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的臉已經完全青了,想他這麼俊逸無雙舉世難求的男子竟然穿了以黃沙幻成的衣服,最最重要的是,他有潔癖啊!
只要他一想到現在穿在自己身上的其實就是腳下踩著的沙子,他就覺得全身就像是螞蟻在爬一樣的難受。
「紫煥!我一定要殺了你!」鳳鸞大吼一聲。
而被他點到名字的紫煥早已經溜之大吉,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鳳鸞這次是氣的夠嗆,他最重視的就是自己的形象了,偏偏紫煥每次都拿自己最重視的東西開刀,這次他一定要讓他也心疼心疼才行。
不一會,蠻蕪上空便想起了一聲聲的鳳鳴和龍吟,正在墓地躺著沉思的花栩見空中的兩人你追我趕,玩的不亦樂乎,而那金鳳凰的眼楮都好像要噴出火來了,便知道肯定是紫煥惹惱了鳳鸞。
心思流轉,閃身出現了∼紫煥的面前,藍色的眸子中全是興奮,有仇報仇,沒仇的湊熱鬧,這廝也有今天。
紫煥抬起龍頭一看,不好,花栩已經在前方等候多時了,這可真是前有狼後有虎了,一個神龍擺尾,就想甩掉兩人。
而花栩早有準備,不管他怎跑,花栩就認準了攔在他的面前,他可不是故意的,這天空也不是紫煥的,行他就行我呆不是,某人無良的奸笑。
已經趕到的金鳳凰也是長鳴一聲,小子,可讓我逮到你了,一魔一鳳凰對視一眼,齊齊開動。
直到入夜,淺沫已經完全厭惡了‘新玩具’離君等了好久才等到三人的回歸。
四個男人面面相覷,沒有一人身上不掛彩,鳳鸞是最慘的,眉毛沒了半條,睫毛剩下一星半點,臉上還多了一個腳印。
紫煥也好不到哪去,一身的破衣爛衫,臉上像是調色盤一般,青青紫紫,好不狼狽;
花栩那淺沫最喜歡的眼楮上多了一個大大的紫色拳頭印,烏黑發腫,,嘴角也留著血。
但三人看到一邊瞪著大大的眼楮裝無辜的離君後,都各捂痛處笑了起來。
只見離君原本妖孽的臉上畫滿了各種動物,有小烏龜還有鳥,有螞蟻還有蝴蝶,五花八門,而頭上卻頂著一副雞冠,還是五顏六色的那種,身上穿的勉強稱之為衣服的東西簡直不忍入目,七色彩虹都沒這麼艷麗。
「哈哈哈哈」
「哎呦喂,笑死我了」
「離君噗」
鳳鸞沒什麼形象的倒在紫煥的身上,手上還拿著此戰的勝利品︰在紫煥身上拔掉的龍鱗。
花栩也是捂著嘴角嘿嘿的笑著,手上還是一片黑亮的龍鱗;
淺沫的小嘴張成了O型,他們兩個人欺負阿紫一個,還敢把阿紫身上的龍鱗,肯定很痛,完全無視鳳鸞和花栩的身上也都是傷痕累累,大聲的吼道,︰「你們敢欺負阿紫!」
女子的暴怒讓花栩和鳳鸞意識到他們一時的得意忘形竟然把準備收藏的東西露出來了,一溜煙沒了人影,︰「離君,你還不跑?」
花栩難得有良心的提醒了一下還在扮可憐的離君,再不走一會兒你就不是裝可憐而是真可憐了。
離君見一眨眼的功夫石室中就只剩下他和主人、紫煥兩人,他能看出淺沫的面色不善,臉上推起假笑,︰「呵呵,那個,天色不早了,我也突然覺得好累。」說著還配合的打了個哈欠,︰「主人,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說著灰溜溜的站起來,轉眼不見了蹤跡。
紫煥好笑的看著一下子只剩下淺沫和他的屋子,︰「你看看你,怎麼突然這麼凶啊,看看把他們笑的,一下子就跑沒影了。」如果他能跑,他也就早跑了。
見紫煥的手朝自己伸過來,淺沫的臉上一點都沒有笑模樣,直接就躲開了。
「你別給我裝,想蒙混過關可沒門。」
紫煥一計不成,又出一計,︰「娘子,他們欺負我,你看看把你夫君我打的,這全身都是」
「你少來,這明明是我前天抓的!」
「這」
「那是我前兩天咬的。」
「娘子,他們還拔了我的龍鱗呢,疼死你夫君我了」委屈的聲音,硬擠出來應景的小淚花,看的還真的挺像那麼回事的。
淺沫皮笑肉不笑,「疼是吧,特別疼是吧」
「嗯」紫煥可憐兮兮的看著淺沫,一臉誠懇,配上那青青紫紫的臉,倒有幾分可信。
「夫君,我給你揉揉好不好?」
紫煥的眼楮里冒出綠光,頻頻點頭︰「好呀好呀。」
「來,夫君,我給你吹吹」淺沫笑容含情,嫵媚無雙,紫煥的心都被她的一笑給笑酥了,心直癢癢。
也不管這笑容里面有什麼蹊蹺了,就直直的往上湊。
「我讓你給我裝,讓你給我裝,疼?」淺沫專照著紫煥的臉上青紫上戳。
紫煥這回是真疼的不行了,︰「好了好了,娘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娘子,你這麼戳我的痛處也忍心啊?」
紫煥連忙抓住淺沫的手,連聲道歉。
淺沫也沒真的想弄痛他,順勢便不再掙扎,只是語氣依舊不善,︰「這滿身的傷,自己作來的吧?嗯?」
