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三日,夜晚十點
「兩天後再去找她嗎……雖然說我並不介意但要是那小子繼續擋著我們該怎麼辦」史提爾難得沒有叼著煙而是擺出了一副很正經的表情「神裂,你果然……」
「他跑不掉的,而且只要那位少年在那麼茵蒂克絲也不會走,只要盯緊這里就夠了」神裂火織並非是在對自己的力量而感到自傲,但身為強者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
「隨你便了,不過還是有必要過去提醒他一句」史提爾玩弄著手中的打火機使其「 」作響了起來,而神裂火織則因這個提議而沉思了起來
「說的有道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拜訪」想通後神裂火織便也點了點頭,而這也讓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來
「嗯?這麼晚你去哪」史提爾看著提刀準備走出房間的神裂火織不由得問了句,難不成還打算私下見面嗎?
「去拜訪一下我的老師」神裂火織在說起這個字眼時語氣里的恭敬讓史提爾很快猜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既然如此的話他也就沒什麼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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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離開這里了嗎」以看似隨意的姿態坐在長椅上的老人輕輕一笑,他的眼前並沒有看見任何一人,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對即將到訪的人笑了起來
「是的,這一年真的非常感謝您的照顧」神裂火織和史提爾的分工有所不同,因為她個人的意願從而她只負責捕抓到茵蒂克絲的位置,而追捕的活則要交給史提爾,但茵蒂克絲的隱藏手段絕對不差,更多的時候他們依舊是徒勞無功的無所事事地徘徊于此,而在那時她遇上的便是這位看似其貌不揚的人,第一眼看上去她便知道這人絕對不普通,那經過數十年所養成的劍意只要技藝越發精湛便越能看得出些門道,而對于已經進入一等層次的神裂火織來說眼前的男人簡直就是指路標一樣的存在,也正因如此她才會不斷懇求能夠接受眼前人的指導,而事實證明她絕對沒有看錯
緋村劍心、可以說是京都里唯一一位被尊稱為名家大手的武士劍客,京都對于身為歷史遺留物的武士自然是抱以非常不以為然的態度,但即便這樣他們也十分忌憚平日里不將自己當成武士來看的阪田銀時,而緋村劍心則不同,他們並非是忌憚、而是尊敬,要說名望的話其實緋村劍心這個名字到現在也已經沒有多少戶人家能夠記起了,但其身為劊子手拔刀齋的技藝卻已步入神境,一手拔刀術已然達到了手不動且風不動的境界,在達到這種境界後外人的懼怕已是無用,身為人類能夠修煉到那種層次的話敬重才是對其而言最基本的態度
「沒什麼,我並沒有做什麼」也許是返璞歸真的緣故吧,當初那個曾不斷在前進道路上迷茫的劍客此刻已然是風花雪月的最佳代言人,那看似散漫的態度下早已經藏好了如同翠竹般筆挺的劍意,神裂火織自認即便窮盡一生也無法達到那種境界,倒不如說在她身為聖人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能成為緋村劍心,緋村劍心是人、只是以人之身而超月兌凡世的普通人類罷了
「不,真的非常感謝您對我在心境和思想上的不成熟所做出的指導」神裂火織再次恭敬的一彎腰,緋村劍心只用了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便讓她往前越進了起碼數年以上的水準,這並非是開玩笑,作為前輩而言這絕對是綽綽有余的
「那麼為何你現在握著刀鞘的手指還是在顫抖呢」緋村劍心的語氣很輕柔,在意境上已超月兌凡俗的他使外貌都連同著而變得十分的年輕,雖然說這和其實際的年齡比起來反差感是十分的嚴重,但對于早已以強者為尊的這個社會來說這根本就不重要
「果然還是被看出來了嗎……是的,我的任務馬上就要結束,但我卻在質疑這一決定的正確性」神裂火織就仿佛是找到了傾訴對象般直接如同武士般直刀坐立在了公園的地上「抱歉……但我還是想煩勞您告訴我以非正義的方向而前進…這就是身為強者必須選擇的一條道路嗎」
