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話語隨著劇烈的狂風飄散,淺沫都有一種她听錯了的感覺,這對面的男子,她愛了他兩世,一世情,一世慕,還是逃不過這愛恨的漩渦,只是現在的自己,再也不是只一心想著兒女情長的女子,現在她時時刻刻想的都是那慘死的族人們。
「時間太長了,長到上仙這麼好的記性都出了差錯,我說過,對不起這樣的廢話,沒用如果你覺得說了對不起你心里會好受一些,對不起,我,不接受你的歉意。」
女子突然嫵媚一笑,輕佻的挑起紫煥的臉︰「或許紫煥上仙更願意告訴我,你的師父,我的師祖泉玄在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在什麼地方雲游,淺沫,你不要這樣。」紫煥不自在的把頭轉過一邊。
淺沫心中嗤笑,嘴上也未留情︰「呦,咱們紫煥上仙這是怎麼了?害羞了?還是覺得我這個妖+.++邪配不上踫高貴潔清的上仙了?呵呵,老人家?你最好在晨昏定省的去祈禱那老東西別落在我的手里,否則哈哈哈哈」
「淺沫,你別這樣,你不是這樣的女子,何必強求自己去做不喜歡做的事」紫煥語帶心疼,不管是淺沫還是曼華,都不是性情殘暴之人。
「紫煥,別以為你做了我淺沫幾年的師父就算是了解我了,我的族人們可是照顧了我上萬年才護我長大,都是因為你」女子神情激動,退了兩步伸出手指來指著紫煥恨恨道
︰「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師父,因為你們這些假仁假義卻假公濟私的無恥之輩,我的親人,我的朋友,我的族人,他們全都死了你們為什麼那麼狠心,那里面還有孩子啊」
「你說我不是那樣的人,那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你讓我放著全族的仇恨不管自己逍遙度日麼?還是我依舊是那個只知玩鬧的頑劣女孩?呵,我做不到,我現在的心里全都是鮮血,全都是那天的情形,紫煥,為什麼你們殺掉的不是我?」如果是我,我此時就不必這麼痛苦。
紫煥沉默著,他確實不知在現在這種情形下該說些什麼才能挽回這麼不可收拾的局面,因為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看淺沫的眼楮便知,她現在可能唯一支撐她活下來的動力就是報仇。
女子仔細的看著對面的男子的臉,在這臉上她只看到了愧疚,可是愧疚,有用麼?
許久,女子緩緩放下了手臂,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紫煥,你為什麼救我?」為什麼不讓她就那麼隨著家人一起去了,他不是一直對自己的糾纏很無奈麼?甚至那麼毫不猶豫的騙了她,那為什麼還要救下她收她為徒,是愧疚太過麼?
紫煥欲言又止,當快耗盡淺沫的耐心讓她以為听不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時,她听到他說︰「因為我當時隱約意識到了我心中有你」因為喜歡你,所有寧願背棄仙規也要保你活命。
女子低垂的眼簾中出現了一抹亮色,隨即消失不見,有她?當她全族因他被滅之後承認的情意讓她怎麼承受,一切,都太晚太晚,終歸那些相知相伴的日子都是鏡湖水月,不是像她這樣為天道不容的女子配擁有得到的。
「有我?喜歡我?喜歡到你利用我把你們那大隊的仙兵仙將引入殺了我親人朋友?還喜歡到利用我獵奇的心里把花栩在我身旁支開使他受傷昏迷不能來蠻蕪相幫?」
淺沫譏笑道︰「紫煥上仙的喜歡還真是與眾不同,讓淺沫不敢恭維呢,花栩,他當時為什麼會交上你這個朋友,我當時為什麼會看上你這麼虛偽的人,我真是不懂」
「你說話就一定要這麼難听麼?」紫煥問。
「我說話難听,但是我做事卻比你這個昆侖上仙拿得上台面,既然敢做,還又怕別人說,這還真是你們為仙者最慣用的伎倆啊。」
淺沫依舊毫不留情的說著︰「紫煥,師父你就不要再對我諄諄教誨了,淺沫已經學了你最拿手的絕活,冷漠無情,從此天下無敵了!」
紫煥再不說話,只是幻出一把劍拉住淺沫的手把劍柄緊緊的握在她的手中。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為自己贖罪?為泉玄贖罪?為你們昆侖所有人贖罪?你還以為我是那個滿心愛慕你的女子麼?你還以為我會對你下不去手麼?」淺沫說著送出手中的劍直指紫煥的心口刺出,卻在刺入紫煥身體時偏了兩公分。
看著紫煥露出釋然的笑容,淺沫扔到手中長劍︰「你別以為我是對你余情未了,也別指望你不躲不閃我就會原諒你,你就是再有十條命也抵不過我族人的血,我只是不想讓你死的這麼輕松這麼痛快,紫煥,我還要折磨你,怎麼能讓你難過我就會怎麼做,你記住了!我-絕-不-會-放-過-你!當然,還有你那個龜縮起來的師父。」
