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欣的手緊緊揪著裙擺。
尹小九!辛千琴!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狠狠一跺腳,也尾隨水月離開了御書房。
而水月在離開御書房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棲雲軒,而是在毫無頭緒的漫步在偌大的皇宮中。
皇宮的道路錯綜復雜,水月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鞋尖看,思緒早已經飄遠。
尹水月啊尹水月,你到底在干什麼?你又做了些什麼?這一切都是怎麼了?
為什麼自從來到這里,你的生活就變得一團糟?
什麼靈玉、什麼血紋戒、什麼血族公主,還有什麼該死少主夫人和孩子,為什麼偏偏是自己?
偏偏就是自己
水月狠狠的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將氣都撒在它們身上,水月走過的路邊便一直發出 轆 轆的響聲。
就這樣越走越遠,水月也踢得越來越帶勁了。
「小九?!」
正在低頭一心一意踢著石子的水月突然听見遠處傳來一聲欣喜的驚叫聲。
水月猛地抬起頭,待看到聲源之處站著的人時,明眸立即閃了閃。
熟悉的樹木、熟悉的小亭、還有熟悉的人。
只是沒有了那晚的細雨和夜色。
她怎麼走到這里來了?
更要命的是,辛千琴怎麼也在這里?
這樣一來不弄的自己像是來幽會的來了?
「小九,你你怎麼會到這里來!」辛千琴連忙從小亭中站起來,臉上是無法言喻的喜色,整個人都散發著令人愉悅的氣息。
他來到這里,是不是
辛千琴在心中無比羞澀的猜想著,嘴邊的的笑的越來越厲害,以至于眼中都慢慢滲出一滴滴喜悅的淚珠來。
「我只是隨便走走,真巧,告辭了。」水月快速的說完剛想出來的對白,盯著辛千琴的神情,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趕快離開這兒!不然就慘了!
「等等!」辛千琴連忙小跑著來到水月面前,伸出雙臂攔住了她的去路。
水月本來是想加快速度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可一想起白天的事情,卻又只好無奈的停下了。
就這樣走了,實在是對不起她了。
可是辛千琴接下來的一句話立馬就讓水月後悔了剛剛的決定。
「你帶我走吧!」辛千琴似乎是下定了天大的決心,無比堅定的看著水月,再慎重不過的開口。
水月當即就愣了愣,之後,便不由得輕笑一聲。
辛千琴臉上的期待之意更甚了。
「帶你走?」水月重復了一聲她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忍不住想笑,可心中卻又堵的異常難受。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本能吧。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自己每每最先做出的表情,就是笑了。
這樣想著,水月笑的越發厲害了。
「是,帶我去你的世界,去過你說的那種生活!」
辛千琴看見水月的笑,以為是他答應了,心中不免激動,只差沒高興的手舞足蹈了。
水月搖搖頭,嘴邊的笑突然變得有些嘲諷的意味。
我的世界?我的生活?
可笑,可笑之極!
辛千琴的笑就這樣僵硬的停在臉上,兩眼有些無措的盯著水月。
「千琴娘娘,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水月收斂了嘴邊的弧度,淡然的選擇了另外一邊的小路。
辛千琴毫不退讓的又將她攔住,微微提高了聲調︰「尹小九,你別給我裝傻!我辛千琴不是什麼臉皮薄的女子,我就是喜歡你,我要你帶我走!你听見沒有!」
話是這麼說,可臉上卻是不自然的泛起了紅暈。
不過,到底是是羞的還是太激動了,這就不得而知了。
水月有些被嚇到。
她沒想到辛千琴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出來。
這個辛千琴,果然是個奇女子啊,就是現代女生表白這麼霸氣的也找不出幾個來啊,更何況是古代呢?
可是現在可不是佩服這個的時候。
「請自重。」水月微微退了一步,語氣中帶了一絲責怪的意味。
辛千琴卻絲毫不理會水月的話,緊跟著上前一步,臉色當即一變,怒聲道︰「我要的,不惜一切代價也會得到!還是,你想試試我的手段?」
水月听完她的這番話,久久愣怔不已。
是從什麼時候,自己對辛千琴的印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听到她說這樣的的話會覺得不可思議,而不會覺得理所應當?
有毒的花朵,始終是有毒的。
她是辛千琴,是丞相之女,是後宮的娘娘。
她可以親手將自己的妹妹送上死路,她還曾經想加罪與自己。
僅僅幾天時間,怎麼可能會真的改變?
