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的距離忽然與淳于澈貼近,她的臉緋紅一片,心跳忍不住加速。
淳于澈意識到不妥,刻意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白姑娘,對不起。」
白蘭略低著頭,轉移話題道︰「這麼久,我都不知你的名字,不如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圖格怎麼樣?」
「圖格,圖格是什麼意思啊?」淳于澈並不懂彝族語,所以對這兩個字不理解。
「也沒有什麼意思啊,就是我們彝族話,覺得這個名字既簡單又好听而已。」白蘭兒低頭淺淺地道,其實這個圖格翻成漢語是心愛之物的意思。她已經確定淳于澈是她的心愛之人,雖然他們相識的時間不長,可是他給了她那種誰也替代不了的感覺。
「圖格,好,以後我就叫這個名字了。」淳于澈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白蘭兒回到自己的府上,在自己的園子里不停地摘著花,開心地轉著圈,轉著轉著就踫到了走進來的人。
進來的人面色嚴肅,束著高發髻,鶴發童顏,看上去精神奕奕,他就是白蘭兒的爹白碩楠。
「爹,您……您怎麼進來了?」白蘭兒有些心驚地道。
「怎麼,有什麼開心事,能不能告訴爹,讓爹跟著你一塊開心那。」白碩楠含著笑意,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白蘭兒回道。
「你沒有開心的事,爹倒是有件開心的事要告訴你。你年紀也不小了,爹決定將你許配給峰兒,你們兩個從小青梅竹馬,爹也要滿足你們的心願,如何啊?」白碩楠笑意盈盈地道。
「爹,你怎麼亂點鴛鴦譜啊。我一直當陳峰是我的親哥哥,您怎麼會動這樣的心思。」白蘭兒拉下臉來,忽然就嘟嚕著嘴不開心地道。
「你不喜歡峰兒,可是峰兒這孩子對你一往情深,何況他爹已經過來提了親,爹已經允下了。」白碩楠的臉色忽然難堪起來,有些不悅地道。
「您允下了,那就誰答應的,誰就嫁給他好了,反正我是不嫁。」白蘭兒轉過身,甩著自己的長發就進了房間。
「這些年,爹是把你寵壞了。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不嫁由不得你說了算。」白碩楠忽然極其嚴肅地道。
「爹,您怎麼不講道理啊,我都跟您說了,我不喜歡陳峰,我一直把他當做我的哥哥而已。」白蘭兒堅定地道。
「不行,這件事你沒有發言權。」白碩楠的態度像是塵封的冰山。
白蘭兒氣得跑了出去,她一路跑到了河邊,不停地將石子扔到河里。
「不講道理,你不講道理……」白蘭兒拼命地扔著手里的石頭,扔累了就坐在河邊喘著粗氣。
起身的時候,心不在焉,腳下一滑,卻是掉進了水里。
「救命啊,救命……」白蘭兒拼命地喊著,在水里掙扎著。
正巧的是淳于澈從河邊經過,他想也沒想就跳入了水中,三兩下就將白蘭兒救了上來。
可是白蘭兒已經閉上了眼楮,似乎是陷入了昏迷。
淳于澈手忙腳亂,忽然想起前幾日無聊拿起白胡子的醫書,里面記載著若是給溺水的人嘴對嘴的吹起,或許可以救活過來。
淳于澈將白蘭兒的唇掰開,就吻了上去。
白蘭兒一口水吐出來,發現淳于澈吻了他,她伸手攬入淳于澈的脖子,兩個人的唇緊緊貼在一起。
淳于澈的雙眸忽然瞪得渾圓,他的眼前閃過這樣的一幕幕,在別院的床上他與妧熙所有的接吻場景,只是他記不起來妧熙的名字,卻看清楚了她的樣貌而已。
淳于澈倏然離開了白蘭兒的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蘭兒姑娘,你不要誤會,剛才我……我不是想非禮你,我是為了救你才……」
「你為了救我,為了救我就可以親我嗎?你知不知道,我掉下去都是因為你。」白蘭兒氣憤地道。
「因為我?」淳于澈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是,我就不會跟爹頂撞起來,若不是你,我就不會被爹罵一頓。」白蘭兒滿臉不高興地道。
「到底我是哪里得罪了你爹呢?」淳于澈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爹讓我嫁人啊。」白蘭兒大聲道。
「那這是好事啊,我還可以去喝你的喜酒。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摔了腦袋的淳于澈盡管腦袋不太好用,可是也瞬間明白了白若蘭的意思。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白若蘭直接地問道。
