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這是什麼話,你求的藥還不是為了救我們家九兒。」芮王妃急急道,「是何藥,你說,我定為你尋來。」
泠溪搖了搖頭,「王妃答應只怕不做數,要五皇子答應才行。」
「五兒?」芮王妃驚疑,她從來沒听說過鳳琉有什麼保命的好藥啊。
「正是五皇子。」泠溪點頭,「听說五皇子在漠南捕捉到了一只漠沙狐,不致此事可是當真?」
「確有此事。」芮王妃點點頭,那只狐狸她也在皇後宮中見過,當時太子還沒出事,太子還向他討要來著。
「漠沙狐生于漠南極熱之地,血熱,入藥可護受損心脈。」泠溪道。
芮王妃听言大喜,「本妃這就命人去找五兒,泠少主放心。」
說完,芮王妃趕緊出去叫人去將鳳琉找來。又想起鳳琉與鳳棲素來不合,看他挺寶貝那漠沙狐的樣子,擔心鳳琉因此不肯給,還特意給了隨言自己的令牌讓她去找宸妃。
約模過來半個時辰不到,一陣馬蹄聲從太子府外響起,來人正是五皇子鳳琉。
鳳琉翻身下馬,守門的侍衛還來不及見禮,他就已消失在了眼前。
疾步走過九曲回廊,鳳琉幾乎是沖入鳳棲歇塌的院子的,腳下剛穩,他的氣息有些喘。
他從北城大營得了消息回來,又急急回了五皇子府取了漠沙狐,幾乎沒停地到了這里。
將手中倒提著的籠子丟給泠溪,鳳琉氣喘吁吁地一**坐在貴妃椅上,拿過桌上的茶壺猛灌了幾口茶水。
這大熱天的,索性不是在正午太陽最烈的時候,否則這麼個跑法,他非得中暑熱死不可。
「多謝五皇子!」泠溪道了聲謝,提著漠沙狐就去了隔壁房間。
鳳琉聳聳肩,也不在乎泠溪這一句謝。這漠沙狐本來就是他尋來向九妹鳳棲賠罪的,這個時候不拿出來,還要等到九妹沒命了再拿出來嗎?
也不知道泠溪用了什麼方法,既取了漠沙狐的血,又保住了它的性命。
鳳琉抱著漠沙狐坐在外間,泠溪在里間給鳳棲喂藥。
「蒼雲代在趕來凌天的路上。」鳳琉一手抱著漠沙狐,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模著漠沙狐光滑的皮毛,狀似無意地道。
泠溪手下一頓,繼續為鳳棲喂藥,「意料之中的事。」蒼雲代對鳳棲是個什麼樣的態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鳳棲重傷,生死一線,蒼雲代得了消息,自然會馬不停蹄地趕來,的確是意料之中的事。
「是嗎?」。鳳琉似乎不以為然的樣子,嘲諷一笑,但並沒有繼續言道。
听到鳳琉嘲諷般的笑聲,泠溪微微蹙眉,看向鳳棲略顯安靜的睡臉,「這是她的選擇。」
只一句話,就讓鳳琉安靜了片刻。撫模漠沙狐的動作似乎慢了一些,鳳琉隨後冷嗤一聲,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芮王妃從外面進來,他識相地閉了嘴。
芮王妃剛一進院門,往里頭一看,正好能看見坐在外間的鳳琉。
她走入外間,看了一眼里間的人,看著鳳琉好笑道,「虧得你小子識趣,否則若真請動了你母妃來說教,那可真是好看了。」
鳳琉听言翻了個白眼,「姑姑這是什麼話,小五在你心里就是這等自私自利,只顧自己不顧妹妹的壞哥哥?」
芮王妃看著鳳琉,有時候真真覺得這個五兒某些表情做得跟九兒很像,那神態動作,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不過想想,五兒與九兒是異母的親兄妹,那不差不多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嗎?
