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面對單萱提出來的要求,亡垠很干脆地應了,甚至緊隨其後,亡垠又對著唐歡喜說道︰「自雪狼妖尊離世後,妖族正好缺一位合適的妖尊人選,不如就讓你來當吧!」
唐歡喜看著單萱回去找亡垠,並沒有跟上去,他此時跟亡垠保持著二十米以上的距離,可亡垠看著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猶如耳畔呢喃。
不過是輕聲細語,說得也好似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可妖尊意味著在妖族除了妖王之外,再無人可以驅使,五位妖尊不分大小,沒有尊卑,同樣是一妖之下,萬妖之上。
對于唐歡喜而言,他不過是一個剛準備投靠妖族的凡人而已,即便曾經在天倉山修行過,也只會一些騙人的小法術,妖尊是他想也不敢想的地位。
原本也只打算,若是有單萱為他美言幾句,雖然不至——于能得到和單萱一樣的優待,至少也不會被其他妖族欺負。
只要不被欺負,唐歡喜就已經很滿足了。
等他逮到機會表現他的煉器、機關術,就不怕在妖族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然而亡垠一開口,竟是直接委任他當妖尊。
這是何等的虛榮,又是何等的惶恐?
單萱低頭看著地面,青草浮動,亡垠就站在她的面前。
「你直接去妖界吧!在妖王殿等我!」亡垠對著唐歡喜說完這句話後,又低頭對單萱說道︰「我們回去孔雀嶺。」
亡垠說完也不等單萱反應,就率先轉身回去了馬車邊上。
七只女妖對于妖族的事情都不甚關心,最多也就瑞秋因為太為亡垠操心,而插手過雪狼妖尊的事情,可那次吃虧太大,她現在也已經學乖了。
女妖們並未有任何異議,全都回去了馬車邊上,除了楚葵和幼林變成畫眉鳥和藍蝴蝶飛在了車廂上面,其他女妖全都自覺站在了馬車左右。
單萱看著亡垠坐在馬車上,擺了個的駕車姿勢,也終于動腳走過去了。
然而她一過去,亡垠也就下來了,甚至伸手扶著她,將她塞進了車廂。
車廂里還有那麼多的貨物,顯得很凌亂、擁擠,單萱騰出來地方坐下後,馬車也就開始上路了。
只有她一個人坐在這里,甚至再也沒有第二個女妖上來。
單萱掀開窗簾看向了外面,應該是亡垠正在駕車,女妖們全都在步行。
這是什麼樣的待遇?單萱不知道。
馬車漸漸和唐歡喜交錯的時候,唐歡喜也沒再伸手攔車了,甚至主動讓道了。
唐歡喜雖然主動讓道了,卻並沒有如亡垠說得那樣直接去妖界,在妖王殿等亡垠,而是一直尾隨在馬車之後,保持著百米左右的距離。
女妖們此刻像護衛,不發一言,甚至還機警地戒備著周圍。
或許是亡垠給了她們暗示,也或者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這也是單萱不知道的!
「你怎麼讓他當妖尊了?」單萱問道。
亡垠悠閑地駕車,此時好像又不著急趕路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就著女妖們走路的速度。
「不是你讓我收下他嗎?」。
單萱的確讓亡垠收下唐歡喜,但那是因為單萱總覺得,唐歡喜這麼拐彎抹角地接近她,甚至毫不掩飾他要投靠妖族的目的,不如就遂了他的意,至于他到底有何企圖,時間久了自然也就看出來了。
可單萱畢竟也只是讓亡垠收下唐歡喜,並沒有想讓唐歡喜當妖尊啊!
即便亡垠在妖族一個獨大,妖尊是妖王的左右手,除了權利外,也更容易得到妖族的重要消息。
不是很可靠的,怎麼能任性委任其去當妖尊?