「沒有,只是……」淳于澈想分辨,他現在的腦子是根本沒有資格喜歡別人的,而且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他在摔下山崖之前,肯定是有意中人的。
「沒有,沒有就好,沒有就說明你是喜歡我的。既然你喜歡我,我就更加不會答應爹了。」白若蘭說著轉身就跑了、
「白姑娘,白姑娘……」淳于澈注視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道︰「我說什麼了,就喜歡你了。」
遠處,白胡子神醫將這一切收入眼底。
白胡子神醫將白蘭兒叫到自己的屋子里,非常嚴肅地道︰「蘭兒,你是不是喜歡圖格?」
「爺爺……」白蘭兒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你給他取得名字,我就看出來了,你是心里喜歡他的。可是爺爺不希望你喜歡他,最起碼現在是不行的。」白胡子神醫重重地道。
「為什麼爺爺?」白蘭兒有些著急。
「因為他是個病人,他沒有記憶。萬一他已經有妻女了呢?」白胡子神醫問道。
「爺爺,他的武功高強,又樂于助人,憑直覺我覺得他是個好人,而且還有可能是個大人物呢?我真的很喜歡他,爹現在逼我嫁人,可是蘭兒已經心意已決,此生非他不嫁。」白蘭兒十分堅定地道。
「有件事,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可是既然你現在執意要跟他在一起,我就不得不把事情給你挑明了。」白胡子神醫很是為難地道。
「什麼事?爺爺你有什麼事瞞著我。」白蘭兒緊張地道。
「其實那日我是在囚車上將他救下來的,他的身上都被鎖著鐵鐐子,所以他非常有可能是朝廷的重犯。你又怎麼能跟這樣來歷不明的人在一起呢?」白胡子神醫擔憂地道。
「他的眼楮純涼透徹,我看得出來他不是壞人,說不定是被人冤枉的呢。不過不管是為了什麼,他已經完全都不記得過去的事,既然他的過去是錯的,那麼他自己不記得,說不定也是件好事呢。爺爺,你就不要再給他治腦子了,讓他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吧。」白蘭兒似乎是在祈求白胡子神醫。
「蘭兒,你要明白,這傷了頭是最難治的,也是最好治的。最難治在于或許他一輩子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或許明天他就恢復了記憶,想起自己是誰了,你不覺得你要跟他在一起,一切都會活在不確定之中嗎?」。白胡子神醫還是十分關切地道。
「我不怕,我活了這麼多年,直到認識他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就是心不停的跳,不停的跳,什麼也不擔心,什麼也不怕。我只想跟他在一起而已……」白蘭兒道。
「既然這樣,爺爺也不再勸你了,只是你自己長個心吧。」白胡子神醫道。
「什麼,你要踩豆子決定婚事,不可能。」白碩楠回絕道。
踩豆子是彝族的一種婚俗,可以多個人,最少也要兩個人參加。
在兩個斜坡上掛滿黑豆子和幾個紅豆子,要求是誰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將紅豆子都踩下去,誰就贏得了比賽。
「圖格是我選的人,陳峰哥哥是爹你選的人,為什麼不行?若是陳峰哥哥能夠贏,我就嫁給他。既然我做不了爹的主,就讓天來決定這件事,爹要是不同意,我是寧願死也是不會嫁給陳峰的。」白蘭兒倔強地道。
「陳峰是我們彝族武功最好的男兒,就怕你找來的人,輸得連褲子也提不起來。」白碩楠嘲笑道。
「爹既然這麼自信,還怕什麼比賽呢?若是我的心上人比峰哥哥厲害,爹也希望我嫁給更好的人,不是嗎?」。白蘭兒道。
「好,不過你告訴那個圖格,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到時候要是傷了,可不能怪在峰兒的頭上。」白碩楠道。
「爹,你就放心吧,誰傷誰還不一定呢。」白蘭兒自信地道。
「怎麼哭了,你沒事吧?」淳于澈看著白蘭兒在嗚嗚嗚的哭泣,憂心地道。
「我爹要將我嫁給一個老頭子,就是因為我們門當戶對。」白蘭兒哭得一塌糊涂。
「什麼,怎麼世上會有這樣的爹?」淳于澈緊張地道、
「我爺爺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應該報答我?」白蘭兒急切地道。
「當然了,若不是白胡子神醫,我可能就死在懸崖邊上了。」淳于澈感激地道。
「好,現在有個辦法,只要你打敗一個人,我就不用嫁給那個老頭了,你肯不肯為我出這個頭呢?」白蘭兒哄騙道。
「放心,我幫你,絕不會讓你嫁給不喜歡的人的。」淳于澈斬釘截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