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許眙不敢置信的搖頭︰「都出城了,她還能對我下毒手?」
碧青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許眙站起了身子,四處張望了一會,才小聲道︰「頜妃您有所不知,淑影貴人的親哥哥就是當朝的副將軍,城門外的一方寸土,都是人家說的算。」
「這……」
許眙傻了,難道淑影貴人真的是要弄死自己麼?自己要是當真出了城……
碧青像是忽然想起來了什麼猛地一跺腳︰「哎呦,您瞧我這記性,我得趕緊走了,不然賢妃娘娘該生氣了。」她說著,當真就要走。
「那他怎麼辦?他死了,誰帶著我去養心殿?」許眙渾身冰冷的之打著哆嗦,甚至都不敢朝著張高的尸體望上一眼。
碧青搖了搖頭,掙月兌開許眙的鉗制︰「頜妃,淑影貴人現在最受皇上寵愛,打死一個奴才算什麼啊!要奴婢說啊,您還是趕緊擔心一下您自己吧,如果您真的想出城,現在就暫時別出去了,往前走不遠就是養心殿了,頜妃娘娘,奴婢真的要走了。」
許眙連著憤怒,帶著後怕,不甘心的咬牙︰「難道就沒人能制得了那個女人了麼?」
碧青趕緊捂住了許眙的嘴巴︰「實不相瞞頜妃,奴婢也常常受到淑影貴人的壓迫,不過奴婢手里沒有淑影貴人的把柄,真是可惜,奴婢听聞,今日皇上,太後,皇後娘娘都在養心殿,要是這個時候,誰有淑影貴人的把柄,當真可以讓淑影貴人永遠不能翻身。」
碧青說完,當真是著急了,再是不停留的朝著遠處跑了去︰「奴婢真的走了,頜妃娘娘也快些離開吧!」
把柄是麼……
看著碧青慢慢消失的背影,許眙慢慢握緊了十指,她怎麼都沒想到,攔著自己富貴路的那個人,不是沐扶夕,不是皇上,而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小貴人!
好,真好,太好了!
身上那被密密麻麻的針眼,再次久違的疼了起來,許眙忽而冷冷一笑,轉身朝著御書房的方向邁出了步伐。
既然她出了城門也是死的話,那她還就不走了,她要讓那個淑影貴人陪著她一起墜入地獄,就算是她死,她也要那個可惡的女人萬劫不復,永世不得超生!
許眙帶著仇恨,慢慢走出了樹蔭小路,一直到她的腳步聲徹底的消失了,本應該氣絕的張高,才緩緩的從血泊之中坐起了身子。
兩抹清瘦的身影,從拐角處走了過來,張高見了,趕緊以坐換跪︰「奴才給賢妃娘娘請安。」
賢貴妃扔掉手中的棍子,看了看張高︰「可是有傷著?」
張高笑著搖了搖頭︰「娘娘放心,奴才沒事。」
碧青虛了口氣,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剛剛真是緊張死奴婢了,奴婢從才沒假裝過兩個人說話,一個要壓低了聲音說,一個要提著嗓子喊。」
賢貴妃也是對剛剛的事情心有余悸,再次看了看張高,擰緊了長眉︰「你可知道皇後娘娘為何要我假扮淑影貴人?」
昨兒晚上,張高找到了她,說是沐扶夕交代的,讓她今日堵在這里,為的就是暴露出秦穎兒的身份之後,然後痛打許眙一頓。
她倒是听說了許眙說服了大麗王,想要渾水模魚的跟著大麗王回大麗,她開始只是覺得沐扶夕想要出一口惡氣,可是現在想想,事情好像並非那麼簡單。
張高搖了搖頭︰「皇後娘娘的心思,哪里是奴才能夠想明白的?」
「哎……」賢貴妃嘆了口氣,朝著養心殿的方向望了去,「無論是什麼,只要皇後娘娘能夠平安就好。」
此時的養心殿里,是比剛剛還要讓人壓抑的安靜,太後死死地瞪著沐扶夕,恨不得直接在她的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
紹凡則是擰緊沒上揚的長眉,一直看著勝券在握的大麗王,他確實是相信沐扶夕的傳喚了許眙,但是相對的,他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想,如果許眙當真承認是主動想要和大麗王回去的話,那麼他就放許眙跟著大麗王離開,雖然這事在別人看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總是要比發生戰爭來的好。
「砰——」的一聲,虛掩著的房門被人用力撞開,把養心殿在坐的人都震了一下。
「呼呼……呼呼呼……」許眙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粗重的喘息著,一雙充滿著仇恨的眼,一一掃過了養心殿的每一個人。
「這是……」太後皺眉,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許眙那衣衫滿是褶皺的樣子,愈發的狐疑了起來。
沐扶夕見此,輕輕地笑了,仍舊不曾開口,只是安靜的看著許眙,看樣子,賢貴妃和張高把自己交代的事情,辦的還是很漂亮的。
「我的女兒啊!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大麗王終于從震驚之中緩過了神色,蹭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朝著許眙的方向走了去。
然,在他馬上就要拉住許眙的時候,許眙忽然後退了幾步,在大麗王頗為震驚的目光中,慢慢跪下了身子。
「我不是你的女兒,你也根本不是我的父親。」
「什麼?」大麗王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的許眙,有那麼一刻,有些反應不過來。
站在自己面前的,明明就是自己的女兒啊!昨天不是還好好的麼?為何現在自己的女兒就不認自己了?
