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貪圖榮華富貴,要將我嫁給我們族里的老頭子,還派出了年輕的打手,這彝族上下沒有人是陳峰的對手,所以我就只好請你幫忙了。」白蘭兒忽閃著琉璃般的雙眸,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眸子深處的期許,任誰都不忍心去拒絕。
「蘭兒姑娘,可是我听白胡子神醫說過,你爹好像是族長,你們家也應該是彝族最富有的,怎麼你爹還會讓你嫁給什麼老頭子呢?」淳于澈雖然是失憶了,但是並沒有變得白痴,這種不合情理的事情,還是瞞不過他的高智商。
「這……這……你就不懂了,越是有錢人就越像更加有錢,我爹讓我嫁得老頭子,是僅次于我們家的,所以……」白蘭兒明顯有些編不下去了,心虛的樣子讓淳于澈瞬間就看了個明白,就像是山澗的溪水,因為太過透徹,太過明顯,一眼便看到了水底的石頭和魚。
「蘭&}.{}兒,你還是說實話,不然的話,我恐怕是幫不了你的。」淳于澈的口吻很嚴肅,他的表情也是異常凝重,雖然彝族的風俗他並不知曉太多,但是婚姻大事是不能如此玩笑的。
「好,你想听實話是不是,我就告訴你實話。我爹讓我嫁給陳峰哥哥,可是我不肯。」白蘭兒噘著嘴,兩只手不知所措的擺弄著自己的衣角,臉頰像是天邊的紅霞,被染得紅了起來。
「其實這件事,我早就听白胡子神醫說了。他告訴我,你跟陳峰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們村子里的人,也早就默認了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再說這陳峰,我雖然沒有見過,不過白胡子神醫說,他是你們彝族最卓爾不群的勇士,跟你也算是般配。你又何苦如此這樣抵觸這段親事呢?」淳于澈字字句句像是發自肺腑地勸告,其實他的內心深處也是不由自主地漾起絲絲的酸楚。
白蘭兒清俊秀麗,天真活潑,又善良淳樸。一雙美麗的大眼楮,靈動得像是會說話,這樣聰慧可愛的女孩,那個男子會不喜歡呢?何況她每次看向淳于澈的時候,那種灼熱的目光,似乎能將人點燃。
「我這樣做,其實是為了……」白蘭兒忽然轉過身,對著面前這個才闖入她的生命中幾日,卻像是前世就已經相識的男子,含在嘴里的話,卻是因為女兒家的嬌羞,怎麼也說不出來,只是直勾勾得看著淳于澈。
「為了什麼?」淳于澈有些戲謔地明知故問。
白蘭兒自小到大都沒有覺得這樣難堪過,她是彝族的大小姐,想要什麼自然有人主動送過來,族里的男子哪個不想娶她為妻呢?她從來沒有自己去爭取過什麼東西,她這樣的身份似乎也用不到自己去爭取。
可是現在,眼前的男子,不同于族里的任何人,他對她的誘惑是致命,散發著與眾不同的誘惑。
「因為你,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了,我相信你是比陳峰還要勇猛的男兒。最重要的是,你給了我心跳的感覺,我每次見到你心就會跳得特別快,沒有其他的什麼人能夠給我這種感覺,所以我確定,你……是我要嫁的人。圖格,你肯為我去參加踩豆子嗎?」。白蘭兒一口氣將自己的心里話和盤托出,她美麗的眸子泛起水亮的光,蝶翼般的睫毛似乎在顫抖。
「可是,蘭兒,我沒有愛你的資格。我現在失去了記憶,我記不起來任何事情,包括我的身世,我的過去。或許我已經有了妻子,或許我……」淳于澈的喉嚨里像是被一根刺卡住了,他的心被絞得痛了起來。
「我不在乎,真的我都不在乎的。就算你有妻子,我可以跟她做平妻,就算你有兒子,我也可以將他視如己出。不過白胡子神醫說,你有可能永遠也記不起來你的過去。難道你要為了那段空白,委屈自己一輩子嗎?連愛的權利也剝奪嗎?」。白蘭兒兩只手抓住淳于澈的胳膊,不停地搖著。
「那如果……我是朝廷的重犯呢?豈不是害了你一生?」淳于澈那日其實已經听到了白胡子神醫與白蘭兒的談話,所以這幾日,他總是對白蘭兒躲躲閃閃,不過還是被白蘭兒的不放棄給尋到了。
「你听見我跟爺爺的對話了,是不是?」白蘭兒很確定,淳于澈听到了他們的對話,因為白胡子神醫將他救下來的時候,淳于澈是昏迷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囚車里,也不知道是白胡子神醫用了特殊的工具才將鐵鏈子打開的。
「對,所以我才會說,我不知道我是什麼人,我怕我沒有愛你的資格。」淳于澈痛不欲生地道。
