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你的腦袋呢?為什麼我只看到……那啥似的裂縫?每次陰謀得逞後慣例找我得意洋洋地解釋陰謀,紫姐姐就算不是半邊身子過來至少還是露出腦袋的吧?」
「……」幽暗中的縫隙里似乎傳來咳嗽聲,「是那個死神把人教壞了嗎,還是外界這個大染缸的錯,愛麗絲醬竟然理直氣壯地耍起流氓啦,」依舊沒有腦袋,仿佛八雲紫在外界的形象只有一個似有似無的虛幻裂縫似的,「不是我不想見你啊,可在外界,‘八雲紫’不是以你認為的那樣的方式存在的。」
「呃、以我認為的方式存在?八雲紫不是以八雲紫的方式存在嗎?難道在幻想才是八雲紫,在外界是別的……東西?」我覺得這頗為荒誕,「比如一條裂縫?」
「別亂猜啦,那是我的修行和你沒啥關系的,咱們繼續談談別的吧。」
「別的……比如][].[].[]靈夢想要成就創世之神前去月之都尋找的秘密?是你慫恿她去尋找秘密的吧。」我的語氣不是詢問是肯定。
「是我、也不是我,沒有我,她只要成就永生,早晚也要以永生者、月夜見的信徒、甚或月夜見的同道者的面目去一趟月之都。」
「所以說秘密到底是什麼?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和靈夢一樣會無視這個提問。話說回來我猜你有辦法送一個永生者去真正的月之都,為什麼要讓她憑自己成就創世神去尋找月之都呢?」
「那是個有關文明的秘密,同樣和現在的你沒關系,甚至和絕大多數永生者也沒關系,不必追究。至于為何要讓她憑自己的力量前往月之都,這不是明擺著嘛,只有以成就永生的月夜見的信徒的面目、或者以與月夜見面臨相似局面而成就創世神的同道者的面目所抵達的那個月之都,才能看見那個秘密啊,否則就像藏在神奈子向你描述的那個無邊永恆的心靈虛無中,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感覺不到,甚至連‘自己’也可能保不住。」
「啊,原來如此,雖然還是一知半解總之我明白了,」我裝作明白點頭,「接著是,這一切依舊是你的陰謀嗎?」。
「不啊,真冤枉人,不說我在外界的表現形式暫時和你們以為的八雲紫不一樣,就算我能探出頭做窺視,那個外界靈夢早就將東京都封鎖,直到幾分鐘之前,我才能勉強打開這道縫隙和你聊一聊呢,所以,愛麗絲醬在外界的經歷都不是我的陰謀哦。」
「唔、這麼說,我來到外界這一個步驟才是你的陰謀?那個時候讓地靈殿的妹妹大人悄悄附到我背後怎麼想也只有紫姐姐才干得出來,有了戀戀的強大干擾,外界靈夢繞過我引導結界控制結界乃至控制我的出現時間和地點就非常簡單啦。」
「喂!就不能是戀醬貪玩又恰好遇見你打開前往外界的道路嗎!」
「我相信巧合,不相信紫小姐。」
即使只有一條幽暗中的裂縫我似乎依然隱約瞧見紫姐姐吐舌頭裝可愛的可惡小臉蛋。
「哎呀呀!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是誰呀?我有可愛的預感!她能夠勝任博麗巫女甚至比靈夢做得更好哦!」顯然為了轉移話題,她把「目光」轉向偏廳中十分顯眼、特別具有存在感的正宗外界蘿莉杏子。
「……果然還是你的陰謀嘛!」
「不不不、我剛剛才看出端倪,這個小女孩應該正處在突破修行最初的精神障礙的關口,體現在她的生理反應上的感覺完全和博麗巫女的入門修行一樣啦,像我這樣經驗豐富的高人就算隔著一整個世界也不難看穿啊。」
「這個小女孩是外界靈夢在尋求‘決戰’之前留下的博麗巫女傳承,靈夢或許不打算回幻想鄉啦,關于博麗巫女你有啥後續計劃?」我把後續的心念信息整理出來傳送給紫。