在心里笑笑,芮王妃面上嗔怪,伸手點了一下鳳琉的腦袋,「你還敢說!是誰年前跟妹妹打架還將妹妹打傷了被罰到漠南去了?嗯?」
鳳琉順著芮王妃的手勢腦袋一歪,頓時有些理虧。他將抱在懷里的漠沙狐向上提了提,「姑姑,小五知錯了。這不,小五從漠南好容易才抓來這漠沙狐,就是為了給九妹妹賠罪的。您就別再念叨我了。」
芮王妃听言瞪了他一眼,「怎麼,說你兩句你還不樂意了?」隨後想起每次她念叨鳳棲時鳳棲的反應,又加了句,「跟九兒一個德行!」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鳳琉懷抱著漠沙狐,透過隔著里間外間的帷幔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兒,滿心的不是滋味。
鳳琉掩飾得很好,芮王妃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她看著鳳琉懷里的漠沙狐,眼角都笑彎了。可能是女人天生抵擋不住這種毛絨絨又長得可愛的生物吧,她也很是喜愛這個小家伙呢。
「也是你有心,給九兒找了這小家伙回來。」芮王妃伸手逗一逗漠沙狐,道,「正好,听泠少主的意思,九兒這次估計要修養好幾個月呢,有這小東西陪著,可以解解悶。」
鳳琉對比嗤之以鼻,「姑姑以為那丫頭有這麼省心嗎?」。還修養好幾個月,她醒來後能安靜在床上待兩天就要謝天謝地了。
芮王妃听言一噎,卻也只能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這個九兒,的確不是閑得住的主。
鳳琉將懷里的漠沙狐放在桌子上,又看了一眼里間的人,對芮王妃告辭道,「北城軍營那邊還有事,小五是背著姑父偷跑出來的,現在得回去了。」
芮王妃知道現在鳳琉得鳳帝器重,他從東垂關回來沒多久,就被鳳帝安排到了北城軍營她丈夫身邊,說是歷練,只怕不久之後芮王退下來,接管北城軍營的就是鳳琉了。
看著鳳琉,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尚在大理寺大牢中的鳳鳴。
芮王妃輕嘆一聲,擺了擺手,「去吧,不耽誤你事了,免得回頭你姑父怪我。」
「姑父疼惜姑姑,如何會怪姑姑呢。」鳳琉嘿嘿一笑,在芮王妃惱怒之前沖泠溪喊了一聲,逃也似的一溜煙跑遠了。
泠溪正好喂完藥出來,鳳琉已經跑得不見蹤影。芮王妃好氣又好笑地在心里暗罵鳳琉。
進里間看了眼鳳棲,又問了泠溪鳳棲的一些情況,听泠溪說現在已經退了熱只要醒來就沒什麼大事後,芮王妃總算是覺得安心了不少。再待了半個時辰有余,芮王妃也回了王府,並囑咐伺候的人若是鳳棲醒了,趕緊到芮王府報信。
鳳棲醒來的時候外頭剛剛敲過五更天,恰巧泠溪起身從隔壁房里過來給她把脈。
鳳棲一睜眼,便看見了泠溪,她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啞了,發不太出聲來。
雖然沒有聲音,但泠溪還是知道她醒了,倒了杯溫水喂她喝下。「如何了?」
溫水潤喉,鳳棲才覺得好受了些,只是聲音依舊啞,「泠溪哥哥怎麼在這里?」她沒記錯的話這里是凌天,離開南隨的時候她可是听他說了要回泠淵澗的。
「本來是要回泠淵澗的,可走到半路就得到你出事的消息,後來在趕來凌天的路上遇到芮小王爺,才知道你傷得有多重。」泠溪輕嘆一聲,聲音里有些責怪,「怎麼這麼不小心?」
鳳棲搖了搖頭,不欲多說,「六公主如何了?」
「不清楚。」泠溪道,「不過听說你受傷之時,她就被人當街斬殺了。」泠溪到的時候,六公主已經被處置了,而他一心都在鳳棲身上,哪里管得了那麼多。
「是嗎?」。鳳棲眸光一暗。
泠溪知道鳳棲是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他也不想多說,為她斂了斂被角,「睡吧,你的身子太弱,需要多休息。」
鳳棲精神也不是很好,听言也點點頭,閉上了眼楮,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泠溪守在鳳棲床前,直到天蒙蒙地開始亮了,才起身離開。
鳳棲醒了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第一個過府看她的是傅易烜,他接了巡視京城的差事,賴著不去早朝了,一得到消息就丟下巡視的侍衛跑來了太子府。
正巧趕上隨心備了清粥,正喂鳳棲吃著,他上前二話不說搶過粥碗,揮揮手趕離隨心。
「小王爺……」隨心看看鳳棲,又看看傅易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先下去吧。」還是鳳棲開了口,解了她的圍。
隨心應了一聲,立馬退了下去。
「你怎麼來了?」鳳棲輕嘆,一來就欺負她的婢女,有意思嗎?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傅易烜一點好氣都沒給,我說很有意思,你想怎麼樣!
鳳棲聞言翻了個白眼,「沒死成,還真是抱歉啊。」
「臭丫頭,說什麼晦氣話!」傅易烜這下更是不高興了,伸手就去敲她的腦袋。
傅易烜下手並不重,鳳棲卻煞有其事地抱著腦袋哀哀叫喚著,傅易烜嗤之以鼻,「裝,你就裝!」
鳳棲想笑,剛一咧嘴,還沒笑出聲,倒先咳了起來,傅易烜趕忙上前輕手輕腳地為她拍著後背順氣,「行了行了,你就安生一些吧,好好養傷。」
鳳棲听言,沒好氣地拍掉他的手,「你不來氣我,我很是安生。」
「這感情還是我的錯啊。」傅易烜大呼冤枉,但見她醒來第一天精神頭就不錯,心里也高興,不與她嗆聲,舀著碗里的清粥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