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都如此冥頑不靈,就我與你們就再無什麼好說的了,今日必定要殺了這個妖女,為死去的仙人們報仇!」泉玄一聲令下,所有的仙人們把高台整個圍了的水泄不通。
離君四人直接把淺沫整個圍在了中間,花栩難得的開口,︰「枉你們自稱仙人,心懷天下,現在淺沫已經恢復理智,不會濫殺無辜了,你們卻興師動眾的來討伐一個小小女子,是何道理?」
「小小女子?這小小女子可是殺了你魔尊的親弟弟,難道魔尊這麼快就不記得閔陽是死在誰手里的了麼?」人群頓時轟亂,附和聲此起彼伏。
花栩雖沒受到影響,卻影響到了淺沫,她的臉色煞白,這些人說是她殺死了花栩唯一的弟弟,還殺死了一個女子和很多的仙人?
為什麼她不記得,身邊都是喊罵的聲音,他們罵她是妖女,罵她心狠手辣毫無人性把自己的朋友都殘忍殺害,還說她注定是六界的災禍。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他們說的都是假的,假的,她沒有殺人,更沒有殺了自己的朋友,他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們只是想給她戴上一頂足夠罪惡的帽子好殺的堂而皇之,對,一定是這樣的。
她的頭好疼,心口也好痛。
「娘子,你怎麼了?」紫煥最先發現了淺沫的不對勁,他離她最近,且一直都是密切關注著淺沫的一切情緒。
在那個人說出事實的時候淺沫的臉色在一瞬間便的慘如白紙,身子也在不停的顫抖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就連手都冒出了一層的冷汗。
紫煥用力的捏著淺沫的手心,把淺沫擁入懷中,︰「別害怕,不是真的。」
淺沫的額頭也全被汗滴浸濕,汗珠一滴滴的順著她滑女敕的臉龐往下掉,毀了一清晨侍女的辛苦,︰「阿紫」
她現在是真的有點害怕,並不是害怕自己會被這些人殺掉,而是怕這些人嘴中說的都是實情,那她怎麼面對一直那麼對自己掏心掏肺的花栩?又該如何自處?
花栩听到淺沫不安的聲音,心如刀絞,閔陽和暗痕的死雖說和淺沫分不開干系,但是他相信他們這一對鴛鴦是不會怪罪淺沫的,如今淺沫根本就沒有想起這些只是听別人說說都是忍不住的恐懼,如果真的讓她想起來,那後果
他們的死,花栩雖痛心疾首,但他沒有因此就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分寸,這件事,根本不能完全怪淺沫,她若是當時還殘存一絲理智,是寧願傷了自己也不願傷他們分毫的。
更何況暗痕發動幽冥之火,企圖已經非常明顯了,本就是想控制淺沫保護她的,如果看到今天淺沫的處境,想必會非常憤怒吧?
「淺沫,不要怕,都是些無稽之談。」花栩安靜的回答平復了淺沫的心,既然紫煥和花栩都說沒事,那應該真的沒什麼吧。
畢竟,他們口中的閔陽是花栩的親弟弟呀,他沒有欺騙自己的道理。
「一派胡言,廢話少說,要殺了淺沫,先過了我這一關。」花栩首先站在前面,其他三個人也跟著一齊上步,淺沫被四個男人穩穩的護在身後。
泉玄一手握拳舉起,最後看了看紫煥和鳳鸞,一狠心往下一按,所有仙人便全部發起了進攻。
淺沫並沒有動手,而是被紫煥緊緊的拉在身邊。
仙界眾人因為全是沖著要淺沫的命而來的,因此招招都往花栩等人的要害之中去,但是紫煥和鳳鸞就未免束手束腳,因為本來都是仙界同道人,很多人都是原來見過或者相處過得人。
這樣一輪一輪的車輪戰,再加上總有顧忌,花栩等人即使再高的修為也都被慢慢的耗費著,就連紫煥也在眾仙無懈可擊的合圍下與淺末被迫分開。
紫煥有些驚慌,看一個仙者直直的像淺沫撲去更是膽顫,生怕淺沫會殺了人再犯之前的病癥,不過幸好,淺沫並沒有發狂,也沒有殺人,跟眾仙動手也沒有不知輕重的取人性命。
紫煥和其他三個男人都放下心來,心中希望油然而生,憑著他們幾人的修為想突圍出去固然不易,但也並非全無可能。雖說逃避不是辦法,但說不好就是一線生機,到時候再想辦法,也無不可。
一時間混戰四起,可誰都沒注意到一開始站在最前面的玉驪悄然不見了。
「主人,我們現在動手麼?」淡黑色的霧氣形成了人形,聲音都是說不出的陰冷。
「再等等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讓他們為我們好好的出一出力。」玉驪的周遭也升起淡淡的黑煙,黑霧繚繞的面容潔白無瑕,臉上的疤痕早已消失,只是那臉,卻是白的詭異。
在玉驪身後的黑霧中有女子的身形漸漸明顯,那抬起的臉竟是上屆蓬萊仙首玉蝶!
