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玄如夢方醒,咬牙切齒道︰「這還用說?定是那妖女做的好事!」
鳳鸞並不贊同泉玄的推斷,但眼下淺沫已經成為了過街老鼠,他說了反對的話只能讓眾仙都認為是他在偏袒那逃走的兩人而心生不滿,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眾口鑠金,三人成虎,這輿論的作用向來是不可小覷,才不到一日的時間,幾乎所有的境界都已經知道了昆侖仙界上屆仙首紫煥協同冥界冥尊淺沫出逃。
現如今的紫煥已經被驅逐出了昆侖,由他的師父泉玄繼續做昆侖的仙首之位。
傳言中的淺沫已經變成了見人就殺的怪物,六界之中到處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在蠻蕪的一處山洞中,紅衣的女子臥躺在石塌之上,她的眉頭時時的深鎖,**的肌膚上都是灼燒的痕跡,沒有一處是完全白皙的,濃密的睫毛在臉上打出一處陰影。ˋ
淺沫此時此刻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般安靜的入眠,只是那深鎖的眉頭昭示著她有太多放不下的事。
紫煥伸手去撫平那眉間的褶皺,淺沫,上世你為我一無所有,現在我還你,至少此時此刻我們還擁有彼此。
我曾說過要護你一世安虞,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依舊是我眼中最美的女子,最可愛的孩子。
紫煥的手也是燒傷,但他一點也不覺得疼痛,他知道泉玄已經把他逐出了仙籍,也知道他不在是昆侖的仙首,也知道現在肯定所有人都在到處找他們,想要把他們除之而後快。
說失落肯定是有的,但他一點都不後悔,就像這身上的傷,是為了把淺沫弄走沖進涅槃之火灼傷皮膚而得,很痛,但卻恨的值得。
他終于有勇氣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那就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堅定的站在淺沫的身邊與她共同進退,就像之前花栩為淺沫做的事情一樣。
誰都不知道她又多嫉妒花栩能夠站在她的身邊陪伴她所有的經歷,陪伴她的成長,陪伴她的所有經歷,分享她的開心與難過,現在終于他也有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即使她不記得自己。
紫煥耐心的一點點撫平淺沫皺著的眉頭,見她在睡夢中安靜下來,紫煥也笑了起來,他離淺沫很近,一眼便能看見妖異的曼珠沙華的變化。
之前她的印記一直是忽隱忽現的發著亮光,現在一點都不亮了,這意味著什麼呢?
紫煥想不明白,也不再去想,不管代表著什麼也好,沒有也好,總之這一次,他絕不離開她半步。
可能是紫煥的一系列動作擾到了淺沫,淺沫揚手把紫煥的手無意識的拍走。
紫煥的眼底柔情幾乎要滿滿的溢出,這小家伙,原來是已經在昏迷中醒過來現在是睡著了。
還是像原來一個樣子,最討厭被人打擾到她的睡眠。
紫煥的心放回了原位,倚在石塌側面,也慢慢的打起盹來。
這一天,不管是誰,都已經太累了。
淺沫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幽冥之火內,這應該是一個石室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全身的皮膚都劇烈的疼痛著,她只記得她無端的便只想殺人,然後幽冥之火失去了作用,她走出去,好多人都稱她為主人,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怎會出現在這里?那些人呢?
淺沫使勁的搖著腦袋,卻始終什麼都想不起來,腦子里一片空白。
紫煥被淺沫的動靜吵醒,卻見淺沫自殘一樣敲擊著她的腦袋,怒瞪口呆,趕緊一躍抓住她的手,︰「你干什麼呢?」
淺沫這才發現這山洞里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還有一個男子,淺沫用力甩掉紫煥的手,︰「你是誰?不想死就趕緊滾!」
由于用力過度,淺沫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差點支撐不住摔進臥榻。
紫煥見狀趕緊扶住她︰「你不要動,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你自己應該知道,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淺沫在鳳凰的涅槃之火中呆了有一會兒自己才去把她帶出來就是想要她沒那麼快恢復修為,她不是自己的對手,不管她認不認識自己,想不想殺了自己都辦不到。
也正好能確保她不會月兌離自己的掌控到處殺戮。
淺沫皺眉,她知道這個人說的並不是假話,她現在的身體就好像被完全掏空了一般,別說打不過這個男人,怕是一般的上仙她也不是其對手,更別說這個高深莫測的人了。
她咽了一下口水,真的很餓,這個人的靈魂很干淨,血想必也很可口,若是能喝上一點,吃了他的魂魄該多好,只是眼下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了。
紫煥見她不再掙月兌自己,把她重新安置在榻上。
「我知道你不認識我了,可是我認識你,你叫淺沫。」
「跟我無關!」認識她不認識她跟她又有什麼相干,她只想殺了他,出去這里。
「呵呵,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你記住啊,我叫紫煥。」
淺沫不再說話,叫紫煥,紫煥,為什麼她的心突然跳的很不規律,她討厭這種感覺,紫,是她之前看到的那片紫色麼?
