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九日,早晨七點半
「我才發現了!你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啊!」那是在上學途中發生的一場交談,對象則是冥界特派員白婭•杜•羅德•赫爾梅尼姆和人類中的一個小人物結雲崇,這本應該是比較平常、不能被稱作是稀奇的一場談話,但到最後卻演變成了非常嚴重的辯論和爭吵,下面是具體的談話過程
「你說的是分內事還是分外事」因為快到校的緣故,所以崇將聲音放得很低,但這樣也顯得語氣比較冷淡,原本崇平時說起話來就比較輕聲細語,屬于想高高不起來、但一低下去便會顯得很沒有感情的那種類型
「就是這次的目標——香風智乃的那件事啊!」白婭不知為何神色非常激動「原本以為你只是怠工,但後來才發現原來元凶其實就是你啊!」
「…我一直以為這件事你本該早知道的」好吧,雖然眼∼前的這個家伙經常不知道去哪里打醬油而且還老會突然從各種角落里冒出來,但崇還是一度發自真心的認為她好歹有身為「精英組」或是「公務員」一份子的責任感或是自知之明,但似乎並不是那樣,她消失時真的是去打醬油了
「我也有定期和冥界聯絡的要務啊…」白婭被這句話嗆到有些尷尬「我也算是小隊長級別,再說和你也不好每天相處在一起,所以也會時常消失一段時間的」
「那麼你剛才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既然這個問題已經單方面得到答案了那麼崇也沒必要深究下去,他原本也沒想過要轉移話題「對我的方式不滿?」
「這是當然的啊」白婭有些無奈的開口嘆道「從開始到現在你貌似和目標沒有進行過一場比較正常的談話對吧?」
「你硬要把地位扯成平等的話倒是有過」崇給出的回答則頗顯得圓滑
「除此之外呢?」
「確實沒有」這種爽朗程度讓白婭都不禁無語了起來,好吧,要忍耐,接下去的共事時間還有很多天……
「這種做法是不對的,快放棄吧」白婭收斂好心情後勸告道「和前面的兩個人可不同,這次的事情顯然是因為你而起的」
「所以說我這樣有做錯嗎」崇卻在此時堂而皇之的反問道「因我而起?這很重要?」
「因我而起所以我來解決、這根本就沒有錯」自己惹下的禍害直接親手解決,還是說你只想先把「因」講清楚再去談論其他的東西
「所以才說這種做法不對啊」白婭好歹也是個雌性,所以對這種事情自然也無法坐視不理「你就不能用更加溫柔的辦法嗎?主動去接近怎麼樣?」
「既然提到這個了我也要問一句」崇抬頭瞥了眼白婭「你當初和我說過是要用戀愛手段、但實際上根本就不需要那種無用的東西」
「只要單純在她們實現願望的同時將惡靈抽出來就夠了,雖然說除去接吻以外的抽取方式我暫時找不到代替就是了」崇用淡漠的聲音如此說道「當初會這樣說的原因是什麼」
「因為想和異性親密接觸的話當然要用那種手段……」
「不」而崇的回答簡潔明了「說白了這也不過是要一個「身份」便可以達成的事而已」
「候補代表、風紀部部長、還有現在單純投資的商人,這些都是我的身份,而這也成為了去接近她們的身份」崇背靠在無人注意到的暗角一句句說道「換句話說只要讓她們拒絕不了就行了,對吧?」
「你真是這樣認為的?」白婭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崇則反問道「如果覺得不對的話我也可以簡單說明,我也有會去厭惡的東西,你們不能也無權要求我去做自己討厭的事」
「況且明明討厭卻要去愛、這對我而言公平嗎?」。崇緊了緊肩包後轉身走出彎道「因此我決定用這種方式去做了,你如果願意的話就在旁邊看著,不願意的話也可以想法子來說服我」
「但我從來不會听別人的勸、就和那個人一樣」
——————————————————————————————————————————————————————————中午十二點
「喂,你最近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始作俑者還在我面前說什麼」那是在幸平創真家的食堂里兩人偶然遇見了,這是今天的第二次相見,崇在凌晨時分再度去找了某個男人覺得有把握了,但結果依舊是徹徹底底的敗北,當然第一次的那個問題男人並沒有二度問起,可崇卻倒在了另外一個事實上
「今天早上偶然路過時看見你在和誰自言自語的樣子」那個名為戰的男人若無其事的將餐桌上的食物一口口咽進肚子里「還有你臉色有些蒼白,昨天又熬夜了啊?」
「這句話有語病,既然已經用「誰」代指了就不能算作是自言自語」崇則一臉怨氣的雞蛋里挑起了骨頭「還有我每天都在熬夜」