「那紫煥,主人作何打算?」
玉驪的面容有一瞬間的凝滯,︰「紫煥」紫煥,她愛了那麼久,陪了那麼久,費了那麼多心思的男人,甚至覺得他是自己一生的追求的男人,「把他交給我,這個人我要親自來。」
既然得不到他的心,就毀了他,讓他一起陪著自己墮入地獄,總之,即使是死,也不能讓他死在那個女人的身邊。
黑霧繚繞的玉蝶听了這句話,並無什麼其他的反應,只是機械似的點頭,︰「是!」
玉驪原本秀麗的臉上全是猙獰之態,淺沫,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妄想,想雙宿雙飛生死與共?我偏不會讓你們如願以償,我這麼痛苦,都是拜你們所賜,你們必定要比我痛苦百倍。
紫煥,我要讓你看著你重視的東西在你的眼前全部化為烏有,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有眼無珠,這六界,你心愛的女子,你信任的兄弟,不管是什麼,只要是你一心在乎的,我都要你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湮滅在這次暴亂之中。
「哈哈哈哈哈」越想越痛快的玉驪發出刺耳的笑聲,現在的她已經因愛生恨,完全陷入了癲狂。
身後的玉蝶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樣,身形已經慢慢淡去,只剩下一團黑霧浮在玉驪的身後,安蟄靜謐。
蠻蕪之境的紅毯上,淺沫幾人被一團團的仙者死死的包圍,且大部分都是往淺沫的身邊去的,在仙界所有人的認知里,他們的目的就是殺死這個妖女,至于其他人,都不是主要的目標。
淺沫頓感吃力,且下手也越來越控制不住的狠厲,紅色的嫁衣上噴上許多仙人們的血,顯得愈發妖異,花栩離淺沫最近,一下子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且他對仙界之人向來不留情,所以很快便殺到了淺沫的身邊。
「你沒事吧?」
淺沫壓制住心中的怒火,︰「沒事兒,就是這些人就像蒼蠅一樣圍著我,甚是討厭。」
花栩忍不住‘噗嗤’一笑,把仙界的各種修為了得的仙者比喻成既沒有威脅性又招人憎惡的蒼蠅恐怕古往今來也就自己身邊的女子一人了。
「這樣,我幫你拍蒼蠅,你先歇一會兒,可好?」
淺沫紅色的眼楮內閃過一絲猶豫,「也好。」她能感到自己內心情緒上的變動,每傷一個人,看到那些紅色的鮮血,她就能感到身體內有一股東西在蠢蠢欲動,想要突破理智的封口噴薄而出。
淺沫想,那就應該是紫煥他們擔心的弒殺之欲吧。
她不想忘記阿紫,不想忘記此刻站在她身邊的花栩,不想忘記一直自稱小爺的女乃面離君,也不像忘記愛美傲物的鳳鸞,更不想讓紫煥在她與信念之間非要做出一個選擇。
花栩把淺沫護在身邊,藍色的發絲拂在淺沫的面前,讓她感到無比的心安。
淺沫常常在想,這樣一個男子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站在一個根本不會選擇她的女子身邊,可是她竟一點也想不出他們之間的過往。
阿紫常說想不起來就不必強求了,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他們有的是未來。
可是這個男子,想不起他們的過往常常讓淺沫覺得內疚,看著他藍眸中的受傷她會覺得自己很殘忍。
淺沫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對這個出色的男子,雖全心信賴卻跟與阿紫的感情是完全不同的,是朋友更貼切的是親人。
花栩的修為其實並沒有淺沫的高,但是花栩下手狠絕,總是克敵致命、絕不留情,比淺沫之前更加無情。
淺沫的眼楮被花栩貼心的用紅綢蒙住,只能听見聲聲的悶哼慘叫,各個仙界的仙首和長老們本來作壁上觀的,見花栩拉著淺沫已經快殺出包圍,也紛紛加入,把兩人圍在了中間。
「魔尊,這本與你魔界無關,望你速速離去,別再挑起兩界紛爭,八百萬年前的慘狀魔尊難道還想再來一遍?」泉玄勸說著,希望花栩能不要趟這趟渾水。
尸骸遍野並不是他們想看到的結果。
「兩界紛爭?」花栩笑的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