的旨意是讓您明日騎著這丹國的汗血寶馬,從午門出發圍繞著京城轉上一圈,好讓咱們大梁人知道我們降服異族的決心。」小林子抬著聲調道。
「臣遵旨。」淳于澈並不是喜歡招搖過市的人,只是皇上的旨意意在增強軍中士氣和城中百姓的志氣,所以這一圈跑馬勢在必行。
墨 郡主始終沒有回頭,滿心歡喜雀躍地走出了軍營,她之所以會答應出來傳旨,就是為了能再次撞見那個畫中人。
緣分就是這樣奇妙的東西,緣分到了,即便是相距千萬里的兩個人也會因為各種原因聚到一起。
緣分沒到,即便只是差了一刻鐘,轉身的功夫,朝思暮想的人就這樣錯過去了。
翌日清晨,墨 郡主在岳瀾樓喝著茶水,吃著最上乘的鴻雁糕,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異常嘈雜的聲音。
墨 公主好奇地從岳瀾樓出來,街道兩邊竟然都站滿了人。
墨 公主從來沒見過這樣人擠人的熱鬧景象,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隨著人群擠到了最前面。
「這位大哥什麼事啊?」墨 郡主有意對著身邊的男子打听著。
「這你都不知道啊,是大快人心的好事呢,淳于……」那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遠處就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那馬蹄聲連在一起,敲擊著地面,鏗鏘有力。
人群立刻鼎沸起來,全部朝著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墨 公主也是順著那聲音看過去,只是這一眼,她竟然沖動地跑到了馬路中間。
畫中的男子,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從畫里面走了出來,還騎在那匹汗血寶馬上。
墨 公主伸出雙臂,要將淳于澈的馬攔住,可是馬的跑得飛快,淳于澈被這突然竄出來的女子驚住了,他拼命的勒住了馬韁,汗血寶馬也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竟然將淳于澈從馬背上甩了下來。
墨 公主並沒有傷到,倒是淳于澈在地上翻滾的時候,胳臂擦傷了皮,幸虧他身手靈敏,並沒有什麼大礙。
「姑娘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當街攔馬,違抗了皇上的巡查京城的旨意,你可知你該當何罪?」淳于澈疾言厲色的道。
「你……你難道不記得我了嗎?上次災民涌進城的時候,就是在這附近,你撞到了我,所以給了我一錠銀子。」墨 公主試圖要勾起淳于澈的記憶。
墨 公主的樣貌雖然不及妧熙,卻也算的上是天姿國色,尤其是她今日的打扮,鵝黃色的長裙,鬢邊的珠釵一看便知不是尋常物件。
「你上次要了我一錠銀子,所以這次還想再要一錠銀子是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銀子可是用生命換來的,虧著本將軍反應的快,要不然你就要死在這馬蹄下面了。」淳于澈犀利的語調道。
「為了能找尋公子,容我顧不得這許多。」墨 公主含情脈脈的道,她的語調是極其柔軟的,而淳于澈的調子是極其陰寒的,兩個人的對話是冰火兩重天。
人群里不斷地傳來切切私語,「這個民女真是不知廉恥,為了少將軍竟然當街攔馬。」「看她的打扮,好像還是個大家閨秀呢?怎麼會作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別說少將軍還真是挺迷人的,要是我知道他能將馬那麼及時的勒住,我也沖上前去了。」
「你找我干什麼?」淳于澈有些極度不耐煩地問。
「當時你給我的一錠銀子,解了我的急困。我自然是要報答你了……」墨 公主更加柔情地道,似乎她絲毫都不顧及周圍人的意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當時是我差點撞了你,我不需要你的報答,還是希望姑娘你能夠愛惜自己的生命。」淳于澈翻身上馬,又向著遠方駛去。
「喂,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墨 公主對著逐漸遠去的背影大聲地喊道。
這個時候人群里出來個女子,略帶嘲諷的意味道︰「行了行了,我看你這戲也是演夠了,想勾起淳于少將軍的興趣也不犯不上要玩命吧,人都跑這麼遠了,你這好戲還不散場。」
墨 緊緊抓住那個女子的胳膊,緊張地追問道︰「你說什麼……你說剛才的人是淳于少將軍,是哪個淳于少將軍?」
「裝什麼蒜啊,別說你不知道,他是鼎鼎大名的淳于澈,城中萬千少女追逐的偶像。」那女子神采奕奕地道。
墨 公主像是被雷擊中了,沒錯他騎得不就是父皇賜予的汗血寶馬嗎?原來她畫中的人竟然就是皇上為她指定的人,淳于澈,他原本就是她的,可是卻陰差陽錯的被自己放走了,又再次陰差陽錯的遇上,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在暗示,他原本就是她的,繞了好大一個圈,還能找回來就好。
淳于澈在天香樓用午膳,他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就定了一個人的包間。
房門被打開,「先生這是本店的特色醬鴨舌,據說味道很不錯,你嘗嘗。」小伙計輕緩的聲音道。
「我沒有點這道菜。」淳于澈頭也沒有抬地低聲道。
小伙計卻並沒有顧及這些,而是將手里的東西放下,直勾勾地瞪著淳于澈。
淳于澈這才抬起頭,看到墨 公主又再次低下頭去,「這位姑娘看穿著打扮倒是像個大家閨秀,可是你的種種做法,讓我很是費解,難道是過了年齡嫁不出去了,所以要對本將軍死纏爛打。」
「你……你真的是淳于澈?」墨 公主還是懷著一絲疑慮,原來世間竟然有這樣湊巧的事情。
淳于澈的表情仿佛在說,他自己就是如假包換的淳于澈。
「愛慕本公……姑娘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少,誰說本姑娘嫁不出去?不過本姑娘確實中意你。」墨 公主毫不避諱地直言道。
淳于澈原本夾著筷子的手倏然就停了下來,有些費解的道︰「姑娘,我們就見了兩面而已,你就中意我了?這種中意,本將軍實在是很難理解。」
「你難道不知道有個詞叫一見鐘情嗎?這描述的就是我對你的感覺。我們雖然之前只見過一次,可是就那一次,我就永遠地記住了你的容顏,在夢中千轉百回的出現。」墨 公主並沒有夸張,自從她那日撞到了淳于澈,她的心里就開始放不下他了。
「我不相信一見鐘情,還是奉勸姑娘你,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淳于澈站起身要離開,卻听見墨 公主在後面道︰「我不能白要你一錠銀子,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七日之後我們還在這里會面好不好?」
「我與你素不相識,實在是沒有再見的必要。」淳于澈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像這樣的被女子糾纏,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七日後,墨 公主好不容易將出行的令牌弄到手,對著手中的畫像自言自語道︰「不管你有沒有在等我,我都要去這一次與他說清楚。」
墨 公主來到天香樓,窗外大雨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