何況妖界除了妖王外,還有另外四位妖尊,黑豹妖尊佩玖、火狐妖尊煌耀以及龍女妖尊靈透,都可以不在意,畢竟這三位妖尊是亡垠親自提上來的,但還有金蛇妖尊東音呢!
想讓唐歡喜當妖尊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事情,總得給一個合適的理由,亡垠這麼做,無異于自添麻煩。
「我只是…」單萱剛準備強調她不過是想讓亡垠收下唐歡喜,並沒有讓亡垠重視他的意思,亡垠卻開口說道︰「覺得他有點問題。」
是的,覺得唐歡喜有問題。
這也是單萱一開始就有的感覺!
亡垠的這句話接得很好,幾乎就是單萱想要說得話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單萱知道亡垠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只要唐歡喜敢跟過來,亡垠就會言出必行。
可是憑什麼讓一個才不過見了三次面的江湖術士當妖尊啊?如果連知情的單萱都無法說服的話,亡垠要如何說服其他四位妖尊?
亡垠當然知道單萱這欲言又止的話,是想問他,為什麼要讓唐歡喜當妖尊?
事實上只要唐歡喜是被亡垠帶回妖族的,不論唐歡喜有沒有身份,都會受到尊重。
在妖界那樣的地方,本就是強者才有說話的資格,唐歡喜依附強者,雖然未必會受到擁戴,卻必然不會受到排擠。
于唐歡喜而言,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了。
一步登天,有時候未必就是運氣,帶來的,往往還有滅頂之災。
「你覺得他為什麼知道可以從你入手?」亡垠說完這句話,就掀開帷幔走了進來。
這本就擁擠的車廂,因為亡垠的加入,變得更加擁擠了。
兩人離得很近,亡垠道︰「還是,這僅僅是他的手段?」
若有人指使唐歡喜接近他們,那背後的人一定要揪出來。
若這僅僅是唐歡喜的自作聰明,那亡垠肯定不會放過唐歡喜。
馬車突然加速了,單萱不自覺手下用力,穩住身形。
看著亡垠讓她覺得有些夢幻,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一張臉,卻虛晃的好似有些看不清了,只剩下那比尋常男子白皙很多的膚色,越加讓人難以忽略。
這之後,車廂里的亡垠和單萱都不再說話,七只女妖也沒有伸頭進來看多一眼。
大約又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總算回到孔雀嶺了。
女妖們恭敬地在馬車外面等待亡垠和單萱下車,亡垠先下車,下車後伸手拉著單萱的手,看似在扶著她,卻是不容拒絕地將她拽了下來。
就好像讓單萱上去馬車的時候,看似是在護著她,卻也是不容拒絕地將她塞了進去。
單萱看著緊隨著他們出現的唐歡喜,大約明白這不過是亡垠在順勢做戲罷了。
不然為何之前一直都是紳士禮儀,卻接連在唐歡喜的面前表現出這種親昵。
當然,至于是不是做戲,就只有亡垠自己清楚了。
「你們回去吧!好好呆在孔雀嶺,這段時間不要隨意離開孔雀嶺了。」听亡垠的意思,他甚至已經沒打算進去了。
離鸞牽著韁繩,第一個點頭,「知道了,王要小心謹慎,愛惜自己。」
听到離鸞這麼說,其他女妖們自然也是乖乖點頭表示明白。
說了幾句告別的話,女妖們就進去結界里面了。
單萱看著結界上出現了波紋,再看著女妖們對亡垠戀戀不舍的表情,忽然覺得亡垠對她們的寵愛,大概和她們對亡垠的依賴是成正比的。
這是相互的感情,令人羨慕的感情。
「你也進去吧!」亡垠對單萱說道。
單萱張口,「我…」
「你也進去!」亡垠不想听單萱說任何話,這第二句比第一句要嚴厲很多。
單萱又看了一眼遠處沒敢再靠近的唐歡喜,她一向沒有那麼听話,亡垠的話,就更沒必要言听計從了。
