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灝神色大變,失聲喊道︰「難道你還想進宮把皇後偷出來?」
古蕭微斂秀眉,冷聲道︰「不,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做,她濫殺無辜,難道不該被驅逐出宮嗎?如果皇上執意要維持她,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替綠綃報仇血恨!」
龍灝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有一種預感,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操控著事情的發展,把這孩子推向那條未知的道路。
「蕭兒啊,人死不能復生,你、你先冷靜一下,千萬別做傻事啊!如果綠綃知道你為了她而誤了自己的性命,她在地下也不會安心啊!」
「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龍伯伯,你不用再說了,蕭兒原本就是異世一縷孤魂,死有何懼?若不能替綠綃報仇,才是枉活了這一世!」古蕭神色淡漠,聲音清冷,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仿佛變了一個人。
龍灝急了,求助的望著玲瓏,希望他能讓古蕭回心轉意。
不料,玲瓏卻極為寵溺的輕刮一下古蕭的鼻子,道︰「蕭兒果真是性情中人,玲瓏何其有幸,身邊能有這樣聰慧靈韻的女子為伴,此生別無所求。好,只要蕭兒決定了的事,玲瓏願傾力相助!」
古蕭莞爾一笑,抬眼望著玲瓏,眼里一絲感激與真情很自然的流露了出來。
「玲瓏,你……!」
想到那個預言,龍灝急得直搓手。卻又無力阻止。他知道,一但兒子決定了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現在又加上一個古蕭,她的性子剛烈,比兒子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兩個孩子怕是要闖大禍了!
古蕭轉身望著龍灝,上前兩步,扶著他的手臂柔聲說道︰「龍伯伯,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蕭兒無力回報。只希望龍伯伯能遠離是非之爭。有一個清閑舒適的晚年。綠綃的事就交給我,您和世子不要再插手這件事,以後沒什麼事的話也盡量不要再來找我,以免惹上禍端!」
龍灝的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玲瓏唇角勾了勾。接過古蕭的話,「是啊,您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差人去報。蕭兒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的決定再無更改!」
龍灝最終還是失魂落魄的被人送回了龍王府。整整三天,他沒有上過朝,也沒有見過任何人,直到派往淨梵寺的下人回來稟報。
送綠綃上山的隊伍非常壯大,古蕭坐在前面的馬車上,頭上戴一朵白花,一身素白的裙裝將她清瘦絕美的小臉襯托得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玲瓏、丁香都穿著同樣素淨的白色,龍王府與綠綃交情不錯的下人也都跟了過來,默默的跟在靈柩後面。
「小姐,天冷了,披件衣服吧!」丁香拿出一件白色的披風給古蕭披上,在玲瓏的示意下下了車,跟大伙兒走在馬車後面。
玲瓏無聲的攬過古蕭的肩,把她擁在懷里,用下頜輕抵著她的發,發出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嘆。
古蕭抬了抬眼皮,靜靜的問︰「玲瓏,你真的要為了我得罪整個皇家嗎?我不值得你這麼對我,真的!」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是我的心說了算。」玲瓏輕啄一下古蕭光潔的額頭,低聲道︰「我說過,我願意為你撐起一片晴空,只因為這片晴空下有個你能陪著我走過漫漫人生路。蕭兒,你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給我,相信我,我有那個能力保護你,讓你不再受到傷害!」
古蕭把頭往玲瓏的懷里縮了縮,壓低聲音說道︰「玲瓏,我想見一個人,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噢?是誰,說來听听!」
「無影樓樓主,風雪夜!」
玲瓏面色微僵,眸光閃了閃,歪著頭作冥想狀,「風、雪、夜?似乎,你和我都認識同一個風雪夜,他……。」
「我說的是無影樓真正的主人,不是那個風雪夜!」古蕭抬眼望著玲瓏,一本正經道。
「噢!」玲瓏應了一聲,伸手把古蕭的腦袋抱在懷里,黑眸閃閃爍爍,「好,我幫你找他,你想什麼時候見他?」
這話听著怎麼辣麼高大上?古蕭望一眼玲瓏,滿眼疑惑,「難不成我想什麼時候見他就能什麼時候見他?听說那個風雪夜從不輕易見人,他能見你嗎?」。
玲瓏笑了笑,很是隨性的應了一句,「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果我給他的錢能夠幫他養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你覺得他會不會見我?」
古蕭無語,很顯然,玲瓏的話讓她腦洞大開,各種跳躍性的思維在腦子里層出不窮。最後,她總結了一句,「辦完綠綃的後事,我想見到風雪夜,和他談一筆生意。」
經過一路的顛簸,馬車在淨梵寺的半山腰停了下來,明覺方丈已經派寺中弟子前來迎接了。
「龍王爺,一路辛苦了!三位,方丈在寺中已經等候多時,請隨小僧上山。悟能,悟心,你們隨諸位施主把靈柩送到後山的回然堂。」
前來迎接靈柩的僧人安排好一切,帶著眾人上山去了。
古蕭等人進了寺內,遠遠看見明覺方丈紅光滿面的站在門口,正含笑望著他們。
眾人上前一一見禮,明覺的視線在玲瓏的身上停留片刻,最後落在古蕭身上。
「一年未見,姑娘眼里的神采愈發清明,可喜可賀,阿彌陀佛!」
古蕭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但也不願失了禮數,也合著雙手朝著明覺拜了一拜。
「這是老衲送給姑娘的見面禮,可以驅邪,亦能令心神平和,有勞玲瓏公子替古姑娘戴上吧!」明覺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模出一串小小的佛珠,遞給了玲瓏。
玲瓏接過,依言戴在古蕭的手腕上,並道了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古蕭總覺得方丈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但,好歹人家剛送了一串佛珠給她,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謙遜有禮的謝過方丈。
一旁的龍灝一直注意著明覺方丈眼里的神色變化,他突然想起上次在寺里,方丈跟他說過的那段十八字禪機‘明月珠,意難抒,三世緣,紅塵路,玲瓏助,卿莫負’,莫非那個玲瓏助指的就是這個玲瓏?可是,如果方丈知道玲瓏就是沛廷,他還會說那樣的話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