「你是沒看到那鳳凰那樣兒,太搞笑了實在。」紫煥想起鳳鸞那頭頂上都冒煙的樣子,依舊忍不住笑意。
「你玩舒暢了?」淺沫冷笑。
紫煥趕緊斂了臉上的笑意,︰「不敢不敢,為夫真的再也不敢了,我錯了。」
淺沫突然神情凝重,︰「你曾經說過我們是最親密的人,也說過一定會與我不離不棄,你的命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你懂麼?」
紫煥低下頭,不敢說話。
「我不想看到你受傷,即使是鬧著玩的也不行!」
這話听起來霸道至極,但是紫煥卻很受用。
其實在花栩來的那一剎那,她笑著對他,一丁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反而總是有一種無言的默契和諧,把他們這些人排除在外,紫煥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紫煥很怕,花栩不同于別人,在誰的面前紫煥都有絕對的自信,自信淺沫絕對不會選擇別人拋棄自己,可是在花栩的面前,他一點自信都沒有。
姑且不說淺沫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是和花栩一起度過的,就是現在,淺沫對離君這個曾經朝夕相對的神寵兒都沒表現出一絲的熱絡,反而對花栩暫時賭氣的離開惴惴不安,紫煥的心就在不停的打鼓。
花栩,這個名字,永遠比他對淺沫付出的多,他,總是比不過花栩的。
紫煥一方面覺得慚愧,一方面會有害怕失去的恐慌感,這感覺在淺沫用溫暖的眼神看花栩的時候日益增長。
可是淺沫這會兒子的話這會兒子的表現讓紫煥明明白白的知道了淺沫心中的人是他而不是花栩。
紫煥緊緊抱住淺沫,︰「我們成親吧好不好?」
淺沫疑惑,︰「你不是說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麼?成過親還需要成親?」
「傻瓜,咱們是成了真的夫妻,可是在凡間,咱們還差一個儀式,我要跟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娘子。」紫煥嗅著淺沫身上的香氣。
淺沫點點頭,︰「好。」
不管是什麼,只要是你,都好。
浩瀚星空在上,遍地黃沙在下,兩個同樣出色的男子一躺一坐。
「閔陽的事情你還好吧?」鳳鸞斟酌用詞,試探道。花栩雖為魔君,但是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的重視是仙界盡人皆知的。
如今閔陽去了,連閔陽喜歡的女子也去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沒事」花栩淡淡道,聲音听起來一點起伏的波動都沒有,仿佛鳳鸞說的事情確實于他無關緊要一般。
鳳鸞知道越是這樣子的人,心中其實看的越重。只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慰。他們本不算熟悉,這樣的談話在他們之間還是第一次,實在不適宜說的過深。
「你」會怪那丫頭麼?
「我不會怪她,只怪我自己不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花栩接了鳳鸞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的話。
沒錯,說起來,閔陽和暗痕都是因為淺沫而死,可是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修為不濟,閔陽才會用了那麼拼命的法子保住了他的性命。
可是他才是哥哥,他是應該好好照顧弟弟的那個,卻讓弟弟為了自己丟了性命,要不是閔陽心意堅決,暗痕那丫頭也不會以生命為代價,孤注一擲的用了禁忌之術,說到底為的也不過是能生死不離罷了。
如果不是為了救他,也許他們都還活的好好的,若說錯處,也只怪他這個做哥哥的無能。
淺沫當時一點神志都沒有了,他如何能將這樣的事情歸咎到她的身上,如果她當時是甚至清醒的,花栩相信她就算是殺了自己也不會朝著閔陽和暗痕動手的。
其實淺沫不記得了也好,這痛苦只有他一人承受就好,于事無補為何來要多搭上一個痛苦心傷之人。
「你能這麼想,就好,淺沫真的很幸福,有你這樣的朋友。」不論什麼時候都會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