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現在正被楚南山摟在懷里,這個樣子要是被妹妹瞧見了,她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而且她是家里的長姐,凡是要給弟妹做個榜樣,如此的不知輕重,妹妹也不小了,以後要是跟著學可就壞了。
「沒咋地,外頭風大別出來了,我們就是聊點事兒,小孩子別亂打听,快把簾子放下,小三兒身子弱要是吹了這賊風容易生病的!」吉祥心里真是把楚南山罵個半死,又羞又臊的還得應付好事的妹妹。
簾子雖然是撩開了,可是因著吉祥的那句話,吉樂雖然沒有進去,卻也只是探出個頭,還盡量讓縫隙小一些,以免吹著弟弟,心里還惦記著姐姐,大姐她光想著她和小三兒了,那她自己怎麼也不知道注意一下。
一想到大姐幾個月前生病的樣子她就害怕,現在日子過得這麼好,吉樂有時候都覺得是個夢,可是夢醒了就是大姐做的熱乎乎的早飯,她才相信這是真的,萬一大姐要是再生病躺下了,那要是回到以前可怎麼辦啊。
「大姐,你也進來吧,我看你穿的也不多,你又不回趕車!」正說著吉樂眼尖的就瞥見大姐身上的那件披風了,這個她是不是多嘴了。
其實這會兒吉樂已經有了退意,恰好楚南山開了口,「你先進去吧,你姐再陪我說會兒話,放心吧,凍不著她!」
楚南山這麼一說,吉樂就乖乖的退回到了車里,也不在多管外頭的事兒了,大姐不冷就行了,看那件披風應該很暖和才是,可那楚大哥穿啥呢,哎呀還是不管了,于是吉樂又跟著弟弟閑聊起來,倆人一起興奮的說起今天的見聞。
「誰說我不冷了,你這人怎麼這麼自私呢?」吉祥不樂意的瞪了他一眼,責怪他的自作主張。
這話說的違心啊,說完便不敢再看楚南山了,自己披著人家的大披風還吵吵冷,他穿著單薄的衣裳不得凍死啊,不過轉念一想,這也都是他自找的,自己回馬車里了,披風不就歸他了,哪有這麼多的破事啊。
可感情這東西,就是不怕麻煩,就像情話,簡單的我愛你三個字,卻有很多種說法和表達的方法,彎彎繞繞的更讓人心向往之。
楚南山呵呵的朗聲笑了,沒有跟她繼續斗嘴,只是把懷中的佳人摟的更緊了些,順便還替她把披風裹好。
就像被包裹了個嚴實,鼻息間全是屬于楚南山的味道,明明沒見著他燻香,可這味道竟然這麼好聞,一點兒也沒有男人的那些個臭汗味。
吉祥窩在楚南山的懷中,溫暖舒適,除了面上被風吹著,實則比那車棚里還要暖和,再加上馬車吱呀吱呀的有節奏的搖晃,嗅著另一個人的氣息,竟然讓她感覺的安心的想要睡覺。
明明是數九隆冬的寒天,楚南山望著吉祥被風吹紅了的小臉,粉女敕的櫻唇微張,似乎在等待著他的采擷,心隨意動,在那芳唇上輕輕印上一吻,曾幾何時,他也做起了這偷香竊玉之人了。
不過若是為了吉祥,做了也就做了。
吉祥尤自在夢中,睡得好好的,就覺得有只蒼蠅在臉上癢癢的,想要伸手去打吧,可胳膊好像是被繩子捆住了,不听使喚,幸好那只蒼蠅識相的,很快便飛走了。
只見她吧唧了一下小嘴,像是還沒吃夠一樣,然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楚南山收了鞭子,就任由馬兒自己行走,自古就有老馬識途一說,何況他的馬都是良駒,用來駕車著實有些大材小用了,這會兒即便不用趕著也會自己走。
空出的手,便環抱著吉祥,看著她舌忝了舌忝嘴巴,勾的他春心蕩漾,這個丫頭也有這麼憨傻的時候,他還從未見過。
他當然沒見到過了,吉祥也只有睡著的時候才會這樣,他一個大男人哪有那機會瞧見呢,不過楚南山倒是不急,反正日後二人同床共枕的日子還長著呢,可以看一輩子呢,不一輩子哪兒夠啊,至少要三輩子才夠本吧!
