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驚慌道「沈逸回來了。」想著他們幾人此時已經無力再戰,于是趕緊調頭離開。
那幾個黑衣人的一聲「沈逸」讓他心里一緊,他們知道這里是他的地盤?還有剛剛林子入口的千歲千秋鎖,土屬陣法中的棘手陣法,都讓他心中不安。
沈逸驅散腦中懷疑,下馬走了過去,試探的問道「姑娘?你還好麼?」
芷蘭這會兒喘勻了氣,抬頭看向沈逸,還好……至少堅持到他回來了。她清晰的在沈逸眼里看見了懷疑、猜測。這正是她和焰夜想要的,不是麼。生性多疑的沈逸,只能相信自己的分析和判斷。所以,這機關要麼讓他自己吃,死在家門口。要麼他們替他吃,讓他看清楚。
可是,戲還要演到結尾啊,芷蘭以劍撐地,搖搖欲墜的站起來「多謝相助……」
沈逸驚訝了一下,她的臉上雖然染血,可是依舊很美。血反而像是一種點綴,昭示著她的艷麗。「沒事的,姑娘可是用在下幫忙?」
「幫我——救我夫君。」
沈逸與竇月華多少有些類似,都是隨身帶些藥的,他轉身去馬背上的匣子里模索什麼,同時問道「這好說,我先幫你止血,你們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何處?」
芷蘭用手輕輕擦臉上的血跡,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我們連夜路過此地,竟然踫上一群劫匪。他引開大部分的人,和我走散了。」
真的只是劫匪麼?沈逸當然是不信的。但是他並不是不信芷蘭,更多的是不信那些黑衣人。連這個地盤的主人都模清了,真的只是劫匪麼?他將一個黑色的小瓶子遞了過去「我對這里很熟,應該沒事的。我看你手臂上還在流血,先做處理吧。」
「多謝,還未請教先生名號。」
「在下沈逸。」
芷蘭略作思索「竟然是沈先生,我竟忘了十里妝就在附近。此番要麻煩先生了。」
「無礙,那人可有什麼特征?」
芷蘭想了一下「他帶黍禾。」這樣作答,隱隱道會了焰夜的身份。
沈逸詫異的不行,烈焰谷的人在他的家門口被人伏擊,而且伏擊的人看起來好像壓根是要找他才對,這是什麼事兒啊?
兩人沿路尋找,沈逸在前面快步帶路,他看著路上的痕跡,心道這人還真是厲害。
前方出現一處空地,是被刀劍開闢出來。同樣的橫尸遍地,數十名黑衣人沈逸當下查看一番便確定了「機關少,陣法多。」
沈逸蹲著翻看,芷蘭則獨自前後找了一圈,發現除了那匹馬並沒有別的她認識的東西了。她心里有一點驚慌,怎麼會不在這里呢?他武功高于自己,應該不會失手的……
芷蘭心里浮現一絲驚慌「焰夜!焰夜!」她喊了幾聲,向遠一點的地方走去。
沈逸抬頭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原來真是烈焰谷的人。
芷蘭忽然被人拉住手臂,回頭看見沈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起來到她身後了「這邊草叢茂盛,不知他們有沒有放什麼東西。莫要關心則亂。」
芷蘭別開頭,心道她倒是忘記了剛剛跟人家演戲的事呢。
「既然是從陣法中走出的,方向就有規律可尋,我來帶路吧。」沈逸提議道。他不只是為了幫芷蘭,大部分其實是自己的原因。畢竟自家地盤出現了很多屬性習慣上能克制自己的陣法,這是很讓人驚恐的事情。
「我們往哪里去?」芷蘭問沈逸的時候,眼楮里閃閃的。讓沈逸不好意思的挪開目光「應該是西邊,不過那里有山只能左轉繞個圈回來,你跟我來,這里有近路。」
芷蘭和沈逸在林子中追焰夜的時候,另一邊。
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在林間穿梭,一黑一白在昏暗的晨光下只能看見殘影。
前面的是個黑衣人,他的面罩已經掉了,側臉上有一處紫紅的印子,那是被樹枝抽出來的。他身上傷痕眾多,但也是一眾黑衣人里唯一活下來的,他咬牙切齒的回頭看了一眼,為什麼總也甩不掉這個人?