「你進去吧!」嘆息著,亡垠又說了一句。
單萱終于將視線放在了亡垠的臉上,肌膚輕瑩,眉目如畫,這就是她認識多年的一族首領,妖王亡垠。
「嗯,你小心點!」單萱終于點頭了,算是應了亡垠的話,盡管亡垠重復三次的耐心並不多見。
單萱進去了結界內,七只女妖帶著單萱往孔雀嶺里面走去。
最後,單萱還是回頭看了亡垠一眼,亡垠還維持著之前的動作並未移動,甚至在單萱回頭時,還揚手讓她快走。
等到終于看不見單萱了,亡垠才轉身面向了唐歡喜,只一眼就嚇得唐歡喜差點撒腿跑了。
至于為什麼沒跑,那是因為腿軟了,想跑也沒力氣跑了。
亡垠的眼神充滿了殺意,毫不掩飾的殺意,在那一刻,唐歡喜真的以為或許下一秒他就要身首異處了。
但是,亡垠不過瞬間又收回了仇視的目光和滿身的戾氣,等到亡垠向唐歡喜走過來的時候,唐歡喜甚至一點威壓都感受不到。
「跟著我們做什麼,不是讓你自己去妖界嗎?」。亡垠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口氣,冷淡地說道。
唐歡喜听到亡垠這麼問他,才終于松懈了下來。
也知道剛剛的那個眼神大概是亡垠在試探他,這一試探真的嚇到他了,若不是還有一身骨氣,唐歡喜恐怕要賴在地上了。
當然,即便還站著,狀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昨天,唐歡喜跟亡垠、單萱分手後就直接去了萬寶閣,可惜被護衛攔住根本就沒進得去,雖然唐歡喜嚷嚷著萬寶閣虛報價格,但整個安定郡的人都知道,萬寶閣里的東西本來就賊貴賊貴的,也只有外地人才會相信萬寶閣是薄利多銷。
唐歡喜嚷累了,覺得喊下去不是個辦法,只好找到了福大茶樓。
怎麼都是江湖術士,好歹還有一些旁門左道,何況亡垠和單萱一行,並未遮人耳目。
見到了亡垠,唐歡喜便明確表示希望亡垠、單萱能跟他一起去找萬寶閣掌櫃的算賬,單萱在睡覺,這提議被亡垠毫無轉圜余地的給一口回絕了。
唐歡喜不甘心,吵著亡垠不去就算了,他只要單萱去就行了。
仗著曾經都是天倉山弟子的身份,他和單萱在天倉山還有過交集,董捷爾大聲嚷嚷了兩句,結果就被亡垠給扔出茶樓教訓了。
是真的被扔出去了,從二樓的樓梯上,直接扔到了大門口。
唐歡喜感覺不到亡垠用了法力,或許僅僅憑著一身力氣,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唐歡喜那時候落地並沒怎麼吃痛,只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亡垠隨後還將唐歡喜的招牌給扔了出來,至于書箱,是被唐歡喜自己給壓壞的。
本來,唐歡喜看亡垠長得就不是那麼暴力的人,何況之前那麼插科打諢也是平安無事,沒想到再見面不過幾句話不和,就動起手來了。
當然亡垠並沒有給唐歡喜回味的時間,緊隨其後,也跟了出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不打臉,專挑肉多不留痕跡的地方使勁踹。
唐歡喜是何等機靈的人物,沒挨幾下,就趕緊遁了。
臨走時唐歡喜雖然還放了兩句狠話,但他也知道亡垠這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不可能那麼遠被扔出來還有力氣瞎嚷嚷。
雖然讓福大茶樓路過的人,好好娛樂了一番,但唐歡喜絲毫沒覺得難堪,只在逃了之後,模模挨打的地方,才想起來他的招牌和書箱都落下了。
等回去找的時候,自然早就被店小二給收拾了。
看亡垠如財神爺一樣地給福大茶樓坐鎮,唐歡喜愣是沒敢再次現身了。
