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金金一句並沒有其他的身份背景讓淺沫的心更加焦灼,想起躺在樹干上不斷的發著高熱的男子,紅衣女子更加不安起來,他,那個擁有著一雙純淨的眸子的家伙,不會因此一命嗚呼吧?
其實即使錢金金不說,紫煥說的話她也是相信的,沒什麼根據,只是那種直覺告訴她,他並沒有騙她。
現在有了錢串子的消息,淺沫更是沒道理再懷疑他,在大勤,若是她的消息都不能相信,那估計也沒有誰的消息是準確無誤的了。
那個男子,真的不是為了其他的目的所以才跟著自己的麼?
淺沫明顯有點心不在焉,以至于錢金金在說什麼她都完全沒在意,直到錢金金說道她的姨母,也就是玉驪的母親有異動的時候,淺沫才把自己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說起了正事,錢金金也不再嬉皮笑臉,︰「沫沫,你該回去看看了,現在的局面花栩一個人應付的肯定極為吃力」
淺沫垂下眼簾,濃密的睫毛打下一圈陰影,她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她想要找到的東西還沒有找到,目的還沒有達成,她如何能夠心安理得回去面對花花。
「你想要的東西我會繼續幫你打听,沫沫,總不會連我都信不過吧?」淡然的臉上帶著讓淺沫心安的魔力,使她躁動的心平靜起來。
淺沫微微的點了點頭,花花畢竟是男子,盡管在鳳棲國在朝為官的男子也是有的,但是畢竟還是處于弱勢,即使他在外一直全權代表的是自己,可畢竟不是她本人。
玉驪的母親淺惠與母皇是同母異父的姐妹,本來先皇一直屬意的人選是淺惠,可最後不知為何卻將鳳棲國親手交于母皇手上。
母皇之前與七位皇夫逍遙山水,極為自在,無意與皇位,所以與淺惠的關系雖不像手足親密無間,但也沒有劍拔弩張過,誰知先皇一道遺詔,淺惠便把母皇視為死敵。
淺惠的手段五花八門的用到了母皇的身上,母皇身邊的皇夫哪一個都不是好相與的,因此總是不能如願,母皇也並未把她的敵對放在心上,只是繼續逍遙自在,就連當朝的好多舉足輕重的大臣前去請,都吃了閉門羹。
可誰知淺惠並不明白母皇的遷就,抑或者即使明白也打算斬草除根不留隱患,一直糾纏不休,听說後來是因為算計到了父後身上,母皇這才奮起反擊,領著幾位夫君入主鳳棲。
淺惠本以為憑著自己在朝廷的多年苦心經營,對付一個閑雲野鶴的母皇雖說不一定很輕松但一定會如願,卻不想幾經波折失敗的卻是自己。
更讓淺惠沒想到的是母皇沒殺了她,還是讓她留在原有的位置上,甚至連權利都沒有削弱半分,卻拿了她最喜愛的玉開了刀,那是她最寵愛的人,她甚至舍得讓自己的女兒跟父性,可是卻死在了母皇的刀下,死在了她的面前。
自那以後,淺惠對母親的恨意也是與日俱增,雖說表面上心悅誠服,背地里卻暗藏殺機,培養權勢,邀買人心,也許是覺得自己這個太女對她的威脅過大,淺沫的這個姨母對自己也是處處針對。
這兩年見母皇有退位的打算,更是背地里動作頻頻,想趁著這個機會把她和她的母皇一下子全部都一鍋端。
「還有,你要有一個心理準備,現在你的母皇又有了第八位皇夫,叫沁華,你的母皇極為寵愛,听說對之前的六位皇位都已經極為冷落甚至有意要讓這第八夫取代你的生父第一皇夫的位置。」錢金金思量再三,還是決定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好友。
淺沫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好像在確定好友說這話的真實性,怎麼可能呢?母皇的幾位皇夫都對母皇極為重要,且都是兩情繾綣,更別提父後是母皇一生摯愛,甚至為了這摯愛她連孩子都不再要。
母皇也曾經說過愧對幾位父妃,這一輩子後宮不再接納新人,怎會在這個時候納了第八個皇夫?
錢金金明白好友的疑惑,但還是殘忍的點點頭,︰「消息準確無誤,我也曾派人去查這個男子的出身背景,但是完全跟官方的說法一模一樣,根本查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淺沫的手不受控制的狠狠的攥著椅子的扶手,母皇,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紅衣女子妖媚的臉上都是寒意籠罩,︰「我即刻便回鳳棲。」
錢金金點頭,抬手拍掌,一人緩緩自牆後密室走出單膝跪地,︰「大小姐」
藍衣女子的臉上浮出幾分笑意,︰「起來吧,以後你就跟著淺沫小姐,可願意?」
地上的男子抬起白淨的臉龐,︰「但听小姐吩咐。」
說著站起來走到淺沫的身後站定。
淺沫的眉頭微微皺起,︰「這是何意?」讓撩君心的頭牌跟著自己?不是一直怕自己把溢流拐跑的麼?