太後和紹凡自然是知道怎麼回事,所以听了許眙的話,除了震驚之外自然還有不可抑制的心虛。
只是,許眙根本不給太後和紹凡開口的機會,對著大麗王又道︰「你的女兒早在不久前就已經死了,而我,不過是皇家找來魚目混珠糊弄你的而已,我根本不是什麼延和,我叫許眙,本是一個農家的女兒。」
當所有的真相一時間統統被擺上台面時,大麗王自然是有些無法接受,或者是不敢相信︰「不會的,怎麼會?女兒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昨兒個你不是還答應父王,要隨著父王回大麗嗎?」。
許眙笑著搖了搖頭,眼里的憎恨是那般的顯而易見︰「我確實是想跟你回去,因為只要我去了大麗,就沒有人知道我是個冒牌貨!」
大麗王看著許眙那陌生到讓他心寒的微笑,終是由上前改為了後退,因為他覺得,面前這個帶著猙獰微笑的女孩兒,真的不是他的女兒。
紹凡捏緊身側的把手,看著許眙不停的搖頭,事到如今,他除了搖頭,根本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為什麼?」這句話,是他一直呢喃的,因為他實在是想不通,許眙明明是奔著榮華富貴去的,可為何現在卻連性命都不打算要了?
許眙听聞見了紹凡的話,側眼而笑︰「本來我真的打算和大麗王一起離開,一輩子做別人的替身,但誰叫那個淑影貴人屢屢找我的麻煩?不但私自對我用刑,更是想要了結了我的性命!皇上要怪,就怪你那不爭氣的女人吧!是她將我逼上了絕路!」
這樣的話,讓紹凡啞口無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讓秦穎兒參合此事,是太後一直說,有秦穎兒在,也許能看著一些沐扶夕,防止沐扶夕做什麼手腳,可是到了最後,這所有的事情竟然毀在了秦穎兒的身上,這,這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太後听聞此事是因為秦穎兒而起,自然不會罷休,當即一拍桌子的站起了身子︰「一派胡言,頜妃,你與淑影貴人的矛盾,哀家可以幫你解決,可你沒必要在這里滿口胡言,攪亂別人的心緒!你就是頜妃,根本不是旁人!」
太後很清楚,如果這事當真是因為秦穎兒才敗露的話,那麼她自己也有月兌不開的關系,畢竟當初讓秦穎兒參合這事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她如今把話說的很清楚,只要許眙將此事隱瞞下來,還假裝著延和,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好商量。
不得不說,太後的話,確實是讓許眙動心了,她本不想死,是秦穎兒的逼迫,才讓她想要魚死網破的。
沐扶夕倒是沒料到太後竟然還有這麼一招,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大麗王忽然大步朝著許眙走了過去。
「撕拉——」一聲,許眙身上的衣衫,在大力的撕扯下,由前胸裂到了後背,淡粉色的肚兜,在雪白肌膚的襯托下,愈發引人迷醉。
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誰都不知道大麗王這是要做什麼,太後正想怒吼,卻見大麗王一掌拍在了許眙的面頰上。
「啪!」的一聲,許眙應聲趴在了地上。
大麗王滿眼憎恨,凌著滔天大怒,朝著紹凡和太後看了去︰「她真是個冒牌貨!她就算長的再向延和,也絕對不是,因為她後背上沒有延和那出生就帶著的胎記!」
隨著此話一出,紹凡和太後均是愣在了原地,因為誰也不曾想到,延和的身上竟然還帶著胎記。
沐扶夕見此,松了口氣,延和身上帶著胎記的事情,她本來也是知道的,這也是她最後的殺手 ,卻沒想到被大麗王說了出來。
不過這樣也好,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