「你沒死?」
「死?」
「我記得我的劍刺穿了你的身體。」淺沫認真的說道,她就是在那個時候見到了不同于紅色的色彩,就是這個人。
紫煥這才知道她指的是在神潭山上的時候,他不知道淺沫究竟都記得什麼,不記得什麼,只是斟酌道︰「當然沒死,我命大。」
淺沫轉過身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不管是不是那抹紫色,反正他現在就是自己出這里的阻礙,等到她的修為一恢復,一定要殺了他,還要喝他的血,食他的魄。
「淺沫,你既然已經醒了,不如我們出去走走?」紫煥建議道,蠻蕪是淺沫上一世的家,或許她能記起些什麼,幫助她抵抗弒殺之氣也不一定。
現在閔陽已經死了,不管有沒有方法都已經是石沉大海,不會再有回音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此刻的紫煥覺得鳳鸞有一句話說的非常對,活在當下才最重要。
淺沫的心思轉動,出去?出去了他總不會寸步不離吧,也許她能有機會甩掉他。
「好。」淺沫道,配合的自己下了塌。
紫煥總覺得淺沫好像哪里和之前混戰時不一樣,是太乖順听話了?有吧,紫煥的目光在淺沫的身上來回逡回,這才發現不同之處。
之前她毫無理智可言的時候就連紅色的眼楮也是忽明忽暗的,和她臉上的印記相互呼應,現在卻都是黯淡的。
難道這便是她情緒的寫照?或是別的什麼?是不是這證明淺沫現在還是可以控制情緒的,當時她失控了?
「喂,你到底走不走?」淺沫不耐煩的問,她知道這麼近的距離即使她不叫這個男人而是偷著跑也絕對會拍片刻就被抓,因此也沒在這個時候動心思。
「當然走。」紫煥搖搖頭甩掉頭腦中紛雜的想法,心無旁騖的盯著淺沫的行動。
兩人一起出了石洞,淺沫這才發現他們深處一片荒漠之中,荒沙遍天,其他的都是斷垣殘壁,他叫自己出來看看難道就是為了看這漫天黃沙?還是另有什麼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見紫煥似有感慨的看著這什麼都沒有的荒野,淺沫的手背過去,悄悄的掐好了決,這是自己的機會。
這四面如此的空曠,不管她朝著哪個方向,只要她月兌離他掌控的範圍,那她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你要去哪?」紫煥似笑非笑,頭都沒轉的對淺沫說,還真以為自己沒看到她的小動作麼?
「去死吧!」淺沫見她已經暴漏,凶相畢露,直接把掐好的決沖著紫煥拋了過去。
淺沫當然知道這個東西必定是傷不到這個叫紫煥的人,但是只要能讓他稍微分神,她就絕對有機會月兌離他的掌控。
紫煥沒像她預料的一樣手忙腳亂,反而是從容不迫的躲過了她的攻擊,淺沫這才知道,原來他是戲耍自己的,他看似出神,實際上注意力從沒自她的身上轉移過。
真是狡猾!
淺沫一不做二不休棲身而上,招招狠辣,先聲奪人,旨在傷到眼前的人,看來她這次是怎麼也跑不掉了。
看紫煥的行為,他並不想要自己的命,只要傷到了他,現在逃跑的時候應該會輕松許多。
淺沫不要命的打法讓紫煥有些頭疼,她這是掐準了自己不會真正的傷害她,所有有恃無恐,不閃不躲,只是一味的進攻,讓他在反不反擊只見自亂陣腳。
她還真是夠聰明的,紫煥暗嘆。
想通了其中關節,紫煥不再保有實力,現在淺沫的修為就像仙界普通的一個上仙一般,他的修為卻離神只有一步之遙,這差距,豈是一星半點的?
紫煥堪堪閃過淺沫的一記強攻,反手便扼住了淺沫的喉嚨。
紫煥明知故問的曬笑︰「怎麼?是眼前的景色不美,讓你心生不快麼?」
淺沫使勁的掙月兌扼住她脖頸的手紋絲不動卻又絲毫都沒傷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