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追上來的,我們要準備一下。」
焰夜平靜的聲音在她頭頂忽然響起,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對。芷蘭心里有些挫敗,他剛剛那麼做只是為了計策而已,她何必這麼在意,開口問了倒顯得很小氣。
「好……」
焰夜低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趕路。他的心還在劇烈跳動著,剛剛那一下親雖然也算故意的,可他也是用了極大的勇氣才下得去手。
親完他就後悔了,便宜是佔了,可他沒考慮到如果芷蘭生氣了怎麼辦?或者說……他心里的這個秘密被發現了怎麼辦?忐忑了好久,發現芷蘭依舊還抱著他並沒有動作,才小心翼翼的試探的開口。芷蘭看起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他才略微的放心。
芷蘭的耳邊周圍除了呼呼風聲,漸漸的出現了一絲腳踏草叢的聲音。那聲音漸漸變強,好像人數=.==慢慢增多了起來。仔細看去,兩人身側還能隱約看見一些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對方顯然並不準備隱藏。
芷蘭臉上的潮紅早已褪去,她眼神里恢復了冷漠。手中長劍已經微微出鞘,給沈逸準備的東西,肯定不會很普通。
焰夜放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一些,他低聲對芷蘭道「在沈逸回來之前,我們恐怕要一直忙了。」
「那就殺他們片甲不留。」芷蘭凝眉,向來淡然的臉上有一絲陰沉。
焰夜笑道「好,那就殺他們一個不剩!」
再行幾十米,焰夜忽然勒馬,高聲道「什麼人!」做戲自然要做全套,不然對方怎麼舍得把東西全拿出來。
對方並無人回應,這倒是像玄冥門的作風。他們站在路中間,周圍再度陷入寂靜。片刻後,那些人好像收到了什麼信號一樣,無數隱藏在周圍夜色中的影子驟然發起攻勢。
此刻開始,就不需再演戲了。芷蘭自馬背上躍起,月光下她的裙角和長劍都反射著寒光,冰寒劍氣直攻前方,醞釀許久的攻勢不容抵擋。焰夜出劍乃是橫掃千軍,正在芷蘭身下。
這些黑衣人並不驚慌,借著暗中的優勢,默契的排列陣法。里外三圈,兩兩相反的圍著他們旋轉。芷蘭冷笑,這種普通的東西也敢拿給沈逸那種金土術士用?就是她也覺得小兒科了。
「小心陣法變化。」芷蘭一句說完,便欺身沖進陣法里。
黑衣人的頭領在陣法之外旁觀,眼看雲芷蘭一個小妞就沖進陣法一通胡殺,腦袋上直冒冷汗。他怎麼忘了,人家長相是一回事兒,別的來算也好歹是一代宮主。
他趕緊下達命令道「三組四組,變化。」
所有黑衣人听令,有序的變換陣型。同時那頭領又打了個手勢,立刻有十來個人悄然退下,不知去了哪里。
芷蘭冷笑,終于要拿出招待沈逸的真東西了麼?她琉璃宮也以陣法為重,倒要借此看看到底誰家陣法更高一籌。
「你要小心!」焰夜心中擔憂,隔著重重人牆對她喊了一聲。
芷蘭凝神看著眼前變換的陣法道「次陣類似千秋鎖,便是千般變化我也解得開,不過只怕時間會長。不如你先走一步,前面應該還有其他陷阱。」
焰夜想都沒想的拒絕「這不行,你——」
「變化的千秋鎖我不知要多久能解開,我們要抓緊時間。」
焰夜知道芷蘭說的是計劃,他們要在沈逸回來之前破解所有機關,尤其是為沈逸量身定做的機關。
他握緊手中的劍,心中反復掂量。畢竟這里只是第一處機關,恐怕後面的應該還會更厲害一些,既然芷蘭說有把握破陣,那她應當是沒事的。不如就他自己先去前面模一模到底有什麼牛鬼蛇神。
「你……小心。」他艱難的說道,然後忽然策馬狂奔。
芷蘭同時也驟然出手,在千秋鎖完成之前為他清出一條路。
那個頭領顯然沒想到焰夜會獨自「逃跑」,他衡量了一下輕重,決定讓手下對付雲芷蘭,自己則趕緊追上焰夜。
焰夜的馬可是唐啟的心肝寶貝,跑起來相當不慢。
那黑衣人緊追不上,于是放了個信號彈出去,緊接著就在焰夜後面大聲挑釁「真是沒想到啊,長的人模人樣的烈焰公子還會讓女人給斷後。」
焰夜沉著臉,死死的握著韁繩不去理會身後追上來的人。他越早趕到,那些人準備的時間就越少。
「剛剛不是還親親蜜蜜的麼,怎麼轉眼就把人家那大美人扔了?你放心好了,我們不要人命,我們兄弟素了好幾天了,怎麼舍得下死手。」