放過引人犯罪的紅唇,楚南山只怕再親的話會一發不可收拾,等這丫頭醒來非跟自己拼命不可,他只不過是不親他,倒是可以模模別的地方。
別誤會,楚三少是看著她的眉梢偶爾會微蹙,不知夢見了什麼,輕輕的抬起手,如呵護千年的珍寶一樣,去撫平她的不安。
觸手的是滑膩的肌膚,柔女敕的就像是剝了殼的雞蛋,練過武拿過劍的人,這手上自然就有些老繭,他盡量的把動作放的輕柔些,以免自己不小心在她臉上留下痕跡。
若說她有多傾國傾城倒也算不上,京城里的那些個大家閨秀里總能挑出個比吉祥漂亮的,若說她溫柔可人,恭良賢淑,好像也不沾邊,可是不知怎的,楚南山都覺得奇怪,自己怎麼就著了她的魔,入了她的道。
整日里對自己凶巴巴的他還放棄身份的往她跟前湊,找一堆爛到不能再爛的理由,甚至連裝可憐和死纏爛打這種手段都用上了,這要是別人如此,楚南山總會覺得這男人沒什麼大出息。
可到了自己身上,就覺得自己這般做的都不夠,還想做的再多些。
刺骨的寒風也沒有吹吸楚三少心中的那團火焰,這只怕比那長明燈燃的還要久,生生世世永不熄滅。
快到了村口了,楚南山雖然舍不得懷里的溫香軟玉,可為了以後的幸福,不得不輕輕拍了下吉祥。
吉祥只覺得這一腳睡得很安穩,除了那只惱人的蒼蠅之外,都挺好的。
見她睜開眼楮,清醒一些後,楚南山怕她不好意思便收回了手臂,替她攏了攏披風,關切的道︰「回去再睡吧!」
她的心是有多大啊?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她就這麼在一個男人的懷里睡著了,也不知道那路上的人有沒有瞧見,吉祥的臉騰的就紅了。
這下子可丟人丟大發了,無意間瞥見楚南山衣襟上的濕痕,吉祥更是覺得自己可以鑽車 轆里去了,她是睡得有多舒服啊,還流哈喇子了。
吉祥在他胸前的時候,楚南山還沒有感覺到什麼,她的臉一離開,冷風就灌進來了,打在濕噠噠的衣服上,濕了的地方就格外的涼,楚南山低頭一瞧,再看看吉祥紅的發紫的臉,硬是把笑意憋了回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吉祥又不傻,他明明就是低頭看了那濕了的衣襟的,這會兒裝的沒事兒,心里指不定怎麼笑話她呢,越想越氣,氣楚南山,更氣自己。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自己的警惕性呢,難道真的被他的溫柔攻勢打敗了,投降了,開始依賴他了。
為了緩解某小妞的尷尬,也為了自己的福利,楚南山不得不示弱一下,「抱了你一路了,我這胳膊都麻了,現在連鞭子都拿不起來了,你是不是幫我揉一揉啊!」
「活該!」吉祥翻了個白眼,結果又看到了他胸前的水漬,「誰讓你抱了,不叫你我能睡著嗎,不睡著能這麼……這麼丟人嗎?」。吉祥覺得自己現在不把他踹下車已經仁至義盡了,他還這麼得寸進尺。
要不是進了村子,怕引出什麼動靜,她說不定真的就踹了,眼不見心不煩,不用看他那張禍害的臉,更不用看自己荒唐的罪證。
見她要生氣,楚南山便心軟了,不再逗她,「好了,進村子了人多了,有什麼事兒咱們回家說!」
說你妹啊說,什麼回家說,那是我家,又不是你家,吉祥心里一萬只羊駝呼嘯而過。
「你是準備繼續在這坐著陪我嗎?」。楚南山偏頭一笑,似春風拂過,百花盛開,卻獨獨讓吉祥愈發覺得這就是個禍害,老天專門派到她身邊的禍害。
「好了,不氣了!」楚南山忽然抬頭,捏了下她的臉蛋,寵溺的道。
吉祥皺眉,看吧,就不能放縱,這都跟自己動手動習慣了,狠狠的拍掉他的手,氣憤的道︰「別踫我,再踫我我真不客氣了!」
對于她的威脅,楚南山早就習以為常了,怎麼還可能怕呢。
威脅都不管用了,吉祥氣的直接翻身跳下了車,因為披風是男人的,她個子又不高,落地時踩到了披風的邊角,差點沒摔倒,楚南山投去關切的目光。
真是倒霉,這人一次接一次的丟,吉祥穩住身子後,抬頭正對上楚南山關切的眉眼,深沉而又多情。
「你帶著他們倆回家吧,我還有事,待會兒回去!」她才不說是害羞的要逃跑呢,他的眼里的感情太過熾烈,好像要把自己融化了一般,多看一眼,她就多陷一分,不過她也沒撤謊,是真的有事,去看看香草家里啥情況,能不能給自己幫忙。
還有金桔,她也知道自己多事,可是畢竟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她也真心的待自己,出嫁前總要去看看吧!
吉安等了半天了,終于听到大姐說話了,之後就跳下車了,他也坐不住了,就要跟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