水月心中免不了有幾分落差,更多的卻是感動。
因為她是為自己才做了這麼多事情,她已經做的很好了,要改變一個人的本性,原本就很難。
「如果我說的那些話給你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那麼,對不起。」水月平心靜氣的開口。
辛千琴,對不起。
希望你能夠想明白,不要再這樣錯下去了
「誤會?」辛千琴伸出的手頹然的砸下來,拍在她的衣衫上。
水月點點頭,眼眸微垂,緊接著便調頭離開了。
「尹小九!我原以為,皇上是我遇見的最絕情的人,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最絕情的人,是你!」
辛千琴的眼淚一顆顆落了下來。
皇上至少一開始就斷了她的念想。
而尹小九,親手給了自己希望,卻又親手把它掐滅,那該是多麼的殘忍?
水月離去的腳步一頓。
辛千琴立馬不由自主的上前一小步,雙手緊張的擱在腰前,輕輕發抖。
轉過身
告訴我
這一切都不是我的誤會
轉過身
「現在你知道了,也為時不晚。」
水月沒有回頭,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辛千琴的手猛地一緊,一滴淚緊隨著滴落在手上。
水月心中也無比難受,可是她也沒有辦法。
總不能現在坦白告訴她自己是女人吧?樣對她的傷害只會變得更大。
說不定,在她這樣的情緒之下,這件事情會被更多的人知道。
她不能賭,她也賭不起。
水月輕閉著眼,手附上心口。
這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了,她能做的,只能一直向前,直到所有的事情都畫上句點。
自己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也不想知道,更不需要知道。
總之,時間會撫平一切,微笑會掩飾所有。
水月收回手,嘴邊揚起一抹笑,抬頭看向遠處緩緩落下的夕陽邁開了步子。
就這樣吧,無所謂
總會過去的,不是嗎?
步子踩著時間,水月直到天全黑了才回到自己的棲雲軒。
剛進院子,就看見君淵寒背對著自己,負手而立,衣玦飄飄。
衣服上的暗紋隨風搖擺,若隱若現。
頭上帶著紫金冠,尊貴如他。
水月站在原地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凝視著那抹早已印在腦中的身影。
腦海中回憶起他們兩第一次見面的模樣。
和現在的他,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不過人總是會變的。
這一年
「看夠了?」
一道玩味無限的聲音將水月拉回了神。
水月看著已經轉過身來的君淵寒,下意識的垂了垂眼眸。
君淵寒收起嘴邊的笑意,看著無比失落的她,久久沒有再說話。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水月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問道。
抬頭看向他,身子依舊站在原地,不進也不退。
「你覺得呢?」君淵寒把這個問題原封不動的甩給水月,自己就最近的一個石凳,緩緩坐下。
水月自然是知道的。
八成就是因為今天辛千琴的事情,只不過
水月打量著君淵寒,沒有從他臉上看到半點憤怒的神情,反而覺得他好是專程來這里落井下石的一樣。
是自己的錯覺嗎?
難不成自己自己樂觀到自動屏蔽他的憤怒了?
「我已經千秋閣打掃完了。」水月巧妙的岔開話題,盡量不提起今天御書房的事情。
君淵寒點點頭,意味深長的盯著水月。
「我只是好奇,那個女人貴為左相之女,為什麼會突然替你頂罪?」
水月並沒有多大反應,從容不迫的開口。
「她不是說了嗎,她只是想替她妹妹贖罪。」
君淵寒眉角微揚,嘴角藏匿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淡笑。
「我記得,幾天前她還在想加罪與你,怎麼到了今日就變成贖罪了?」
「興許是她突然想通了。」水月依舊冷靜的答道。
她已經明白了。
他今日過來自己這里,就說明了他不會沖著辛千琴,而是沖著自己。
越是緊張失措,就越是如他所願。
君淵寒听著水月一套接一套的說辭,心中的有些佩服她的氣魄。
一個女人,裝成一個男人在面對天子面前還能臨危不亂。
而且最最重要的,就是還敢隱瞞自己是女人的事實。
如此欺君重罪
不過,他倒想看看,她究竟能撐到什麼時候。
「听宮里的人說,最近你們兩」
「君淵寒,你什麼時候學會說話兜圈子的?」水月快速打斷了他的話,眼眸里冷若冰霜,一點余地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