後面的自然是焰夜了,不過焰夜並沒有比黑衣頭領好到哪里去,他的白衣幾乎變成暗紅色,但依舊緊緊地跟著他,死咬不放。
黑衣人體力已經不行,焰夜忽然長劍月兌手而出,黑衣人雖然察覺到了危險,但是已經無力躲避。他回身要將黍禾打開,但是黍禾依舊插進了左臂。
他痛的不行,隨後只覺得眼前一花,胸口被一腳踹到,飛出去好遠跌在地上。黑衣頭領發現焰夜正在緩緩走近,可渾身酸痛爬不起來了,于是捂著左臂,掙扎著向後退。
焰夜低頭看著黑衣人,一身斑駁血跡好像地獄使者,他將手放在黍禾的劍柄上「我早跟你說過,我會撕爛你的嘴。」手忽然將劍拔出,帶起飛揚的血花。
芷蘭跟在沈逸身後走了很遠,忽然听見前方一聲淒厲的叫喊,于是越過沈逸先跑了過去。只見前方地上倒了個黑衣人,焰夜背對著她立在一旁,慢慢的擦拭劍身。
見焰夜身上染了很多血,芷蘭試探的叫了他一聲「焰夜?」
焰夜回頭,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不適「你來了。」
芷蘭得了回應,這才來到焰夜近前,看清他身上縱橫的傷口,恐怕他應對那些陣法很吃力吧「你……怎樣?」
焰夜拎著劍,看她半晌,忽然冒出這麼一句「你怎麼好像小兔子?」
她本來就泛紅的眼楮被焰夜惹的忽然嘩啦啦的下起雨來,腳尖一墊就給了焰夜一個抱。他身上血的氣味讓芷蘭很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焰夜有一絲恍惚,她……至少還是願意接近自己的,對吧……曾經多次在心里找好了不能招惹的理由,居然被她隨意驅散。他幾時開始心志這麼不堅定了呢?
芷蘭在心里松口氣,趕緊把眼楮里的水蹭在焰夜的衣服上,正當她要松手的時候,卻感覺到焰夜空著的左手輕輕攬住她,溫熱的手放在她的背上。她仰了下頭但看不到焰夜的表情,于是順從的繼續靠在他身上,她記得還有沈逸要騙呢……
但實際上焰夜抱了好半天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沈逸,這居士羽扇綸巾,牽著馬緩緩走近,他似乎對地上的尸體更感興趣,正不住的打量著。
「烈焰公子下手夠狠啊。」沈逸似笑非笑的插了句嘴。
芷蘭松開焰夜,側頭看過去。地上那個人死狀夠難看的,以嘴為界,腦袋被砍去了一半,上唇跟著腦袋飛遠了,下唇還留在身上。
芷蘭的臉色變了變「你跟他有仇?」
焰夜的眼神暗了暗「我答應他要撕開他的嘴。」
芷蘭輕輕推開焰夜,對沈逸道「多謝沈先生幫忙。」
「在下並沒出什麼力,十里妝就在前面,二位身上傷口頗多,不若同我先回去先做處理。」
芷蘭未說話,焰夜卻先拒絕了「不需再麻煩了,我們還有急事,耽擱不得。」
芷蘭的眼楮不由得飄向焰夜,最急的事情不就是找到沈逸麼?
沈逸沒有多做挽留,他反而面上有一絲放松「既然這樣,在下幫人幫到底,這兩瓶東西你們拿著,至少能防止路上傷口嚴重。」
焰夜接過東西,雙手抱拳道「多謝,日後烈焰谷定來拜訪。」然後他一手拉過芷蘭就走。
芷蘭並不好開口詢問,于是一路跟著他走了好遠好遠。半晌,芷蘭回頭看了看,才問「為何不與他進十里妝,如果我們進去了——」
「你太小瞧他的疑心了。他怎麼會輕易叫人進十里妝,尤其是在他懷疑竹林局和沈夫人已經出事的時候。玄冥門的陣法針對性已經讓他驚疑不定了,而我們,有可能是替他破了機關的友人,也有可能是故意為之讓他落入別的陷阱的人。」
「怎麼會有人疑心重到這個地步?怎麼會有人殺了自己同門百千人,只為了某些計劃?」
焰夜停了下來,他實在走不動了,于是靠著一塊巨石慢慢坐了下來。「沈逸本身性格就多疑一些,可這並不是壞事。但是現在的原因是他猜到了沈夫人可能出事,所以他現在不敢輕舉妄動,任何可能算計他的人都必須警惕。」
芷蘭坐到他旁邊,拿過焰夜身上沈逸剛剛給的那兩瓶藥,然後一語不發的去解焰夜的腰帶。
焰夜閉上眼,隨意讓芷蘭擺弄他「你說得對,幾乎不會有人殺害自己同門幾百人,只為了一個不一定成功的計劃。所以他對我們基本上是很放心的,我拒絕去十里妝,是為了讓他徹底放心。」
芷蘭這時候已經抽掉了他的腰帶放到一邊,開始月兌焰夜的衣服「他現在還不知道玄冥門,怎麼辦?要不要推他一把?」
「先看看吧,沈逸腦子精明著呢,既然今天讓他逃過一劫,玄冥門就藏不多久。要是他查不到,我們就再推他一把。」焰夜說完,並沒得到回應,于是睜眼去看。芷蘭已經將他的衣服敞開了,正皺著眉看他「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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