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見她站著半天不動,猜測她是不答應,就想要再勸勸,這好事兒可真的是過了這樁沒這店了,欲要開口卻見吉祥發話了,「行了,咱們走吧!」
吉祥轉身跟徐江交代了幾句,徐江尷尬的點頭兒,面上的笑容凝注,剛才那小伙計的話他可是听了個清清楚楚,他以為一兩銀子已經很多了,卻不知道吉祥的本事大著呢!
到了一品居,吉祥依舊從離廚房比較近的後門進去,王管事已經一早的站在那里,見她來了,王管事很是激動,「丫頭啊,你可算來了,這大劉家里老母親生病,偏他又是個孝子,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救場如救火,你要是有啥要求盡管說,能滿足的我一定辦到!」
大劉家里老母是否真的生病吉祥不知道,可他突然離去肯定跟自己月兌不了干系,如此說來,她也覺得早晨不該意氣用事,跟他叫什麼勁兒啊,害的王管][].[].[]事這麼著急,吉祥著實有些過意不去,他們給出的條件已經很好了,所以這會兒吉祥什麼都沒提,只是說,天黑後他們要把她送回去,她讓徐江捎回去話了,可晚上無論如何她都得回去,不然她還真的不放心。
王管事一直覺得吉祥是個有性子的丫頭,見她開口以為還會有啥條件呢,原來是這個,滿口的答應了下來,
「王管事,現下可有什麼貴客需要我親自下廚的?」吉祥開口詢問。
王管事瞟了瞟二樓雅間的位置,心里尋思著二位少爺剛才交代的話,道︰「的確有這麼一位貴客,這人走南闖北什麼大場面都見過,如今听說咱們一品居來了個女女圭女圭當大廚,就想著嘗嘗你的手藝。」
吉祥淡笑,她剛來不過一炷香時間,而這王管事一直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從未去過前廳,那人又是何時听說她來了這事兒,別說是提前放出風去的,王管事做事謹慎,她人不到就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他是不會宣揚的,看來那人早就交代過的,這是她入門的第一道考題。
那人是誰?能讓王管事如此的仔細小心,怕是楚北冥的座上賓吧,而且身份地位倒還叫楚北冥禮讓三分。
吉祥心下了然,便又問那人可有什麼特殊的交代不曾,王管事搖頭,只說讓吉祥放手去做,一兩樣拿手小菜即可。
沒有要求的菜真是難做,吉祥又是臨時被叫過來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不過既是楚北冥的貴客,那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倒不如反其道而行,做些簡單的玩意,自古以來多少文人騷客,權貴王孫都愛去些大酒樓附庸風雅,那她今兒也就風雅一回。
吉祥進了廚房,略微的想了下自己要用的東西,自打她進來大廚小工就都離的遠遠的,大眼瞪小眼的盯著她瞧,只有秋生不顧阻攔過來幫忙,卻見吉祥手腳麻利,根本用不上她。
大家都知道吉祥這會兒做的菜可是對她的一次考驗,不該挖空了心思使出十八班武藝才是嗎?她怎麼就這麼隨便呢?
大約兩刻鐘的時間,王管事就把吉祥做的東西端到了楚家二兄弟的桌子上。
楚北冥在王管事進來之前還在猜測吉祥會做出什麼好吃的,萬萬沒想到卻只有一碗熱氣騰騰的手 面湯,面湯上面薄薄的覆著一層碎韭菜末,面條上臥著兩個橢圓形的荷包蛋,這是這蛋只有黃沒有一點兒蛋白,楚北冥一臉不解的看著王管事,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就只有這東西。
王管事聳聳肩,無聲的回答,只有這東西,這的確是吉祥親手所做。
楚南山卻不似另外兩人的愁雲慘淡,他先是盯著那面湯,忽而勾唇淺笑,美若謫仙。
「三哥,這丫頭素來愛跟我開玩笑,這次她只怕是以為是我要刁難她,所以才……」楚北冥以為三哥是生氣了,尷尬的打著圓場,並用眼神示意王管事快快收了這素面,趕緊吩咐吉祥重新做一桌美味上來,他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真不該什麼也不交代的就讓吉祥亂作,這三哥本就對吉祥不喜,他想給她個機會表現表現,可這丫頭給了桿子咋不知道網上爬呢!
