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蘭不關心她的「玩伴」從哪來,也不關心「玩伴」為什麼陪她玩,更不關心對方的出現是偶遇還是對方特意針對地搜索能飛的高手,所以交流的任務只能由心理年齡成熟一些的愛麗絲小姐來完成。
對方沒有在見到我的時候突然下手攻擊,而且表現得完全不認識我的外形,我猜它多半不是魅魔的神秘徒弟野間,而對方兩句話所傳達的信息讓我判斷它與里世界論壇有極深聯系,結合它不同于我的自由飛翔的能力,我猜它不是論壇創始者之一就是管理員。
那個暗中保衛城市的「超級英雄」猜測一半出于玩笑性質一半出于我的合理推測,因為不論里世界論壇的創建初衷如何它毫無疑問穩定了外界妖怪社會的形勢,使脆弱且相對微縮的妖怪社會與人類社會不至起沖突。
「原來您才是芙蘭朵露?馬格特羅伊德小姐,」又一道心念,「<您與那位芙蘭小女孩好像很熟,而您顯然是一位通情達理知輕重的人,我希望您可以約束她一二,當然,剛才的法術很漂亮、很莫測、而且不具太深的危害性,不過還請不要展露給普通的市民——即使市民不至于被光彈造成致命傷。」
芙蘭自然也收到了這條信息,她鼓起腮幫子不滿地喊︰「芙蘭才不和笨蛋玩!」
我想她的話里所指的笨蛋或許是所有不懂得彈幕游戲的人,眼前的彈幕閃躲高手肯定不屬于笨蛋行列。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我察覺到芙蘭不愛使用心念來表達能用嘴說出來的內容,我不知道也懶得關心她堅持如此的原因,但我可是能躺著就絕不趴著的類型,所以最初的道歉和初步交流之後我也用上了心念傳遞的方式——這不僅方便高效,而且能在他人心目中迅速拉升自我價值和定位,使陌生的高人不至于把我當做小妖小怪打發。
「我來自外地,偶遇了一位本地小妖,接受了邀請碼注冊進入里世界論壇。」隨著話音的心念包含的是我日前的一些經歷,涉及不能說的部分自然都被隱藏,主要解釋的就是我如何與小女孩伊藤雪打交道然後注冊成為里世界會員的經過。
我本以為它就算不願意暴露自己身份也該有個大概自我介紹,誰知它接著用心念回應︰「芙蘭小姐,您該知道里世界論壇的意義,我們不必、也無需相互介入到各自的生活中,這是論壇之所以得以存續的前提,所以我不必知道您是誰、來自何方,您也不必追問我是誰、有何目的,只要我們的交集僅限于論壇的交流,誰也不應該主動顯露自己的社會角色、更不應該要求別人與你坦誠相見。」
「呃、好像很有道理,我認為您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只要您不是找麻煩的人。」
「找麻煩的人?」它在心念中表達它的笑意,「我想芙蘭小姐或許遇上了新來這座城市的人都或多或少可能遇上的麻煩,如果自覺無法解決,您或許可以在說明所有緣由的前提下上論壇尋求幫助,當然,我認為像芙蘭小姐一般的高人不至于被城市生活中的普通小麻煩困擾。」
它似乎誤解了我的心思、認為我所謂的找麻煩的人就像探索小妖們不留神引發的異常現象的靈異愛好者一流,但事實上我指的是魅魔的徒弟野間、和與幕後組織有關系的外界高手等麻煩人物。
「愛麗絲愛麗絲,它是那個新聞部的總編輯嗎?」。
「啥?」我愣了一會,然後反應過來芙蘭的指代詞,新聞部大概是丸子小姐對里世界論壇的一種定位,而單純的芙蘭醬顯然接受了丸子小姐的解釋,「總、總編輯?大概、大概吧,人家的話你也听到啦,不要隨便探究不願意透露自己的人的身份,這是基本禮貌哦芙蘭醬。」
「?」芙蘭大概沒怎麼听明白我的話,但機智地選擇了閉嘴。
「咳、我想我們都有所誤解,不過那不重要,」我接著對神秘來客傳遞心念,「我可以問點別的嗎?比如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您和這個小女孩斗起來了?」
「那是一場偶遇。」
「偶遇偶遇!」芙蘭補充似的喊。
「好吧是偶遇我相信你們,」我說,「那麼為什麼斗了起來?」
「在天上遇見別人不是應該丟符卡嗎?」。芙蘭的話語里飽含著令人淚流滿面的天真,接著她補充了一句讓人更加氣悶的話,「魔理沙是這麼說的哦!」
「忘了魔理沙那個笨蛋吧,還有,不要給我亂惹麻煩!」一邊說一邊移動到芙蘭身邊給她一記難得認真的人間敲打。
「嗚——」她被人欺負似地模腦袋。
「請不要怪她,」神秘的彈幕閃躲高手再度傳念,「話說……其實在下也樂在其中,況且那漫天光彈的法術並沒有安全威脅。」
「總算還記得一點安全守則,」又指責一句鼓起腮幫子賭氣的芙蘭小朋友,我轉而對樂在其中的閃躲高手說,「您可真厲害,就算久經彈幕考驗的老玩家也不見得能在連續符卡下不還手地完美發揮。」
「咳哼、過獎過獎,不還手一是因為躲起了興趣,二是……一時間沒想到該如何發出大量有序的光彈。」
這位顯然是個愛玩的,我心想,這和我心目中初步想象的嚴肅、和藹、樂于助妖的論壇創始人之一的形象有點微妙不同,不過人家還沒承認自己就是里世界論壇股份持有者呢——它也不大可能承認。
「誒——哈哈,這、這個不難。」話語中帶著大量心念信息,向躲閃高手介紹並解讀幻想鄉獨特的彈幕游戲資料,包括最基礎地彈幕生成方法和符卡制作入門。
躲閃高手似乎一時間陷入了恍惚,這本是突襲解除它的偽裝的好時機,但芙蘭對此不感興趣,而我顯然不是這樣猥瑣的人,于是數秒過後,對方回過了神並放出了一圈淡藍色的可愛彈幕圍繞著身體旋轉,不多時又熄滅消散。
「很有趣的游戲,」它的心念傳來,「可惜沒有推廣的先天條件,修煉到自如地飛天已經是命運的垂青,而這樣的人……很少像我一樣有興趣玩游戲,況且能飛的人本就沒幾個。」
要玩嗎?歡迎光臨幻想鄉。我本打算這麼說,但考慮到八雲紫才是主要負責人,不問過她的意見隨意給外界高人發出邀請似乎很不妥——即使我依然暫代著博麗巫女、且入侵幻想鄉是個沒有意義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