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水月!!你可我千萬別嚇我!你要是在里面的話,起碼起碼開口回我一聲也好啊?!」
她的聲音听上去已經染上了許多焦急之意,見屋內毫無動靜,她心中的不安逐漸擴大。
剛伸出手準備推開門,可是司愉卻又有些遲疑的止住了動作。
一想到剛剛自己親眼所見的、那個神出鬼沒突然出現在房間之內的老婆婆,司愉的背脊就一陣陣發涼,再加上她本就膽子小,就更加不敢進去了。
若是染上什麼不干不淨的東西那豈不是!
想到這,她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手也在瞬間收了回去。
「水月!你你等我!我去!我去叫些人來!」
司愉沖著里面大喊著,實在是不敢一個人進去,所以心想哪怕是喊些下人來和自己一起沖進去也是好些的。
一喊完,她便立馬順著走廊大步跑著,想要盡快去找些人過來,可是她還沒跑多遠,迎面就走來了兩人。
「西西靈皇」
司愉嚇得沒敢再前進一步,只是有些傻乎乎的低聲喃喃了幾聲,看著一步一步朝自己走的越來越近的西靈皇和楚柔靈,她這才猛地想起下跪行禮。
「拜見西寧皇!楚公主!」
司愉顫聲行著禮,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滋味。
因為她今天竟然短短時間內相遇了那麼多身居高位的人,南雪的女帝和護國公,現在又來了西靈皇和被送來聯姻的楚柔靈公主!
多少人窮其一生都難得見到一位天子的真顏?她竟然一下子湊齊了四大國全部的,今天對于司愉來說真該是特別的一天了
「如此慌慌張張的跑來,是出了何事?」
西靈皇楚嚴中最先發話了,而他身後跟著的楚柔靈倒見司愉如此倒是鎮靜的很,只是仍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父皇身後。
司愉听西靈皇這麼一問,立馬將頭垂的更低了,然後誠惶誠恐的答道︰「回西靈皇的話,是因為」
「西靈皇,楚公主,真是巧了。」
司愉的話還沒有說說完,楚嚴中的身後,公玉雪華的聲音便徐徐傳來,司愉也立馬噤聲了,稍稍抬了抬頭,只看見公玉雪華攜君淵寒也一起走來了。
今天,果然是司愉人生中的大日子。
三國之主相遇,又將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
不知道,總之現在司愉的腦子里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
「楚柔靈參見東鑰皇,參見南雪女帝。」
楚柔靈最沖著來人先行了行禮,然後楚嚴中才又發話。
「呵呵,原來是東鑰皇與南雪女帝,的確是巧啊。」
他笑了笑,公玉雪華和君淵寒也不能太不給面子,但也只是微微頷首示意。
「是很巧,不知西靈皇和楚公主來此處是做什麼的?」
公玉雪華又走進了些,被點到名的楚柔靈在被點到名的那一剎那又低了低頭,頭上的攜帶的珠花微微搖晃,然後她又轉身去到了楚嚴中的身後。
「噢是這樣啊,我剛剛听說了丞相蘭九小姐這邊出了一些事,所以來看看」
他說完後,嘴邊的笑變得有些意味深長,看著公玉雪華的眼中也多了幾分落井下石的感覺。
「不知?南雪女帝帶來的護國公身體可還安好,我可听說,她當時可是被橫著帶出蘭九小姐的房間的?」
楚嚴中揚了揚眉,表情看上去越發彰顯出一種看好戲的感覺。而且這最後一句話,他也是說的格外的刺耳。
「承蒙西靈皇關懷,已無大礙。」
公玉雪華眼眸微垂,輕聲答著,後又突然的抬目,銳利十足的目光直直射向楚嚴中,稍稍擴大了聲音,再一次開口。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蘭姑娘應該已經早就與我寒弟結下良姻,西靈皇還稱其為丞相府蘭九小姐,恐怕是有些不妥吧?」
楚嚴中听完立馬干笑了一陣,君淵寒的眼中也閃了閃,視線轉向了一旁被忽略已久的司愉。
「話雖這麼說,可二人不也還沒完婚嗎?再說,這身份本就是她的,稱呼著也沒有什麼不妥吧?」
他說完又笑了笑,視線也有意無意的掃了掃一旁默不作聲的君淵寒。
公玉雪華也在听完他說完的話之後難得的勾了勾嘴角。
「是嗎?可是我怎麼听說西靈皇當初一怒之下早就將前丞相處決了?現如今?西靈還有丞相府蘭九小姐的身份嗎?」。
她笑的嘲諷,言語間也是句句帶刺,字字都戳中了要害。
果然,楚嚴中在听完這句話之後,可是稱得上是瞬間變了臉。
這不僅是他遲遲沒有來親自找蘭水月的原因,更是他的心結所在。
當初若不是自己因為護國公的消失一怒之下處決了蘭府上下,現如今的局勢也不會變化成這樣。
南雪與東鑰的關系本就藕斷絲連,現在更是連北齊也與其交好,它西靈立于何處?