趁著這段時間唐歡喜又回去了萬寶閣一趟,意料之外的,他不僅進了萬寶閣,還見到了掌櫃的。
可惜掌櫃的只讓他別折騰了,最多再給他一些佣金,有錢不賺是傻子。
偏偏唐歡喜還真就是傻子,堅持讓掌櫃的將多賺的錢退給單萱他們,掌櫃當然不干,這個退了,難保客人不會胡攪蠻纏,也要退別的錢。
何況商人逐利,沒有最高的利潤,只有更高的利潤。
唐歡喜又被趕出了萬寶閣,後來他火急火燎地再去福大茶樓,便有了他蹭飯的事情。
有單萱在,亡垠的不僅不會動粗,甚至連說出口的話都和氣一點,這不之前跟了馬車走了那麼遠的路,也都縱容了,單萱剛轉背,亡垠就要算賬了。
「我…那個那個…你說讓我去妖王殿什麼的等你,關鍵是,我不知道怎麼去妖界啊!只能跟著你們…」唐歡喜說話間極力想往後退兩步,可酸軟的腿不過挪移了幾寸就沒有力氣了。
「一個連怎麼去妖界都不知道的妖尊,你猜我稀罕你嗎?」。
「不。」唐歡喜即便到了這種時候,還不忘語氣夸張地說道︰「我不要你的稀罕,你稀罕單萱就夠了,我不適合你稀罕。」
听到唐歡喜提到單萱,亡垠也就不多說一些無謂的話了,「你跟單萱是什麼關系?」
「我們沒關系!」唐歡喜答道。
亡垠看著唐歡喜,唐歡喜又開始哆嗦起來了,「單萱是文淵真人的徒弟,而我是司刑長老手下徒弟的徒弟的…小跟班…」
說到這里,唐歡喜又不哆嗦了,「論輩分,我大概要叫她祖祖…師爺之類的。」
唐歡喜說完,看亡垠並不表態,渾身的細胞和肌肉又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我在天倉山確實沒什麼地位,所以我也不是擔任得了妖尊的人,要不,你隨便給點好處就行了…」
「哦?你想要什麼樣的好處?」
「這個…」
亡垠不過順著唐歡喜的話隨意說了一句,唐歡喜卻認真地想了起來,還想了好久。
耐心等了半晌,直到亡垠不想耽誤時間了,剛準備終止此次談話的時候,唐歡喜突然說道︰「有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我覺得你肯定會想去看一看。」
亡垠並不說話,唐歡喜又說︰「不過,若是你能從那地方出來,妖尊這位置,還真的只能給我了。」
半晌,靈冰鳥嘶鳴一聲,載著亡垠和唐歡喜很快便消失了。
回去孔雀嶺的七只女妖和單萱,有捧著新買的東西回房興致勃勃翻閱的,也有極其需要休息和睡眠的,也又像單萱這樣坐著發呆的。
楚葵給單萱搬來了浴桶,單萱這才反應過來,讓楚葵去忙她自己的。
畢竟都是一趟遠門回來,楚葵也肯定累了,單萱怎麼好意思讓楚葵還為她服務。
可看著熱氣騰騰的熱水,不沐浴又太可惜了,單萱解開衣服,讓熱水浸泡身體的時候,回憶起了亡垠給她的優待。
可能是一些她並未察覺到的優待。
沐浴後,梳妝打扮,單萱神清氣爽,外面卻已經漸漸夕陽西下了。
孔雀嶺真的很美,叢林草木,是自然之美。單萱突然從那麼熱鬧的安定郡回來,更覺得這孔雀嶺就連空氣都讓人更自在一些。
站在空中木屋的門口,單萱只一眼,又看到了魔劍。
比起被封印在瓶子里的魔魂,自然是魔劍更引人注目一些,單萱漸漸靠近了魔劍,曾經心心念念,非要得到不可的魔劍,如今被拋棄在這兒這麼長時間,也不會引起她絲毫的掛念。
听到身後響起了腳步聲音,單萱便開口說了一句,「為什麼它們放在這里,竟沒有誰動過它們?」
瑞秋笑了笑,「動過的,你沒發現而已。」
來人僅有一個瑞秋,不過她會過來,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的意思。
「王說它們是不祥之物,我們道行都不深,更不敢輕易接觸了。」沒有得到單萱的反應,瑞秋又補充了一句。
原來如此,雖然亡垠說了魔魂和魔劍是不詳之物,但女妖們應該也是有來偷偷接觸的,最終大概是因為顧忌著道行不夠,不敢闖禍,才終是罷休了吧!
