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寒眸倏變,一拂衣袍,抱著古蕭縱身躍起,一股強大的真氣瞬間將那些箭雨全部反彈了回去。只听得一陣慘叫,四周很快恢復了平靜。
緊接著,一群護衛涌了過來,為首的男子低著頭抱拳向玲瓏請罪,「屬下救駕來遲,請公子賜罪!」
玲瓏拂一拂衣袍,只留下一句話,「清理干淨!」
古蕭被玲瓏以公主抱的姿勢抱在懷里,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身後打斗聲依舊,兩個人都卻沒有回頭,彼此凝望著彼此,靜靜的體會著此刻的余悸。
玲瓏心里還殘存著隱隱的疼痛。皇後想盡辦法的拖延時間,他就料到古蕭會有危險,等他想辦法通知隱藏在宮中的勢力出宮救人,卻已經來不及了。太子雖防著皇後,卻沒想到那個女人會行一步魚死網破的險招,竟暗中派弓箭手守候在這里,欲置蕭兒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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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如果不是他憑心底的那份觸動本能的伸手接住她,他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古蕭的心里也是驚多于喜。本以為這次死定了,想不到玲瓏再一次如天神般從天而降,救她于水火,這種感覺很奇妙,千言萬語也難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玲瓏,筱筱,你們沒事吧?」容甫堯和容洛趕了過來,二人面帶憂色,顯然剛才的事令他們始料未及。
玲瓏轉過身,面色冷峻生寒。「我先帶蕭兒回府,改日再向少將軍致謝!」
「玲瓏……!」容洛伸手抓住玲瓏的肩,欲言又止。他的臉上有愧色,甚至不敢正眼看一眼古蕭清亮的眸子。
玲瓏頓了頓,沉沉的道︰「冤有頭,債有主,此事與兩位無關,玲瓏還不至于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古蕭定定的望著容甫堯和容洛低垂的眼眸,平靜的問了一句,「找到綠綃了嗎?」。
容洛的手突然明顯的抖了一下。從玲瓏的肩上縮了回去。
玲瓏低頭看看懷里的古蕭。慢慢把她放了下來,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用力握緊她的一只手,扶著她轉過身。
身後。幾名護衛抬著一張床板。床板上躺著的人只露一張青紫的臉。黑發垂了下來,散落在外面,身上蓋著一床錦被。如睡著了一般。
「綠綃……。」古蕭喃喃的喊了一聲,機械的挪動著腳步,緩步走了過去。
「今天早上才咽下最後一口氣,若非皇後百般阻攔和拖延時間,也許你還能再見她最後一面。」玲瓏的聲音很平靜,卻難掩那一絲心疼。
古蕭輕輕揭開蓋在綠綃身上的錦被,伸手撫模著她冰冷的臉,眼淚一滴一滴滑落,「綠綃,你就這麼走了嗎?我還沒有看到你結婚生子,還沒有讓你過上好日子,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綠綃,你說過的,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你還要陪著我一塊兒出嫁,你怎麼能出爾反爾,你怎麼能丟下我不管呢!綠綃,你睜開眼楮看看我,你看看我呀!」
古蕭的聲音從喃喃細語到抑制不住的顫抖,再到歇斯底里的嘶喊,最後變成無聲的淚流。
玲瓏走上前,把古蕭扶了起來,命人把綠綃送上馬車,再打橫抱起昏昏沉沉的古蕭,大步走出皇宮。
容甫堯和容洛站在那里目送著他們走遠,腳步像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皇兄,你說,要是沛廷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怎麼辦?」容洛的聲音空洞無力,眼神更是頹靡不振,整個人像失了魂。
「反正結果不會比現在好,與其擔心沛廷的手段,倒不如想辦法應對玲瓏。沛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有皇權強壓在頭上,他翻不了天,倒是這個玲瓏,他的勢力遍及黑白兩道,亦正亦邪,他要是想替筱筱抱不平,只怕我們吃不了兜著走!」
容洛面上一驚,囁嚅著道︰「那,皇兄,母後那里……。」
「二弟,皇後的事,請恕我無能為力!我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再幫皇後多說一句話,你不但會失去筱筱和玲瓏這兩個朋友,還會成為龍世子的敵人,你這條命也沒有人能再幫你續下去,你好自為之吧!」容甫堯丟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容洛想哭,卻連哭都哭不出來!站在他的立場上,他是恨皇後的,恨她的不留情面,恨她的一意孤行,恨她為了自己的地位全然不顧他這個兒子的感受。可是,她畢竟是他的親娘啊,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娘去送死!
回到古香居,古蕭不吃不喝的坐在床邊,守著被丁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綠綃,一坐就是一整天。
「綠綃,你的身上有二十四道鞭痕,最少有十個以上的手掌印,就算二十四個吧,胸口的傷,頭上的傷,腿上的傷,我全都幫你記下了。綠綃,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冤,我會幫你伸,你的恨,我會幫你解,你的仇,我會幫你報,無論誰欠了你的,我會十倍百倍的幫你討回來!」
古蕭最後一次輕撫著綠綃冰冷的臉,說完這些話,站起身往外走。
玲瓏和龍灝在外面守了大半天了,見古蕭出來,忙迎了上去。
古蕭朝著龍灝福了福身,微垂著眸,淡聲道︰「龍伯伯,我想把綠綃送到淨梵寺,找方丈大師替她做一場法事,再將她葬在淨梵寺的後山,讓她能夠听到寺廟里的晨鐘暮鼓,讓經文洗滌她的靈魂,來世,她可以投胎做個不染世俗煩惱的大智之人。」
「好,好,龍伯伯這就派人去一趟淨梵寺,三日後我們就送綠綃上山!」龍灝連連點頭,心里眼里對古蕭的心疼不是一般二般。
古蕭道了謝,轉頭迎上玲瓏溫莞的黑眸,「玲瓏,等我報了綠綃的仇,我們就成親。」
玲瓏扶著古蕭的手,愛憐的點了點頭。
龍灝卻听得心肝兒一抖,頭皮都麻了,「蕭兒,你、你想做什麼?你要怎麼替綠綃報仇?」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古蕭輕輕吐出幾個字,眸光中閃過一抹掩飾不住的厲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