當年和親之事本就令東鑰與西靈二國關系惡化,再加一年前新皇覲見時他為緩解二國關系說的那些話
哎
都怪他當時怎麼也沒能想到名震一方的小九公子竟會是來自他西靈的子民,而且還是被自己親手送出去、親手毀了她一切的人。
現在,若是想要彌補簡直就是比登天還要難了。
不過
今日之事,倒是可能還算是個好良機。
若是東鑰和南雪能夠鬧出點分裂,那麼他西靈的地位在四國之中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岌岌可危了。
「西靈皇,那日的話大家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不過我念在年事已高,還是想要奉勸你一句,千萬千萬不要自掘墳墓。」
公玉雪華再一次開口,打斷了楚嚴中的腦中的設想。
「南雪女帝這是什麼話?!」
楚嚴中厲聲道,一臉也被‘年事已高’這四個字氣得通紅。
這明顯就是在當眾羞辱他,他再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吧?!
可是他沒發現,他身後的親生女兒——楚柔靈在听完這句話之後的嘴角,卻是悄悄上揚了好些。
「既然西靈皇都這麼問了,我也不妨將話說開了。」
公玉雪華嘴角的笑意也開始加深。
「我國雖然與東鑰十多年來不曾來往,但是其中關系想必天下人心中也有數,我南雪盡管不能與東鑰交好,卻也絕不可能與之為敵!」
「如今若是有人想辦法要從中作梗,挑撥離間,我南雪國必定不會任人擺布。」
她說完微偏了偏了視線,看了看一旁的君淵寒,接著開口,語氣也在那瞬間轉的溫和了幾分。
「寒弟?你呢?」
被點到名的君淵寒這才將視線從司愉身上移開,然後又掃了一眼楚嚴中愈來愈難看的臉色,冷冷道︰「若是真有人心懷不軌,我想,北齊王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此言表面上雖然說得不明不白,可其中深意在場的人卻都能夠听得明白。
天下人都知道,北齊最近新皇上位,但同時,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東鑰出了多少的力。
若是有人要動東鑰,以陌竹的性子,還用的著君淵寒做什麼?還不搶著抓緊這個機會,既能夠打壓‘想要挑撥離間之人’又能夠順理成章的還了人情,豈不是一石二鳥?
所以,這也是楚嚴中為什麼這麼想要分裂南雪與東鑰的原因。
因為北齊這邊已經是無計可施了,所以就只能打南雪的注意了。
但是公玉雪華的那番話,真的已經是說的很清楚了。
再加上君淵寒的暗示,楚嚴中心中的希望之火也越來越小了。
「寒弟說的不錯,北齊王也是聰明人,西靈皇你覺得呢?」
公玉雪華提高了聲調,故意將這個問題拋到了楚嚴中頭上,那氣勢,簡直不容直視。
這樣一對比,楚嚴中的模樣就更加不堪了。
不等楚嚴中開口,公玉雪華便直直走上前,路過司愉身邊的時候低低叫了她一聲。緊接著,司愉也就顫顫巍巍的起身,先是看了一眼君淵寒,後又小心的看了一眼楚嚴中,低了低頭,這才轉身跟上了公玉雪華。
君淵寒也未曾打算繼續理會楚嚴中,待司愉收回視線之後,他也跟了上去。
走廊內,就只剩下的楚嚴中以及他帶來的楚柔靈二人了。
「哎」
不知過去了多久,楚嚴中這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的輕嘆了一聲。
「看來,朕真的是」
「父皇不用氣餒,不是還有女兒嗎?」。
楚柔靈本是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楚嚴中這般頹然的模樣,可正當他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卻不知為何立馬開口打斷了楚嚴中的話。
「女兒深知西靈的地位岌岌可危,此次聯姻,女兒必然會為西靈做出一番奉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