「我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我不會相信你是個壞人,就算你是壞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的是你,就是眼前的這個你。你的名字叫圖格,是我給取的,爺爺救了你的命,我又給了你新的名字,就當我們給了你新生好不好。我們這個部落,算得上是世外桃源,沒有人會知道你的過去,是好人還是壞人。」白蘭兒定定地望著淳于澈,似乎要將他的身影刻在自己的眸子里。
「我敢跟自己賭,你敢賭嗎?」。白蘭兒繼續說道。
「賭什麼?」淳于澈凝重地問。
「就賭你是個好人,我們兩個能夠逍遙快活地在這里過一輩子……」白蘭兒眼角的眉梢都掛著幸福的笑意,好像她的幸福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我……」淳于澈還是很猶豫,不可否認他很喜歡眼前的女孩,可是潛意識里他又真的覺得自己是有妻子的,只是妻子的名字他記不得,模樣她也記不得,還有就是他被抓起來這件事好像也跟他的妻子有關,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想起一切,真的有個女子在遠處等著他,盼著他,到時候他是留下來,還是回去呢?是的,趁著他與白蘭兒沒有開始過,這樣純真善良的好姑娘,他不能真的害了她。
「蘭兒姑娘,對不起……」淳于澈剛要說出拒絕的話,白蘭兒卻猝不及防地突然踮起腳,吻住了他干澀的唇。
淳于澈被眼前的情形驚得動彈不得,一時間竟然沒有了反應,就任由白蘭兒不停地向他索吻。
白蘭兒的唇軟軟的,觸到他冰涼干澀的唇瓣,一股電流迅速躥遍全身。
淳于澈能夠清除地分辨出,這是愛情的感覺,他的唇所品嘗的也正是愛情的味道。
所有的理智都被沖垮了,他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溫柔的吻在瞬間變成了暴風驟雨般的狂吻,那種感覺似乎兩個人就是一個葫蘆劈開的兩個瓢,這個時候想拼命地復原到早先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兩個人的唇才終于不依不舍得分開。
「你是愛我的,對嗎?所以不要說對不起,愛是不需要對不起的,我不想讓你對不起我,只想讓你好好愛我。」白蘭兒眨著醉人的雙眸,溫聲細語地道。
「蘭兒,如果我參加這個踩豆子的比賽,贏了會怎麼樣?」淳于澈的心糾得很痛,像是有無數的小人在打架,在斗爭,絲毫也爭不出頭緒,打不出結果,因為涉及愛情,再理智的人也會變成瘋子。
「你要是能夠贏了陳峰哥哥,就……就能娶到我了,到時候就算是爹,也不能再反對了,全族的人可都不能破了這個規矩呢。」白蘭兒信誓旦旦地道,她的那股自信勁,仿佛眼下淳于澈已經贏了。
淳于澈悄然將白蘭兒放開,他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情不自禁,剛才的一時沖動或許會害了一個好姑娘。
「蘭兒,你先回去好不好,這件事……我想好好想想……」淳于澈神色嚴肅,露出十分為難的神情。
「你不想娶我嗎?可是我的感覺沒有錯,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你真的想看著我,嫁給別人嗎?既然你要想,好,我給你時間想。不過你的時間也不多了,三日後的晚上,爹就會在木場舉行踩豆子比賽,到時候,你若是不能娶我,我就算死也不會嫁給別人。」白蘭兒說完,轉身飛快地跑了,那背影越跑越快,迅速消失在淳于澈的視線里。
三日後,全族人都圍在木場,等著關乎大小姐白蘭兒婚事的踩豆子比賽。
陳峰已經穿戴整齊,蓄勢待發,隨時準備要與強敵決一死戰。
白蘭兒遠遠地望著遠處,絲毫卻不見淳于澈的背影。
「蘭兒,爹把丑話說到前頭,若是圖格在這柱香燒完之前還不能出現的話,他就失去了比賽的資格。遲遲不見人影,他這就是對你跟我的不重視,我怎麼能放心將你嫁給他。」白碩楠吹胡子瞪眼,極其不耐煩地道。
「爹,或許他是有什麼事耽擱了……」白蘭兒趕緊替淳于澈分辯道。
「什麼事,是比娶老婆還重要……」白碩楠更加生氣地道。
「我看他是不敢來了吧。」「跟我們峰哥強大小姐,他也不好好打听打听……」
眼見那柱香就要燒滅了,任然不見淳于澈的身影,白蘭兒有些著急了,脖子抻得像是公雞打鳴那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