「你心里還有我這樣這樣就好」紫煥說完便倒在了地上,血源源不斷的滲出流入他身體下方。
淺沫用力的止住想朝他走去的雙腿,不斷的警告著自己他是敵人,終于還是成功的控制好了情緒,她知道,他沒死,自己手上的分寸,她很清楚。
「戰彧」
「屬下在!」
「把這兩個人給我扔的遠遠的,不要讓他們玷污了我族人長眠的家。」
「是!只是扔到哪里去?還請明白示下。」畢竟這二人都是兩界仙首。
「就扔到妖界吧,听說那里有一座狼王峰」
「是。屬下遵命。」
「奧,對了,別一下子就把他們扔到狼王窩前,玩死了就沒得玩了,你懂麼?」淺沫淡淡道。
「是,屬下明白。」
淺沫目送戰彧一手拎一個把紫煥和玉驪全部拖走,那沙地上醒目的兩行鮮血卻讓她覺得很是刺目,一揮手抹淨了沙地上的痕跡並自言自語道︰「看來下次再有什麼見血的事情還真是不能在這里進行。」
她只是心疼這片淨土,絕不是心疼那個男人。
轉身回頭,卻發現後面全都是香蕉的皮,離君還拖著一根香蕉在扒著。
淺沫兩根指頭把身子變得越來越小肚子卻是越來越圓滾滾的小東西拎起︰「離君,你想把自己撐死在這里麼?」
小家伙在空中不停的蹬腿掙扎,︰「我知道你想長大,我知道你想幫我的忙,可是你吃了那麼多的綠蕉有多少是消化在體內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費盡千辛萬苦才種植起來的綠蕉,又等了那麼多年才等到它能供的上你的成長,就是讓你這麼浪費的?」
離君看淺沫真的生氣了,不再撲騰,只是垂頭喪氣的耷拉下小腦袋。
淺沫把它放在手心︰「你現在是我唯一的親人了,不能再出任何的事情,何況,以後還有一個大忙是沒你誰都不行的,所以你只要給我好好的就可以了,懂麼?」
離君一听,原來自己對主人也會有所幫助,一掃喪氣之態,展開小翅子飛了起來,剛開始還有點帶動不了相對于體型來說顯得過于碩大的肚子,稍稍往下沉了一點,看的淺沫一陣好笑。
小東西飛走後,淺沫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身邊所有的人就連離君都想著提升力量來幫助自己,她知道是為什麼,最重要的原因不是關于她的流言,而是神界容不下她的存在,她,不是正常自然規律中的,因此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最終會驚動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屆時有實力才有一搏的資本。
算起來,她還是比較幸運的,至少還有離君、花栩一直沒變得陪在自己的身邊。
她的拳頭攥的死死的,你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給你們討一個說法,我也要把你們一個一個全都帶回來,不論我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在所不惜!
妖界狼王山。
當紫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隱隱綽綽只能看見在奮力擊殺著什麼的玉驪,用力的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和玉驪都處在狼群中,四周都是一層一層的狼的包圍圈。
其實這些狼群是聞到了他二人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血腥味,夜黑後已經發起了好幾茬的進攻,都被玉驪攔了下來。
但是此時的玉驪已經明顯開始體力不支了,有兩只狼趁著她不注意的時候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胳膊和大腿,紫煥見狀要去相救,卻一動扯動了胸口的傷口,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等到紫煥再次醒來時,地上都是鮮血和狼的尸體,︰「驪兒」紫煥焦急的試圖在尸體中尋出玉驪的身影,終于在一頭狼的尸身下找到了她。
女子氣息微弱,奄奄一息,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驪兒,別怕,我帶你回家。」男子吃力的半抱著渾身是血的女子,踉踉蹌蹌的走著,倒了再起來,反復著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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