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劍眉輕挑,驚訝的望著微嘟著嘴似喜還羞的人兒,唇角彎了彎,低頭在她的額前印下一吻,「蕭兒,我也愛你!」
下一秒,古蕭的眼皮扯了扯,眼線慢慢眯開一條縫,似迷茫又似疑狐的盯著玲瓏看了看,忽地坐起身,嚷嚷著道︰「啊呀,玲瓏,我們真的死了呀!還好還好,死了還能在一塊兒,阿彌陀佛!啊對了,玲瓏,我們快走,那閻王爺說我還有什麼三世情債沒還清,別又讓他逮著了,快走快走!」
看著古蕭咋咋呼呼又一副沒睡醒的迷糊樣子,玲瓏莞爾,捉住她的手往懷里一帶,擁著她溫熱的嬌軀盈盈笑道︰「傻丫頭,睜開眼楮看看清楚,這兒不是陰曹地府,更不是黃泉彼岸!你听,我的心在為你跳動,你的心也在為我跳動,我們都還好端端的活著。我還沒娶你過門,我們這一世的情緣還未了結,怎能轉世投胎呢?」
古蕭眨巴眨巴黑亮的大眼,聞著屬于玲瓏的熟悉的氣息,驀地,她一把推開他,見鬼似的盯著他猛瞧了一陣,然後捧著他的臉又揉又搓,最後又使勁兒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疼得她輕 一聲,眼淚都流出來了。
「玲瓏,你沒死啊!嗚嗚嗚,你這沒良心的,擱下我就一個人走了,這一走就是大半年,我把整個南海都翻遍了,在這兒找了你好幾個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你好狠的心!嗚嗚。你這樣活蹦亂跳的回來了,我卻快要死了,別以為你能趕回來見我最後一面我就感激你,你個死沒良心的,我恨你!嗚嗚嗚嗚玲瓏我好怕,我怕一個人在陰曹地府會被人欺負……!」
古蕭東一句西一句的胡拉西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把玲瓏的心肝肺都哭疼了。
他擁緊她,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哄道︰「蕭兒乖。莫哭。莫哭!你不會死的,有我在,就算十殿閻羅也奈何不了你,你看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古蕭哭著哭著。突然噎了一下。眼淚一下子就止住了。她抬起頭看看自己,嗓門那麼大,哭聲那麼響。精氣神兒那麼足,哪里還像之前的癆病鬼,現在的她,分明已經月兌胎換骨。
「這……這是我嗎?不對啊,我明明病的都下不了床,就剩一口氣兒吊著呢,怎麼突然就活蹦亂跳了,這不科學啊!」古蕭驚呆了,沒錯,這副身子骨的確是她的,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玲瓏輕笑一聲,把床頭的盒子打開,取出里面小小的一粒珠子放在手掌心,「蕭兒,你看,這就是還魂珠!我到南海就是為了找這顆珠子作為送給你的聘禮!有了這顆還魂珠,就算是死了,三天之內,也能起死回生。你方才就是含了這顆珠子,這才恢復了精氣神兒!」
古蕭張大了嘴,震驚的望著玲瓏手心里的珠子,抖著心肝兒問︰「你就是為了幫我找這顆珠子,這才冒著那麼大的風險闖南海?你有沒有腦子,這麼小一顆珠子,茫茫大海你要怎麼找?我勒個天,你知不知道,就算沒有這顆珠子,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就沒那麼容易死!可是你呢,你在海上出了事,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是什麼滋味?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玲瓏又是心疼又是內疚,緊緊圈著古蕭不盈一握的縴腰,任由她在他的懷里鬧著扭著哭著,就是不松手,嘴里還不住的誘哄著,「好蕭兒,是我的錯,我讓你擔心了,讓你受苦了,你打我罵我都好,你別哭呀,看見你哭我的心都碎了!」
能不哭嗎?之前想哭都沒眼淚,只有無盡的悲痛和苦澀,現在是失而復得的喜悅,情緒什麼的不需要再掩飾,想怎樣就怎樣吧!古蕭心里想著,索性亮開嗓門嚎啕大哭起來,借以宣泄這些日子以來的心酸苦痛。
風雪夜還沒進門就听到了古蕭的哭聲,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歸了位。他急著想確認什麼,也就沒避嫌,徑自推門走了進去。
古蕭側身背對著門口,倚在玲瓏的懷里嗷嗷的哭著,哭一陣還扭一陣,中氣十足,和之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再看看玲瓏,眉眼里淨是溫柔如水的寵溺,他那樣低眉順眼的看著懷里的人,輕聲哄著,柔聲安慰著,這樣的情景,實在是不宜被人打擾。
可是,風雪夜想起這半年以來過的日子,心里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憑什麼這家伙一回來就能********在懷,而他卻陪著她一起走過了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到頭來只能看著她在他的懷里盡情的哭泣和歡笑?要知道,自從他在海上出了事,他就沒有再看到過她的笑臉,甚至她連一滴眼淚都吝惜在他的面前展示。
心里憋著氣,風雪夜不聲不響的走過去,一眼看見床頭盒子里面的小珠子。眸光一緊,他沉著臉問︰「就是這顆珠子救了蕭兒的命?」
床上的兩人皆是一驚,古蕭一下子掙月兌玲瓏的懷抱,抹著淚語不成調的道︰「夜,你怎麼來啦?」
「問他!」風雪夜話里帶著莫名的情緒,一**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沉著一張臉,面色陰郁難測。
玲瓏卻笑了起來,一邊幫古蕭理著衣衫和頭發,一邊淡聲道︰「也是這顆珠子救了我的命!」
果然,這句話成功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那一絲的惱怒也因了這句話而消失于無形。
「海上風暴起的時候,正是那只千年神龜活動頻繁的時候,我不能錯失良機,便帶著幾名船夫迎著風浪把船駛進了大海深處。那只神龜真的出現了,還撞翻了我們的船,幾乎所有人都被海浪卷走了,我緊緊抓住神龜,被它拖進了海里。機緣巧合,我在海底深處,在那只神龜歇身的地方找到了這顆還魂珠,我借著還魂珠的神力在海上飄了整整三個多月,這才回到了陸地上!」
玲瓏的話令古蕭的心緊緊揪了起來,她下意識抓住他的手,她的手心已經滲出了濕冷的汗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