「人是不自由的一種生物」與神裂火織那刻意隱藏住的急躁不同,雖然說緋村劍心是外人、但他的語氣卻依舊是看透了一切的那種睿智和老沉「若是一開始就以沉隱于山林中為前提的話就要從握住刀劍的瞬間放棄前進的道路,既然選擇了在這一條道路上精益求精的話、就必須要開始學會被什麼而束縛住的感受」
「並不是需要你來覺得、而是由你的心意來決定對錯,既然接受了命令就要去完成、你如果覺得你的任務是錯誤的為什麼一開始就不拒絕呢,那是因為你沒有那種權利吧」緋村劍心用手指在神裂火織的面前擺弄著,就像是在示意她盯緊著那不斷搖晃的指頭一樣「那是因為你出于本心而答應下了他人給予你的命令或是請求,而現在你的本心又覺得這件事是錯的,既然如此的話就在完成這一切後再行反悔吧」
「可這樣的話便已經傷害到了他人,即便這樣的話也沒有關系嗎?」。神裂火織不由得急迫地開口說道,而緋村劍心則輕輕點了點頭
「看見我的手指了嗎?現在它在你的眼前搖晃著,而如果我將它放在刀柄上的話它還是手指嗎?否,那便是殺人的凶器了,但你的第一印象毫無疑問是將其看作是手指、而非是殺人的輔助,既然如此的話你會現在就殺掉我嗎?」。緋村劍心的話細細琢磨的話便不算難懂,其實就是告訴神裂火織要遵從第一眼的本心,既然當初她覺得自己的任務是正確的、那麼即便現在意識到它是錯誤的也需要先行將其完成,這對其而言便是正義
「我一生中殺過很多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在後來放下刀劍並因此而迷茫時便會想起他們被我所殺時的表情,其中有多少好人、多少壞人我都早已經歷歷在目,但即便如此我也依舊是做過了,所以不需要反悔,那是對于被你所殺、而後連反悔的余地都沒有的人的不尊重」緋村劍心是劊子手,即便現在早已經不再願意為了普普通通的殺人而握住刀劍也無法否認這一點,但讓人覺得可笑的卻是他這樣的一個人在現在居然會被人尊稱為名家大手,真是好笑啊……好笑啊
「您的意思便是……」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你找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法了不是嗎?」。一語中的,對于上條當麻而言拯救茵蒂克絲的辦法還有很多沒有嘗試過,但對于神裂火織而言全部的可能性都已經被抹殺了,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至少要保住茵蒂克絲的性命,就像是緋村劍心年少時所做的一樣,他們最終還是只有握住刀劍這一條路可走
「真的……非常感謝您最後對如此不成器的我的教導」神裂火織站起身後便再度用力鞠了一躬,而緋村劍心則微微搖著頭示意不需要這樣做,因為他也有個問題需要讓神裂火織做出回答
「但若是找到了新的辦法、你又要怎麼做呢?」神裂火織和緋村劍心其實還是不同的,因為緋村劍心直到放棄了身為「劊子手」的身份後才開始以保護人為目的而揮舞刀劍,而神裂火織則從一開始就決定好要保護住心中的唯一一片淨土,所以她的辦法有很多、而他的辦法卻只有一個
「……沒有時間了,我無法再一個個試驗過去」神裂火織無法對這個問題給出絕對自信的回答,所以她猶豫了「我所知道的解決方法只有這一個……即便是時鐘塔相關方面的專家也只能給出沒有辦法這一種答案,所以我只能選擇放棄」
「那麼到時候就用你的雙眼見證一切吧」緋村劍心沒有因其的猶豫而說些什麼,他只是再度笑著點了點頭「前進吧,你我之間的因緣到此為止」
「是!」神裂火織用鏗鏘有力的語氣用力點了點頭,從此以後她的道路即便再有迷茫也就只能自己解決了
「沒有辦法這種事永遠都只是弱者對強者的欺騙,若是真沒有辦法的話何必需要去解決煩心的事呢」緋村劍心在神裂火織已經無法注意到的時間段里輕笑了一聲,旁觀者清,神裂火織至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停留在一個框架里的「答案」上而已,神裂火織追求的是魔法側的東西、所以身為魔法側的其他人也自然只會圍繞著他們的所需而發表看法,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信任這樣的一群人呢?她和他不一樣,她的道路永遠不止一條
———若是真找到了新的辦法、就按照你那時所想的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