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我睜開了眼楮,听到的第一句話便是茨華仙小姐略帶不安的問候。
「嗯……還可以吧,沒有本質上的進展,但已經模清了博麗巫女的修行方向,如果一直運氣不錯地煉下去,修行成就雖然不至于和靈夢一模一樣,修行終歸是個人的嘛不會有一模一樣的修行者,不過我想也不會和靈夢相差太遠。」說完我又補充強調了一句,「前提是運氣不錯,就像靈夢一樣不聲不響無跡可尋間就已經抵達了修為境界的盡頭。」
「看來你已經了解到許多信息,倒是不需要我再背著紫小姐秘密提醒你。」
「哼哼,華扇小姐說與不說,紫都不會在乎的,」我爬了起來,從巨石上飄下地,「其實在你上一次獨自前來神社的那一天,我已經從神奈子小姐處了解到一些東西,如今不過是想得更加透徹了一些。」
「你們的無聊隱語說完沒有。」這是帕琪小姐受不了現場詭異氣氛的發飆。
「啊哈、不是故意隱蔽著說話啦,我忽然了解到了前段時間所發生的事的一些隱藏在底下的因由,這就告訴你,」我想了想還是沒有湊近她的耳邊說悄悄話,而是大方地說了出來,「當初神奈子小姐已經提醒過我的,靈夢事實上已接近修成神明,呃、我認為這個神明是一種修為境界的指代,不是說她成了哪一個群體的信仰的對象,就這樣用神明來說明她的修為有些歧義,還是用仙來代替吧,她如今的修為應該類比于接近真仙之境,不過那還不是我們所能了解的高深境界,總之她如果選擇在幻想鄉度過最終一道修行關隘——我沒有見過今天之前也沒有听說過、只知道博麗巫女的心念印記里把那最終的障礙稱作滅渡,唔、有點佛家命名法的意味呢,滅渡具體是什麼樣的大概只有見到才知道,也許見到了也不知道呢——她如果留在幻想鄉成就神明、啊也可以說是仙人,那麼她所迎來的最終關隘也許將把紫在幻想鄉中付出的大部分心血給摧毀。」
話雖如此,事實上我還有一重認識沒有宣之于口——既神奈子小姐在懷疑八雲紫背後使壞時所一同告知于我的關于靈夢的認識,神奈子小姐為何告訴我靈夢如果成為幻想鄉的「神靈」將在紫的心中變得比幻想鄉更為重要,可這一層重要又不是紫想要的結果?當時我對此沒有深刻的認識,這番話也讓神奈子小姐說得雲山霧罩仿佛前後矛盾,現在我依然沒有多少深刻的認識,但想到幻想鄉的存在既然和紫的宏大願望有關,那麼靈夢如果橫插一腳想必的確不是人家希望看到的,可這一層牽扯實在過于復雜過于隱私且可能根本就不是紫所真正考慮的方向,那麼我也就不必再計較也不再向其它人提了。
帕琪沉吟良久,「等等,你的意思是,她和八雲紫聯合起來利用你消滅了自己的真身,然後……」
「這……我不敢肯定,但、不,就算是我也不能完全怪她。」
「哼,隨你怎麼想。」
「呃、何況她若是只為了消滅自己來迎合紫,又何須借我的手來刺向她自己……還是挑選我的計劃即將成功的前一刻。」我竟然為靈夢辯解起來。
「你覺得她可能只為了迎合紫小姐嗎?」。茨華仙搖頭道。
「嗯……」身為博麗巫女,靈夢所考慮的也許不只是紫一個人的意願那麼簡單。
「其實,古老的傳說中有提到存在一種方法,可以稍稍減弱修行者最終所面對的劫難考驗——既博麗巫女稱之為滅渡的過程——的影響力,或是干脆改變劫數障礙的形式!我當然沒有用過也沒有用的必要,但這不妨礙我知道這有可能成功,靈夢使用化身的做法或許是其中之一……」
華扇小姐的話乍看似是解答我的疑惑並堵住我的猜測中的漏洞,但事實上她將我對靈夢利用我的懷疑大大增強。