要斗氣什麼時候不行,非要這會兒,真真是被她害死了。
王管事本來也是硬著頭皮端上來的,這會兒接到楚北冥的授意,就要把面碗往回端,「慢著!」楚南山的笑意被王管事打斷,微皺著眉頭阻止他的動作,王管事停手,他方才舒展開眉頭,復又展顏。
「有意思,有意識,她可有什麼交代?」
經楚三少這麼一提醒,王管事拍著大腿「嘖」了一聲,瞧他這個腦袋,咋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只怪三少爺的氣場太強,坐在那里威嚴自成,不像四少爺這般孩子心性,「吉祥說了,這是迎客面,先暖暖身子,大菜還在後面,不過這大菜能否吃得到,還要過了她這一關。」
「哦?」楚南山微微點了點頭,玩味的笑著,「她這是不滿意自己被考,也想出題考考我們了。」不過她竟然能猜出是楚北冥的客人要考她,倒也算得上精明了。
王管事見三少爺並沒有冷臉,而是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提著的心也稍微放了下來,他雖然喜歡吉祥這丫頭,可並不贊成她如此放肆,她要是知道她考的可是個冷面閻王,不知道小丫頭會不會嚇破膽了。
「這小丫頭,真是一點兒委屈都受不得啊!」楚北冥一拍折扇,大笑道。
「她要考我們什麼?」楚南山飲盡了杯中酒,轉頭問王管事。
「那丫頭說了,要是三少能說出這面中的意境就配吃的上她為您準備的大菜,否則您就沒這口福了。」
楚南山嘆道︰「錙銖必較,還真是個小狐狸!」
「三少爺,吉祥這丫頭還小,沒見過什麼世面,您要擔待些啊!」王管事怕吉祥的不懂事惹了三少爺,忙替她求情。
楚南山提起筷子,夾了一根面條,道︰「我看未必啊,王管事你真的覺得這丫頭沒見過世面嗎?怕是這丫頭的一顆心大著呢!」
「三哥,別說這個了,你可猜出了這面中的意境?快快說來,我看來看去出了雞蛋黃和白面條啥也看不出來,莫不是這丫頭故意蒙我的吧?」楚北冥不想听他三哥更深層的分析,潛意識里他不希望吉祥會是三哥想的那樣,嬉笑著引開話題。
「你啊!」楚南山鄙視的瞧了他一眼,不忘借機教育他,「滿肚子都是風月,真不知道小時候先生叫你的東西都去哪兒了!」
「急死人了,你快說吧!」楚北冥是真的沒看出來,這破面條還有啥講究,可偏偏三哥就看出來了,看出來你倒是說啊!
「王管事!」楚南山偏不如了楚北冥的意,就是不開尊口,而是喚了聲一旁同樣皺著眉頭思索的王管事。
「老奴在!三少有何吩咐?」
「去拿紙筆來!」
「是!」
王管事走後,楚北冥還在嘰嘰歪歪,「三哥,這小狐狸什麼意思,你快說吧!」
「小狐狸不是說了,猜的出來有大餐吃,我能猜出來那大餐就是我的!」楚南山一副我為嘛要告訴你的得意樣。楚北冥被氣得跳腳,可又無可奈何,他怕了吉祥,更惹不起這個三哥,只能坐在那生悶氣。
包間門再次被推開,王管事已經拿了楚南山要的東西進來。
楚南山移開酒杯和碗筷,展平紙張,狼嚎筆在硯台中沾了些早就磨好的墨,大筆在白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兩行字。然後交給王管事,讓他交給吉祥。
「三哥,你寫了沒用,吉祥她不識字!」楚北冥自覺搬回了一成,剛剛他想借機偷看,可三哥用袖子掩著他沒看到。
楚南山穩穩地坐在梨木椅子上,也不瞧他,反而是盯著面湯瞧。
「三哥你剛才寫的什麼?快告訴我吧!大不了我不吃大餐就是了!」楚北冥還是抵不過心里的好奇,絮絮叨叨的問。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楚北冥答應的很是爽快,反正吉祥是他一品居的廚子,他想吃還愁吃不到嗎?
「兩個黃鸝鳴翠柳,銀須倒掛落九天!」兩句詩詞被楚南山緩緩道來。
「就這麼簡單?」楚北冥有些費解,接著問,「這雞蛋黃是黃色,韭菜是綠色的,兩個黃鸝鳴翠柳我倒是明白了,可這銀須倒掛落九天何解?」
「這前一句淺顯易懂,下面這句就了不得了,吃一口面不咬斷那是銀須倒掛,咬斷了那就是落九天了!愚不可及,愚不可及啊!」
「我……」楚北冥再無後話,自己好像真的笨了點兒哈,不過這丫頭哪兒來的這麼多個小心思啊!
靜謐了一會兒,楚四少憤恨的看著那碗面條,把它當做敵人,想要消滅。
楚南山余光瞥見楚北冥伸過來的手,故意將那碗面向自己這邊兒推了推,直叫楚北冥伸手也夠不著,只能氣的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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