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黃沙之上,中間的女子紅衣獵獵,眉眼含情,在她一側的女子亦是淺笑嫣然,唯一大煞風景的可能就是在淺沫另一側的閔陽了。
淺沫毫不留情的嗤笑閔陽早已經習慣,有心想要把暗痕叫過來,于是悄悄的向暗痕使著眼色。
可是聰明一世的醫聖可能又忘記了對方是暗痕而不是其他女子。
暗痕注意到閔陽的眼色,卻絲毫沒有不妥的說道︰「你怎麼了?眼楮不舒服?」
淺沫實在是忍不住,爆笑出聲︰「哈哈哈,痕兒,他是眼楮抽筋了。」
「眼楮也能抽筋?」怎麼從沒听說過。
「能啊,這風大沙疾的,閔陽必定是不小心眼楮進了什麼東西,所以才抽筋了。」
「是麼?」暗痕側過身去看閔陽。
「呵呵,是……」淺沫,你這樣坑我真的好麼?<好歹咱們也是那麼多年的朋友,怎麼能這麼對我啊,嗚嗚嗚……
閔陽可憐兮兮的眼神淺沫完全當作沒看見一樣,悠然自得的繼續往前走。
反而是暗痕把淺沫的話完全當了真,直接越過淺沫跑到了暗痕的面前,︰「你眼楮進東西了麼?我給你吹吹?」
暗痕小小的關心就讓閔陽樂昏了頭,就憑著這會兒自己還能享受著這小姑娘的照顧,就是再被淺沫笑上幾次也心甘情願了。
淺沫疾步向前,不去管後面已經膩歪成一人的暗痕和閔陽,瞧兩人那個眼神都快膠著到一處去了,什麼吹眼楮,是吹到心里去了吧。
真是女大不中留了,等這次回去一定要把這兩個人的喜事辦了,別讓他倆在自己的面前扎眼。
淺沫走了許久,真的沒發現有一點不妥的地方,根本就找不到一丁點的破綻,她試過了心中所有能想起的辦法,但都是一無所獲。
直到淺沫都已經溜了又一圈,閔陽和暗痕還是在原地,兩人執手相望的傻笑不止。
淺沫實在是忍無可忍,︰「你們兩個沒完沒了了是吧,再看就把對面的人都看穿了。」
閔陽、暗痕這才如夢方醒,暗痕趕緊放開閔陽的手,閔陽卻很不情願,抓著暗痕的一只手不肯松開,暗痕便也由他,畢竟閔陽這麼對自己是原來的自己求而不得的。
要不是有這次的單獨相處,可能到現在自己還在冥界藏在暗處偷偷的看著眼前這柔腸百轉的男子呢。
「出去轉了一圈,可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閔陽喜滋滋的牽著佳人的手,心情好到了極點。
「沒有。」虧他還知道自己已經出去溜了一圈回來了,還以為真的萬物不擾了呢。
「這地方真是邪門了,剛剛是幻境現在是荒沙,淺沫,你的幻境是什麼啊?」閔陽頗有些八卦的問。
他的幻境里是暗痕,那麼淺沫的幻境里會出現的是紫煥還是花栩呢?
在蓬萊之時,他是親眼見過淺沫和紫煥之前旁若無人的親昵的,以往閔陽不知什麼是世間情愛,現在他自己也正在經歷,自是知道當時必然是心中再無其他人才能做到那般情難自已。
但是自閔陽呆在冥界這短短的時日來看,他是真的看不懂淺沫了,不僅去紫煥絕情,更是對花栩百依百順,他當真有些好奇。
「閔陽,你這麼八卦還能娶到娘子麼?」淺沫斜眼道。
「好好好,你是老大,我惹不起,那現在咱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吧。
現在淺沫是剛剛才來這里,所以才能用術法維持三人的用水依舊不甚費力,可是要是再過個幾天那就不一定了,一來三人之中就淺沫的冥力最為高深,她的樣子雖不狼狽,但是依閔陽的估算,淺沫所受神光絕對比自己承受的多出百倍。
就連自己一個大男人加上研制出的藥物支持都忍不住叫苦不迭,可想而知淺沫當時要遭受多大的苦難了。
她不說,但是暗痕和閔陽心中都是清楚的。
「我們坐下來慢慢等。」
「等?」
「對,我們就坐在原地等著有人送上門來。」說著淺沫席地而坐,看來起悠閑自得。
並不是不能幻出點讓自己舒適的躺椅之類,但是在現在的情況下,危機四伏,不能浪費一絲一毫的術法在這些小事上。
不過幸好暗痕和閔陽與自己一樣,都是不怎麼講究這些的,並不像紫煥……
听淺沫這麼一說,閔陽心里也明白過來,既然走不出去,何不節省體力靜候有誰按捺不住自會出現,到時自會有辦法能出的去。
淺沫來了就好了,雖她是女子,但是卻是個勝似男子的有主意之人,有她在,自己的心里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只要她在這里,即使會有什麼危險,閔陽有足夠的理由相信這個女子絕不會讓不好的事情發生在暗痕的身上。
至于閔陽自己,他不在乎。
只要身邊的這兩個女子平安無事,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心安了。