「好麻煩的說,反正愛麗絲醬也適應了博麗巫女,要不你就一直干下去吧,覺得差不多膩啦再讓這個小女孩來干?」
「這就是你的計劃?太隨便啦!再說為什麼要把一個無關的小女孩拉進幻想鄉做巫女啊!人家要是不願意呢?」
「嗯哼~我才不管哩,博麗巫女的事由愛麗絲醬來考慮,就這麼決定啦我不管啦。」
「……」果然,狀況回到了最初,我想把靈夢帶回幻想鄉的任務還是應該交給此刻不知在哪里享受外界生活的魔理沙,不過靈夢化身前幾次與我幾面時就提到過,魔理沙似乎順著冥冥中的感應好幾次找到了她——雖然被她輕松打發走,以黑白魔法學徒的性格既然接下了任務應當不會輕易放棄,或許現在也時刻準備著對付靈夢化身的辦法呢,于是我對紫說,「輪不輪得到我來操心,得看靈夢還在不在啊,說來你在這開縫隙這麼些時間,有找到靈夢本尊的痕跡嗎?她到底是被天劫消滅還是成就了永恆?」
「嗯……據我這麼多年以來的觀察經驗,應該沒問題,只是她也許還沒適應存在狀態的轉變,所以目前來說整個一百三十七億光年的宇宙範圍內都別想找到她的蹤跡,過幾天幾月或者幾年總會有消息的。」
「幾年?」
「也許幾天呢,不要悲觀嘛。」
「什麼話都讓你說啦。」
「愛麗絲醬你看起來很不愉快,明明已經解決了問題。」
「什麼問題到頭來都是陰謀,任誰發現自己總是深陷這樣那樣的陰謀陽謀里邊都沒心情愉快地唱歌吧!」
「哎、也別那麼陰謀論啦,你再深入想一想,如果不發生戀戀小姐突然襲擊的意外,這一場牽涉到警察廳警視廳和靈夢布局的事件最終會發展出什麼樣的後果呢?是不是感覺有你沒你都差不多?誒嘿、就像約櫃奇兵里的瓊斯博士。」
「啥?」我不大清楚她提的梗,卻明白她話中的含義,「你說得很有道理,如果沒有我,她也有很多對手可供挑選,即使剛才的‘決戰’只有那兩位神秘高人,它倆全力施為一樣可以拼出同樣的結局,而往前看,沒有我莫名其妙地介入調查小林的互助團體,靈夢化身出于締結牽絆自身因果和注入攪動力的目的同樣會出手,至于是否殺死千葉真嗣都其實無關緊要,他的死是由于我的介入,然後小林和藤田真吾為復仇自然而然依舊要求到論壇幕後高人的頭上;類似的,魅魔小姐的徒弟野間先生也將由于靈夢的介入而不得不求助于論壇幕後高人,于是一切八成與我在時照舊,細節有變,大勢類同——哎呀!說起來,那位外界邪教首領夫道甘先生和他領導的教派的存在,其實也對靈夢化身擁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啊,如果創世之神真的需要信仰來推動,龍神教、不、真聖教提供的偏執、沒啥利用價值的信仰或許同樣是創世神的催化因素呢!」
「很清醒嘛,這樣一看,你就明白了其實沒有人專為陰謀算計你啊,你的介入也許只是巧合呢?」
「很遺憾,即使沒有我的參與也會得出類似的結果,這與我有什麼關系?我只知道,我參與了進來,和許多人發生了關系,建立了許多因緣牽扯,最後被靈夢耍弄了一通又幫她度過滅渡天劫,怎麼安慰自己我都愉快不起來。」
「哈哈,是為了那個只認識不到一小時便天人永隔的第一位外界朋友嗎。」
「大半啦!」我仔細回想,只有不到一小時相處經歷的朋友的臉龐似已隔著千山萬水,「本來吧,明白許多人的‘死’都不是真正意義的消亡,甚至大多人可以在冥界再見,我並不覺得‘死亡’這個概念有多深刻,可小町小姐告訴我再也不可能見到我想要見的那個阿妙的時候,我才明白過來我對待許多嚴肅的問題都不夠認真、十足的幼稚。」
「現在呢?長大了嗎?」。
「大概有一點吧,可我寧願不要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