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航拍的直播畫面竟然直到深夜仍未中斷,不知是總理大臣忙著應對自然災害無暇他顧還是東京電視台拒絕接受管制。
而在我預估的大概時間內,海嘯終于踏著月色洶涌襲來,遠處還不明顯,到近處時,浪潮陡然高漲,直至十幾層樓的高度,又向左右延伸至看不見的海岸線遠方,裹挾而來的風暴將停留高空的直升機吹得一陣顫抖,給人仿佛站在地面接受海嘯洗禮似的視覺感受。
「里面幾艘巨輪竟然被掀飛十幾米高幾十米遠,維基果然沒夸張啊,而且以抗震馳名全球的東京建築就這樣被海嘯和巨輪沖跨了誒……」編輯小姐眨吧眼楮似乎沒多少感同身受的感覺地說,「唉,四十二枚上個世紀的戰略儲備武器,在一千六百公里以外竟然也能掀起自然災害,人類好可怕呀。」
「……」
「逛一逛推特,看看別人`.``怎麼說。」說著她翻開桌上的筆記本蓋子,熟練地打開好幾個頁面。
「這條……接近真相啊!」
我掃了一眼似乎十分熱鬧的推特,發現發言圍繞著以日本政府秘密核試驗的核心猜測展開,海嘯的來源倒是猜得幾乎符合真相,只不過「猜測中」的核武器來源有誤,以這條最為接近真相、支持者最多的猜測為中心,雖然非陰謀論的地震論、海底火山論等也有不少人支持,可只要是腦袋正常的人都能察覺到,陰謀論的氣息似已籠罩全網並使網民們興奮異常,仿佛對天災人禍已做到見怪不怪擅長在其中自娛自樂。
「雖然的確只是損失一點建設費用,外界人真具有樂觀精神啊。」
「呃……說來電視台萎靡不振有一段時間啦,結果它們真的成功弄了個大新聞,」編輯小姐說,「這幾天的收視率應當有不小上升。」
掃過來掃過去,沒有更新鮮的內幕可看——即使我們對內幕十分了解——新聞管制雖說在最初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可最終高層們還是很有默契地並未讓事件更深層的真相曝光。
「我該去找找隱藏在幕後始終不露面、卻對這件事影響深刻的高人了。」見夜已深,我打算趁著陰陽玉還熱乎,試試看在東京都中心幾個區的範圍內粗略搜索靈夢的氣息,如魅魔小姐所言,我不該再無視修行的考驗,更不該傻乎乎地被動等待,如同數小時前在晚宴中主動迎接自我的考驗一般,現在更是必須主動去尋求面對這一切背後的推動者,無論她是強是弱、目的如何。
「誒……事情到了這一步,愛麗絲小姐的復仇好像已經沒必要繼續下去了吧?」丸子小姐十分敏銳,「好像我也沒啥可勸您的,總之還是那句話,保重自己哦。」
剛離開公寓樓,我又接到一個電話,來電顯示是雅子,難道靈夢在醍醐道場出現?懷著一點忐忑疑惑接通。
「怎麼辦怎麼辦啊愛麗絲,杏子、杏子她……」結果電話另一頭傳來急匆匆的聲音。
「妹妹醬?怎麼啦?」可千萬別是被大魔王提溜走了。
「杏子、杏子忽然昏迷了過去,怎麼都叫不醒,我、我不敢太用力喚醒她,她的狀態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我最初見到愛麗絲時的那種奇怪感覺,總之、總之請您來看看她吧。」
「難道是昨晚?」我想起昨晚我與阿一被雷獸傳信引去丘陵的怪事,「別著急,應該不會有問題的,等著我,還有最好別踫杏子。」
「啊好的。」
果真是個忙碌的夜晚啊,我一面嘆氣一面趕往醍醐道場,順便將陰陽玉拋入高空,接著把布置于東京都大酒店卻沒有派上用場的大把人偶一同拋上高空,隨著陰陽玉結界化入虛空不見蹤跡,緊隨其後,大把人偶組成的掃描和監視網被陰陽玉結界近乎萬倍放大,直至粗略籠罩方圓十幾公里。
然後十分遺憾,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直到趕到醍醐道場,憑借粗略的大範圍掃描果然沒有發現任何疑似靈夢可能存在的痕跡,顯然我的魔法技術手段還不夠精巧,陰陽玉的大範圍應用方法同樣毫無熟練度可言,兩種技術僵硬地糅合在一塊除了听上去高端以外幾乎一無是處啊。
「愛麗絲!」在道場門口焦急來回踱步的雅子小姐一見面便撲了過來,然後仿佛回到前幾日心態似的扭捏著止住腳步,「快看看杏子吧。」
「啊好的好的別急……」正打算進屋,卻感到高空中傳來莫名其妙的干擾,仔細往上觀望,雖然眼楮一無所獲,可靈魂力量仿佛能從空中探查到微弱的刺激,「等等,有人在天上,而且不止一個。」
「天上?」雅子同樣抬頭觀望,「只有月亮和星星啊,還是快進屋啦,杏子她的樣子好奇怪,比剛才更怪啦。」
「哦。」我想了想覺得藏在醍醐道場高空之上的兩人或更多人或許已經藏匿了許久,即使我的到來也沒有勾出它們的動作,暫時應該不是威脅,我這麼想,目前探視杏子小朋友更要緊。
「唔……」擺著電視的道場偏廳地板上,電視里的新聞直播未終止,一副勢要把報道拖延下去直到天亮的模樣,杏子規整地仰面躺在地板上,看來已經被雅子擺成了比較舒服的姿勢,「很像、不、根本就是和大多數修行人都類似的、最初的出神狀態,杏子應該在不知不覺中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腦海里大概也在建立相應的集中注意力的方法。」
醍醐杏子,此刻毫無疑問已經可以籠統歸入修行人的行列去了,而且,這樣的狀態絕對不可能是她自己不知不覺中沉入的,必定有高人在背後實施秘術引導,甚至不是這一次就能行的,那麼昨天我遭遇被引開的異常狀況似乎與杏子的遭遇有了更多可能的聯系,杏子此刻狀況顯示的背後高人的方法相比我用以引導亞美同學的方法要專業好幾個數量級,也許還得搭配上杏子小朋友意外合適這神秘修行法的天賦,才導致她在和姐姐一塊收看緊急新聞直播時候莫名其妙地「昏迷」。
而亞美同學經過我的精心引導,也不過是在苦苦尋覓這最初的出神狀態的道路上而已。
「這、這麼說,杏子也像我一樣跨入了修行人的門檻?」雅子似乎不知該高興還是擔憂地面色復雜,「可不是愛麗絲大人的話,會是誰呢?」
「等會,陰陽玉?」我發現陰陽玉對杏子起了一點反應,于是將紅白小球靠近小女孩,「這感覺,在連接大結界?難道是博麗巫女的傳承?」
這驚悚的發現讓我一瞬間想明白,昨晚的奇怪遭遇背後或許藏著靈夢怎樣的目的,可為何會發展到眼下這樣的情況呢?
「博麗、巫女?」雅子對此表示莫名其妙,她對修行的了解僅止于我教給她的、風神大人總結出來、有別于傳統修行法的神明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