她們是一群沒有野心,甚至于無欲無求的女妖,若任何一個心術不正的人,受到魔魂和魔劍的影響,結局應該不會比從前的單萱好多少吧!
這麼想的話,魔魂和魔劍放在這里就已經很安全了。
至于亡垠為什麼不拿著它們去收服魔族,也不是單萱想考慮的事情。
單萱終于轉過身來,面對著瑞秋,此時金色的太陽照在瑞秋的臉上,讓她的臉更顯溫暖柔和。
「你在這里待了多長時間了?」
「四百年,快五百年了吧!從我記事起,這里就是我的家了。」瑞秋說著,環顧了一遍四周,孔雀嶺沒有一處是她不熟悉的人,可因為多了一個單萱,似乎連風景都變了好多。
「你們經常出去玩嗎?」。單萱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大概就知道答案了,若是經常出去的話,女妖們不至于都那麼高興。
瑞秋想了想,「不算經常,有時候每個月總能出去一次,有時候王太忙了,就一兩年都出不去一次,也有偷偷出去,不過那樣我們不敢走太遠。」
「會不會覺得很無聊?被束縛在這里!」
「怎麼會?這是家啊!」
單萱不說話了,瑞秋又道︰「雖然外面很多姿多彩,但…」
「對你而言。」單萱知道瑞秋大概是想認真回答為什麼留在孔雀嶺不覺得束縛,但單萱還是很不禮貌地打斷了她,「對你而言,亡垠是什麼?」
「什麼?」瑞秋雖然被打斷了話頭,但面對單萱的又一個問題,只覺得錯愕。
單萱只好又重復了一遍,「你覺得,亡垠對你而言意味著什麼?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死了,或者再也不回來了,你們如何自處?」
瑞秋瞪大著眼楮,似是沒想到單萱會問她這樣一個問題,這對于女妖們來說,應該是一個很殘忍的假設。
如果她們生活的重心只有這孔雀嶺,只有亡垠,若是有一天亡垠不回來了,孔雀嶺會不會也就不復存在了?
「王就是王,在我看來,他永遠都是王!」瑞秋不想回答單萱的提問,這是她不會去想的問題,她也相信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
單萱略顯失望,「在孔雀嶺的這些天很愉快,和你們一起出去玩也收獲很多。」
瑞秋看著單萱,似乎單萱下一句就會公布一個秘密一樣的聚精會神。
然而單萱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瑞秋想了想,「你打算離開這里了嗎?」。
單萱看著瑞秋的眼楮,然後又將視線移開了,「若是可以,在這里隱姓埋名活下去也挺好的,可惜不行。」
「為什麼要隱姓埋名?也沒見我們隱姓埋名啊!」
不出這孔雀嶺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關系?即便出了孔雀嶺,他們不還是都用假名嗎?
「若是我跟你一樣,從小就生活在這里,也不必隱姓埋名。」單萱也希望她不必隱姓埋名,但她同時也希望會有人正在找她,而不是任由她從此消失。
「其實是爹爹吧!」瑞秋突然又說了這麼一句貌似無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