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出海會有危險,所以我帶去的人大部分留在客棧里,讓他們在客棧里等我的消息,沒有我的命令,他們絕不會輕易出海尋我。我著陸的地方是距離這里千里以外的南海東岸,等我輾轉回到這里,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我急著回去見蕭兒,故沒有再安排人千里傳信,誰想我們一出發就在海口的市集上遇到了蕭兒。只差一點,這一次若是錯過,我和蕭兒就真的陰陽兩隔了!」
說這話的時候,玲瓏的眼楮一瞬不瞬的盯著古蕭微紅的眼,他的視線里有疼惜,有憐愛,還有濃濃的情,深深的意。
古蕭說不出此刻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只覺得胸口脹脹的,有一股莫名的情緒似要噴涌而出,脹的她兩眼又酸又辣,眼淚就這麼不受控制的涌了下來。
「蕭兒莫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們都活著,這便是最好的結局!」
`.``古蕭把頭扎進他的懷里,肩膀一抖一抖的,竭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風雪夜眸光黯了黯,轉過頭去,輕聲嘆道︰「難怪無影樓幾乎找遍了整個南海,也沒能找到更多的線索,想不到你卻有這般際遇!許是天意如此,你因了蕭兒差點送了命,蕭兒也因了你落下這終身難以根治的惡疾,卻也因了你又逢凶化吉,真真是造化弄人!」
玲瓏眸光一沉,擁著古蕭的手臂緊了緊,聲音不怒而威。「蕭兒這一身的病是如何落下的?今日若不是她絕望的喚了我一聲玲瓏,只怕我就要錯過她了!」
想起古蕭絕望而又淒厲的那一聲呼喊,玲瓏的心還隱隱疼著,如若不是她心有靈犀的喊了那一聲,別說他不會看見她,甚至她會因此而葬身在他的車輪之下。要知道那個時候的他歸心似箭,天大的事也不會讓他在此多停留片刻,除了她,那個早已印刻在他心尖上的女人。
古蕭撇了撇嘴,抬起頭抹了把臉。淚眼汪汪、如訴如泣的望著玲瓏。幽幽的道︰「我才在閻羅殿里溜達了一圈,想著就算是死,也死的不明不白,便撐起一口氣跑了出去。想去海邊找你。只是。茫茫人海。海角天涯,我又能何去何從?這般想著,終是不甘心。便喊出你的名字,就算是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也得記著你的名字!」
玲瓏心痛難耐,再一次擁著古蕭入懷,眼里隱隱有水光泛濫。
風雪夜輕咳了咳,別過頭略顯不自然的道︰「你傳我過來,想必是知道她病的不輕,想知道實情!我也不瞞你,在你走後,戚皇後孤注一擲,偷偷出了皇宮,帶走了鳳印,也帶走了一部分後宮隱衛。她的目標是蕭兒,縱然是龍王爺,也沒有料到她會死性不改,臨死也要拉上蕭兒墊背!」
「後來的事不用說你也應該猜到了,蕭兒帶著人在城外的荒山采藥時,被皇後的人跟蹤,對她痛下殺手,幸虧我及時趕到,這才避免造成大禍!」
「這麼說,蕭兒的病因是因戚皇後一手造成的?」玲瓏的話里帶著森冷的寒意,令古蕭都抖了抖。
風雪夜臉上的神色越發不自然,說來說去,古蕭的病還是因他而起,可這讓他如何啟齒?
「內個,你別再追究誰對誰錯了,總之是我自找的!我受了點風寒,久治不愈,偏偏那個時候听到你出事的消息,為了能盡快去南海找你,我在自己的藥方里配了五石散。再後來,一路的顛簸加上心情郁積難舒,久而久之,我的病就越來越嚴重了!我在床上都躺了一個月了,這回要不是做了那個夢喚醒了我的意識,說不定還沒見你最後一面我就嗝屁了!」古蕭嘴里咕噥著,頭往玲瓏的胸口蹭了蹭,貓兒似的偷瞧著他的反應。
玲瓏先是怒,後是驚,再是心肝肺都被攪疼了,一顆心從百煉剛傾刻間化成繞指柔,恨不得把古蕭捧在手心里心肝寶貝的疼一回。
古蕭心知肚明,若是被玲瓏知道她的病是被無影樓里的幾個江湖庸醫給折騰出來的,搞不好會出人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總之,風雪夜救過她,她不想再連累無影樓。
風雪夜心里百般不是滋味,要不是古蕭幫他治病時,他一時控制不住親了她,她也不會濕著身子跑到密室,受了驚嚇得了風寒,也就不會有後面的庸醫開錯藥方,更不會有後面的事。歸根究底,是他險些害了她!
可這些現在對于古蕭來說都不是個事兒,她拉了拉玲瓏的衣袖,小聲說道︰「別生氣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來南海這麼久,一直沒敢把你出事的消息透露給龍伯伯,想必他都快急瘋了!」
玲瓏挑了挑眉,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他在南海大半年沒有消息帶回去,蕭兒和風雪夜也在這里耽擱了半年,這就意味著龍世子在朝堂上莫名失蹤長達半年之久。他以前也時常告假外出,三五個月也是常有的事,朝廷已經見怪不怪,可對他那個爹來說,兒子和未來兒媳婦一起失蹤大半年,只怕是致命的打擊!
這麼一想,他的神色變得凝重,思量許久,這才傳來親信,讓人快馬加鞭回去報信。好歹先穩住老爹的心,省得他到時候惹出什麼ど蛾子,比如阻礙他和蕭兒的婚禮。那事兒老爹他真干的出來!
打點好一切,玲瓏又好言好語的安撫了古蕭一陣,把古蕭哄睡了,這才和風雪夜出了房間,來到外面的廳間。
「兩個月前我已經放出風聲,說你和玲瓏公子還有蕭兒結伴游江南去了,想必皇宮里早有什麼風言風語傳了出來,龍王爺的那一關,可不好過!」風雪夜的話里明顯帶著幸災樂禍。
玲瓏嘆了口氣,有些躊躇,「爹這段時間想必已經心力交瘁,既擔心我和蕭兒,又要想法子應對宮里頭那些人,還要平息外面的風言風語,我這個做兒子的,讓他受了那麼多的累,確實不孝!回去以後,我便向他坦誠一切,你的身份,也是時候讓他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