焰夜終于有點反應了,他一劍砍斷了旁邊一枝伸出來的粗壯樹枝。那頭領顯然沒想到焰夜還能真出手,冷不丁的被飛來的樹枝抽了臉,比少主扇他一巴掌還疼。心下大怒「人都扔給我們了還在乎我說兩句話?裝什麼痴情!」
黑夜中,前方除了影影倬倬的樹木似乎什麼都看不見,身後挑釁的叫罵也消失不見了。突如其來的空寂讓焰夜心里忽然升起一絲不好的感覺。
這時候馬嘶鳴一聲忽然栽倒,將焰夜用力甩了出去。他急忙調整身形落在地上,這里有絆馬索。
他單手撐地,周邊地面飛起數根繩子,繩子帶起無數灰塵和草屑,繩子上面閃爍著點點寒光,似乎帶有利器。那反光在黑暗中也十分清晰,一張繩網將他圍在了中間。
數名黑衣人沖出,他們一人握著一個繩子的結扣,急速在他周圍轉動。柔軟的繩子不斷做各種變換。
焰夜長劍橫掃,抵擋著攻勢,然而這種繩子似乎並不怕利刃。
那個黑衣頭領依舊是在一旁看著,他哈哈笑道「沈逸的東西給你用,也不算浪費了我們精心準備一場。看看你們兩個誰先落網,你可別比人家小姑娘撐的時間還短啊。」
這個人的嘴實在太碎了,焰夜隔著重重繩網危險的看著他「信不信撕爛你的嘴。」
「恩,信~我等你來撕。」黑衣頭領一揮手「五組全部變化,盡快拿下焰夜,我們好折回去找小美人快活!」
所有黑衣人都迅速變換位置,將繩網結成上下之勢,向中間收縮。
另一邊,芷蘭似乎並不太好過。千秋鎖實際上比她之前對焰夜所說的還要棘手不少,而且只有她一人,頗有些疲于奔命的意思。
那幾個黑衣人列好隊形,每個人都拿出一條鐵質鎖鏈,以手輪圓,隨時準備出擊,無人大意。他們可沒忘記剛剛這個女子沖進來一通胡殺的樣子。
千秋鎖,千年寒鐵打造的鎖鏈,玄冥門還是挺有錢的啊。芷蘭揮舞長劍,如青色的翩翩蝴蝶飛進那群黑色中。夜色下只能看見她青色的衣裙在黑色的樹影和人影兵器中穿梭。
月亮漸漸升高,周圍的黑暗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被月光照射的除了花草樹木,還多了一地鮮紅。殘肢斷臂混合著蜿蜒的血水猙獰的躺在地上。
芷蘭沖出千秋鎖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她手臂上略微被劃傷了一些,樣子有些狼狽。她終究是沒能殺死所有玄冥門人,千秋鎖沒有人數控制,這才是難點。好在她還是殺出了一條出路。
剛剛月兌離千秋鎖,其他的黑衣人並沒有追上來,而是悄然融入黑夜中。雖然知道他們不會輕易離去,但是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了,既然已經解決了這一批,她還是要快點去看看焰夜如何了。
但是她還是沒能及時抽身。周圍的樹枝劇烈的晃動了起來,暗處的機關就要觸發。這里是山林間,機關全為土木屬。天時地利,芷蘭和焰夜可算是選了個不太好的時機啊。
「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準備了什麼好東西,到底夠不夠留下沈逸的。」芷蘭單手挽劍,身形一閃也融入黑夜中。
天色漸漸放亮,一點點的魚肚白隱約浮現天空的盡頭。
一個身穿黑白交織長袍的清秀男子策馬經過這邊,他額頭上有一抹細密的汗水,但是連夜趕路依舊看起來心情不錯。雖然行路匆匆,可是嘴角依舊掛著笑意。
「還是要早些到家,這幾日可不能讓夫人有了閃失啊。」沈逸這樣想著,心思又急切了一點,八個月身孕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經過那篇樹林就能夠到家了,可是沈逸在林子路口就緊急勒馬。眼前不算很寬的小路上橫尸遍地,沈逸臉色一下子就變的鐵青,已經有些年這邊沒有這樣的狀況了。他跳下馬仔細看了看,這些黑衣人身上帶有鐵鏈,泥土中有亂中有序的步伐。「千歲千秋鎖?」
沈逸心里呀了一聲,心里擔心媳婦,趕緊上馬往前跑。可是進了林子還不出五十米,他又再度停了下來。眼前依舊尸橫遍野,一個血染青衫的女子伏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她右手緊握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劍。僅剩的十來個黑衣人雖然傷的不輕,但還站著。他們把女子圍住,似乎想要給她一劍可是又沒有膽量上。
沈逸大喝一聲「你們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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