「不是吧?輸了兩次就這樣滿臉的怨氣?」戰的大呼小叫引得其他人都偏頭看了過來
「我不服氣…為什麼連這方面我都贏不了你」結雲崇有屬于結雲崇自己的高傲,尤其是在對手還是這種人的情況下更是如此,對于崇來說戰是兩種層面上都屬于更高層次的存在,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崇才覺得所有「騎士」里唯一不能輸的就是這個人,而其原原因便是……
「你是在嫉妒」戰如此下定了結論「你在嫉妒些什麼」
「……」
「不回答也無所謂,我懂了」淡淡的語調證明眼前人已經有發怒的跡象了「我擁有你無法匹敵的力量、但為何連在經商這方面上卻依舊遠遠超越了你,況且你還付出了這麼多,這不公平、對吧?」
「那樣的話我也可以明說了,現在的你真是讓人都想站到另外一邊去了」淡金色的眼眸里透露出極度厭惡的光「另一邊就是想揍你一頓的那種,我現在真是佩服殤啊,他居然能在你身邊待上那麼久」
「別把這件事扯到別人身上……」崇因為這個詞而咬了咬牙
「為什麼不能,你不是親手將能與我們匹敵的力量放開了嗎」
「那根本不屬于我……!」死死咬住唇才沒有大聲吼出來
「不屬于你的就不算是你的?那麼你現在又在做什麼」戰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冷笑「告訴我,那條街的人們屬于你?那你為什麼要把他們擅自放入你的那一部分里」
「你在嫉妒我是嗎?那麼你覺得我現在的一切難不成是坐在房間里就有人送來給我?」看得出雙方都已經是在死命壓抑住心里的情緒了,要不然這家店都非要被他們掀飛
「我直白說了,你沒有稱王的氣量」戰冷聲說道「但是我也不是只會訓斥人的那一方,來,告訴我,你到底是出于什麼而突然把這種嫉妒心展露無遺」
「我身邊有個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所謂協助者……」從中途開始就只是听著的崇突然捂住腦袋輕喘了兩口氣「她和我一起在做某件事,是回收靈魂的那種…」
「所以?」戰突然覺得將要得出的答案有些不妙
「雖然說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原因…但我回收時可能沾染上了一點它們身上的氣味」崇喘過氣後便顯得氣色有些恢復過來了「上次回收的靈魂和嫉妒有關,所以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時常覺得不對,剛才只是發泄了一下而已」
「什……這種事誰叫你做的!我去和他們談談!」戰勃然大怒道「日本就是這樣子對待你的?!」
「無所謂,發泄完後就馬上好了」崇擺擺手示意無所謂「況且…剛才那也是我的本意,只是直接表達出來了而已」
「你不喜歡、對吧?」
「有些事是不喜歡也要去做的」這和上午與白婭所說的話截然相反,但他那時強調的是「無權」和「不公平」,但在眼前的人面前他恐怕不能提起這兩樣東西來
「……這樣的話我稍微能理解你最近的反常舉動了,也就是說那些靈魂就和我們看的恐怖片一樣正處于附體狀態吧」戰冷靜下來後思路(智商)一下子便上升了「從種種跡象來看……原來如此,那家咖啡店里肯定有一個對吧」
「那麼我來協助你」戰直接拍桌而起「你不能拒絕,今天早上的那次我可沒有強調是模擬演習,所以你本質上是我的輸家」
「但你結束時說過…而且我開頭也說過了…」
「我什麼都沒有听到」戰兩手叉腰活生生一副暴君的模樣「就是這樣,要說接近異性的話那就是讓她愛上你最靠譜了!」
(難不成現在是我的腦回路不正常嗎?)為什麼他和白婭都覺得這個手法最靠譜啊?還有我跪求你坐下,這里在吃飯的都是我同學啊!這要是傳出去我絕對會大開殺戒的!
(算了……)被戰強行帶出食堂的崇在心底里輕嘆一聲,他本來就沒有必要拒絕這件事,這種事上有人幫忙確實是省下了很多功夫,只是…
(我上午和白婭•杜•羅德•赫爾梅尼姆她所說的話也全都是實話……)作為人類一員的結雲崇在顧及著一樣東西,那是在昨天中午從咖啡店里離去時所注意到的一點,那就是香風智乃的表情在勉強、她在勉強讓生意變得熱門起來,因此結雲崇也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他和她都是無法被強迫的人,這樣的人哪怕給予一點點「希望」都不被允許
———過著自己不願意的人生……那一定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