「你不是對外一直標榜說尋訪美人的麼?要是一個都沒帶回去如何讓他人信服?更何況,溢流是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人,絕對可信,武功也屬上乘,這次回鳳棲國驚險萬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就讓他跟著你一起回去吧,另外,我讓小黃挑選了幾個絕對忠心的,暗中護送。」
淺沫笑笑,點頭,雖說錢串子的兩眼只盯著錢,但是對于她們的情誼,淺沫從來未懷疑過半分。
「冷凝最近在忙些什麼?」好像很久都沒有那塊冰山的消息了。
錢金金攤了攤雙手,︰「誰知道呢?她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也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
淺沫站起身來,順手拿了瓶佳釀,然後對跟在身後的溢流道,︰「把另幾瓶抱上。」
「是!」溢流無視錢金金惱怒的眼神,一瓶接著一瓶的往廣袖里裝著。
錢金金的兩只眼楮簡直都要瞪出來,︰「溢流,你好像是我的手下吧?」
溢流的語氣也極為真誠,看著都要心疼的哭出來的金金,︰「小姐已經讓我跟著淺沫小姐了,主人讓我干什麼,我必然得听從,對麼小姐?」
錢金金欲哭無淚
淺沫極為得意,伸手掐了掐溢流女敕女敕的俊臉,︰「溢流真是聰明。」
溢流的耳根紅了起來,淺沫小姐總是這樣,痞里痞氣的沒什麼正經,只是看著那妖媚的笑顏,似笑非笑的神情,相信沒有一個男人會一點都不心旌搖曳。
但是溢流知道,這樣尊貴且絕美的女子不是他可以梟想的,安安分分才可以活的長久,這是生存之道。
淺沫似乎很是滿意溢流的表現,大笑著帶著溢流消失在錢府。
錢金金才剛長吁了一口氣,小黃便已經進來,︰「小姐,剛剛淺沫小姐走的時候還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
小黃道,︰「說是讓去西郊的林子里去找找那個土匪頭子,看他死了沒?」
錢金金一愣,然後笑的宛若一個狐狸。
「趕緊叫人去瞧瞧,對了,多帶些傷藥。」
「是!」
淺沫出了金元城就一直馬不停蹄的往鳳棲國趕,溢流也是不離左右不含辛苦,時不時淺沫就會拿溢流開個玩笑什麼的,路程上倒也不算無聊。
只是很多時候,淺沫總會無端的想起那個死皮賴臉非要她負責任的紫煥,想起他明淨一般的眸子和倔強的神情,也會想起那日的水中激/情,想起那日他說要娶她為妻。
每當這時,淺沫總會有意識的看看腕間帶著的星辰滴,那是她十歲生辰時花栩送給她的禮物,這禮物,是花栩幾乎用性命換來的,她的命,也是他換來的,因此,不管什麼時候,她該娶的,該愛的,該想的都是花花一個人。
淺沫雖然總說自己要壯大後宮,要多娶一些,要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可是說到底,還是羨慕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而且花花,他也值得最好的感情。
只是淺沫在想,那個男子,也不要死才好,即使他們根本不是一類人,也根本不會在一起。
幾天的風塵僕僕在遇到驛站的時候終于能得到片刻休息,淺沫和溢流都帶著紗笠下了馬,把馬交給驛站的雜役。
二人進入簡易的驛站,溢流刻意壓低了嗓音,低沉的喊,︰「小兒,來壺茶,再上點小菜。」
見兩人衣著不凡出手闊綽,小二也不敢怠慢,高興的拿著溢流給的賞錢去給兩人催起了菜。
一進這里,淺沫就發現了不對,幾乎每個人都有意無意的觀察著他們,就連站在那里招呼客人的掌櫃都觀察著他們。
盡管他們的動作幅度都很小,且還是在各自著交談著些有的沒得的粉飾太平,淺沫還是敏感的感覺到這里的不對勁。
溢流顯然也是知道的,他甚至已經看到了桌椅板凳下這些人暗藏的刀劍和幾個人的蠢蠢欲動。
溢流不懂聲色的給淺沫倒了杯水,淺沫意會,二人一起端起茶碗,疾射出去,正好射在想對他們首當其沖動手的兩人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