三人就在沙漠上整整呆了三日,依舊沒等來什麼風吹草動,閔陽有些呆不住︰「你說他們該不會是想把咱們直接耗死在這里吧?」
淺沫白了他一眼,愛答不理的說︰「你覺得可能麼?」
淺沫雖說在初進入神龍山的時候受了重傷,可是在這里調息了三日,覺得身體也都已經恢復了,而閔陽也都恢復了泰半了,更別說暗痕了,她除了一開始在山外受了點輕微的神光射傷,但現在一點都沒有了不適。
照他們三個人的情況,就算是在困在這里更多的時間,也不可能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耗死是沒可能,但是悶死也是有可能的。」閔陽嘟囔著。
淺沫在這里,暗痕本就話少,這回只顧著盯著四周保護淺沫,話說的少的更加可憐,而淺沫三日中有兩日半都是微眯著睡覺,就是偶爾醒來也是看著某處靜靜的發呆。
這樣一來,可把閔陽悶壞了,本來就三個人,還有兩個人都不說話,就相當于自己在荒涼的沙漠一般,雖自己也是喜愛清靜的人,但是這也清靜的太過分了點吧。
「要是死也是被你吵死的。」淺沫眼皮都沒抬,毒舌道。
閔陽裝著可憐的眼神看向暗痕,卻不料暗痕依舊沒給他面子︰「沫沫對,你太吵。」
閔陽欲哭無淚,已經見識了好久小姑娘的直率,偏偏自己總是忍不住的想去試探,這不是自討苦吃麼。
「我哪里吵了,我是怕你們太悶。」
「你吵,不悶。」
閔陽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渣渣,自己作為男子的尊嚴早已經被暗痕踩在腳底下碾的連渣渣都不剩。可是沒辦法,誰叫自己就是喜歡呢。
閔陽笑著去揉暗痕的小腦袋,卻不經意間瞄到淺沫身下的沙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下陷著,轉眼間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掩住了淺沫的搭落在地的紅衣。
「淺沫,快起來!」說著撲身過去,想要抓住淺沫的身體。
可淺沫卻像是根本就沒听到一般,一點動作都沒有,閔陽和暗痕畢竟離淺沫還有一段的距離,就是再快也趕不上流沙的速度。
在閔陽趕到淺沫身邊的前一秒,淺沫已經完全被流沙掩沒了全部的身子,連紅衣的一角都看不到了,但是閔陽明明清晰的看到了淺沫在這之前露出的神秘一笑。
暗痕見淺沫在自己的眼前無緣無故的消失,情緒近乎完全的失控。
「淺沫,沫沫!閔陽,沫沫在哪?沫沫!沫沫呢?」暗痕雙手扒著地上炙熱的沙子,妄想在荒沙中扒出淺沫的影子來。
「淺沫,你出來。出來啊…….」
「痕兒,痕兒,你冷靜點,你這樣是沒用的。」
閔陽被暗痕的反應嚇到了,趕緊勸說著。
可是很顯然暗痕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淺沫,出來,我害怕……」暗痕依舊扒著沙子,忽而想起了什麼,把所有的冥力全部集中在手上,便欲向地上的荒沙打去。
閔陽趕緊抱住暗痕,反身擋在暗痕的面前︰「你別這樣,淺沫沒事的,她剛剛有示意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的。」
「真的?」
「真的,這種事情我怎麼會騙你。」閔陽雙手緊緊的握住暗痕瘦弱的雙肩,閔陽知道,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暗痕是根本听不清楚也注意不到自己在說些什麼的。
「真的?沫沫沒事?」暗痕收了手中的力量,呆呆的向閔陽確認著。
「沒事,她是真的沒事,再說了你是了解淺沫的,她怎麼會是那麼輕易就被沙子埋了的人,你想想啊,你好好想想。」
「對,淺沫不會有事,幸好。」暗痕的眼中還噙著驚嚇的淚水。
看的閔陽也是心疼不已,把暗痕緊緊的擁在懷里,後怕著,要是暗痕那一掌打出去了,怕是半條命也沒了。
他看的清清楚楚,暗痕是強行把還沒完全恢復的功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一只手上,若是自己攔截不住,那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了重傷了,自己又怎能原諒自己的無能。
淺沫,等再見到她,自己一定要好好說上一說,人嚇人會嚇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