帕琪很聰明,她旋即領會到了其中的含義,「這一切,」她的聲音出奇地冰冷,「果真是靈夢小姐所引導?愛麗絲,你不是曾經說這也許是紫小姐的陰謀嗎。」
「可、那、那是,是神奈子小姐的推測啊,她不了解博麗巫女,所以推測出現偏差也是、是……」帕琪此刻的模樣給人一股不介意殺人的冷酷感,我想著先安撫她一番卻反倒讓嫌疑越發偏向靈夢,我干脆祭出無賴大法,「話說這件事錯綜復雜連我這個當事人也頭疼,你就不要添亂了嘛。」
「我是否添亂取決于真相。」帕琪說了一句十分有道理且氣勢十足的話,「不論真相如何,你忘了自己差點被牽連丟了小命?」
「誒……那也不能說是牽連,是我活該,」何況首當其沖的可不是僅有嫌疑的靈夢而是惡魔大小姐,「我現在倒覺得大小姐的作為極有可能就是我的修行劫難的一部分誒。」
「哼,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我有我的解決方法。」
「千萬不要啊!你不是打算追到外界把靈夢解決掉吧!」
「不會那麼無謀的。」
「……」
我當然沒有忘記不久之前剛下定的決心,如果靈夢符合嫌疑我不介意扇她兩個耳光,但是魔女小姐的神色表明她明顯不打算簡單了結這件事,至少不是兩個耳光就能了結的,我甚至懷疑她這段時間所表現出來的對雷米莉亞的態度只是裝模作樣,她為了我也許同樣不介意和大小姐打上一架。
「算了啦,總之不許你獨自去找她,我會當面問她的,如果她選擇回到幻想鄉。」這是我最終得出的處理方案,雖然遠遠談不上處理,卻堅定道出了我不希望帕琪為了我一改過去從不多管閑事的處世風格。
話語中沒有附帶任何神念信息,不知她是否理解了深層的意思,她用一貫的沉默附帶看不出心情的死魚眼盯著我好一會,最後以一聲「哼」告終。
我接收到一段附帶苦笑意味的心念,來源自然是一旁的華扇小姐,她以隱秘的手段單獨對我說,「我越發佩服紫小姐的看人眼光了,愛麗絲小姐的大局觀同樣令人佩服。」
我秘密回了她一道心念︰「這無關大局感,我不希望帕琪卷入這種事,華扇小姐應該了解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始末,如果我打算讓帕琪介入,在對魔理沙動手腳的時候就不會瞞著她了。」
「你們眉來眼去以為我看不見?」帕琪竟然察覺到了我和仙人小姐的隱蔽交流,這份敏銳感令人驚嘆,「我可以答應你,在靈夢小姐歸位前不會插手,紅魔館須要打理我也分不開身。」
「嘿嘿那也行。」只要她答應不獨自離開幻想鄉去尋靈夢的晦氣就好。
越是了解博麗巫女,我對靈夢的能力的揣測也越發清晰深刻,以帕琪的單挑能力對上靈夢怕是佔便宜無望甚至自保堪憂,此處的單挑所指的可不是彈幕游戲,而是真正意義的決斗,所以我絕不可能同意養尊處優多年的魔女小姐單獨挑起事端——不如干脆地表示,我對她的破壞力雖然信心十足但另一方面我對她的臨場戰斗力信心十分不足。
更何況我從未有過要和靈夢起武力沖突的想法,她在我攜著計劃臨了卻被破壞的憤怒將匕首刺向她時的奇怪表現如今讓我有了不一樣的思慮,那或許是她表達歉意的含蓄方式?總而言之,即使她果真有意破壞我的計劃並順便借由我的手來完成她的謀劃,除了扇耳光以外我根本不打算過多追究——造成那樣的後果其中我自己犯錯的因素也佔了大部分嘛,如今想來那樣對魔理沙的強硬魔女化實在有些危險,我自己都開始對自己當初的自信來源有些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