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毒醫 第三十二章 新帝登基

作者 ︰ 北堂婉

「沒有,梧桐宮的宮人都說,鳳棲公主昨日並沒有回去。」

沒有回去?傅易烜心中一凜,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從昨日鳳棲離開開始,他總是莫名地感到煩躁,似乎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一樣。

只是會發生什麼呢?他不敢想下去。

「新帝的轎攆到哪了?」

「已經出了北城門,估計不遠了。」侍衛躬身回答。

的確是不遠了。傅易烜听著聲音抬頭,視線所及可以看見新帝長長的華麗的轎攆正在朝這邊行了,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讓他去找鳳棲了。

「算了,祭天儀式要緊。」傅易烜揮了揮手,「公主不在梧桐宮的消息不要散出去。」

「是。」侍衛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新帝登基的祭天儀式自然比鳳棲及笄之時的要繁瑣的多,也復雜得多。因為新帝身份的尊貴,所以不同于鳳棲及笄之時還有百姓觀看,新帝的祭天儀式除了凌天的宗室、一干官員和星渺南隋兩國的使者之外,便只有那層層守衛的禁軍了。

新帝祭天需要三叩禮,祭天台第一階開始,九九八十一階,每二十七階一叩首,再獻上三柱清香,念禱詞。

祭天台上的古鐘轟然而響,沉重而肅穆,第一聲響,新帝第一叩。

二十七階後,沉重的鐘鳴再次響起,新帝第二叩。

鳳鳴緩步走上台階,常年的習武使得這區區的八十一階與他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他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隨著登階而上,祭天台上的人影漸漸清晰,沉靜的眸光緩慢地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沒有那個最熟悉的人。

鳳鳴忍不住輕蹙眉,偏頭尋找,卻始終無果。

疑惑的視線最終落在傅易烜的身上,傅易烜似乎有所察覺,在鳳鳴看過來的同時抬眸看向他,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他也想知道鳳棲去了哪里。

轟。

古鐘的第三聲響起,鳳鳴和傅易烜齊齊收回視線,新帝第三叩。

接下來是獻清香。

禮部早已準備好了,鳳鳴的第三叩剛剛完成,禮部便有人將三柱清香獻上。

鳳鳴接過清香,緩步走向祭天台的禮台,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高過一陣的喧鬧聲,緊接著有人高喊著什麼,兵劍相交之聲隨即而起。

鳳鳴沉眉,看著遠處喧鬧聲的源處。

禮部尚書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有些膽戰心驚,尤其是看見鳳鳴沉了又沉的臉色之後更是戰戰兢兢,祭天儀式被打斷,可是極為不吉利之事啊。

鳳鳴只是沉默,臉色漸黑,並沒有過多的言語。倒是傅易烜先開口了,低低沉沉的聲音同樣讓人心驚膽寒,「怎麼一回事?何人喧嘩,打斷新皇祭天?」

「稟,稟皇上,」傅易烜沉聲低喝,立即有人從祭天台下跑了下來,滿臉的驚恐,「是,是鳳棲公主的護衛,戰蕘。」

「戰蕘?」鳳鳴鳳眸微眯,瞥了一眼護衛在一旁的戰葑。

戰葑無辜地回視鳳鳴一眼,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戰蕘不是奉九公主之命去辦什麼事了嗎,現在是回來了?就是回來了也不用鬧這麼大的動靜吧?

傅易烜心下一沉,心中的那股不安更甚,他看了星渺席位上的蒼雲代一眼,又突然看向前來回稟的侍衛,「既然是鳳棲公主的護衛,那可有看見鳳棲公主。」希望這只是鳳棲的一時貪玩。

但他忘了,鳳棲貪玩,卻從來都有分寸。

侍衛有些惶恐地看向傅易烜,在看見他沉靜到深沉的眸光時心中一顫,忍不住就軟了腿腳,跪倒在台階上,顫抖著身子說道,「屬,屬下不敢說。」

「不敢說?朕命令你說。」鳳鳴沉眸,聲音沉沉,帶著帝王特有的威嚴。

「鳳、鳳棲公主,她、她……」帝王威嚴又豈是這樣一個小小的侍衛經受的起的,只見他渾身抖得更厲害了,大顆大顆的冷汗從額上冒落下,支支吾吾半天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鳳鳴心下一沉,遠處的打斗聲還沒有停歇,但較之方才似乎更為激烈了。戰蕘的武功並不差,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面對的還是凌天最絕頂的禁軍護衛,那個個的武功決不在他之下。

戰蕘,是鳳棲的明衛兼隱衛,就憑這一點,他就不能讓戰蕘輕易死在禁軍的手里。

「宣戰蕘。」鳳鳴一甩袖,干脆就停下了祭天儀式,吩咐人將戰蕘帶上來。

皇室的宗親是第一個不同意的,對于鳳鳴將凌天國號改為天隆的事宗室早就不滿了,但奈何帝王威嚴,他們也不敢言語什麼。如今戰蕘撞到了槍口上,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皇上,祭天儀式重要,還是先完成儀式吧。至于戰蕘,擾亂祭天儀式,是對我先祖的大不敬,應就地處決才是。」

「臣附議。」……

面對著此起彼伏‘臣附議’,鳳棲雙眸冷冷一掃,「怎麼,眾位愛卿是在質疑朕的旨意?」

眾臣只覺得通體生寒,哪里還敢再多說什麼。

遠處的打斗聲漸漸停了下來,鳳鳴站在祭天台的高處向下眺望,可以看見遠遠的一個身影正在緩緩的靠近,走得近了,鳳鳴才勉強分辨出戰蕘的身影。

漸漸的,戰蕘的模樣越來越清晰,染血的衣袍如朝霞般的紅透,他的雙手半舉,小心翼翼地托著那個如精雕玉刻般的人兒,素白的衣裙哪怕是經歷過方才的那場激烈的血戰,依舊不染縴塵,不難看出戰蕘將她保護得有多好。

戰蕘慢慢靠近,近了,更近了。而他懷里人兒的面容也漸漸展露在眾人的眼前,漸漸清晰,傾國傾城的絕色,粉黛未施的明媚,卻因臉蛋過于蒼白的顏色而變得透明,沒有升起流轉。

在看清戰蕘懷中人的容貌時,所有的人皆是心中一顫,下意識地就看向了那個高坐在星渺席位上的清冷男子。

只見他震驚地突然站起,過大的動作將小矮桌撞倒在地,桌上的東西散落一地,發出 里啪啦的巨大聲響。

但已經沒有人在意了,他的注意力全在戰蕘懷中的那名女子的身上。

戰蕘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群人,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將他的公主逼到了這等地步,就是他們將公主逼得無路可走走投無路,就是他們,步步緊逼,最後將公主逼近了無間地獄。

他恨,他好恨,恨這些人,恨這些高高在上,明明說著要保護公主可實際上卻是傷得公主最重的人。

心中的恨意迅速膨脹,讓他幾乎紅了眼。如果可以,他真想揮刀砍向他們,即便不能給公主償命,能奪得一分一毫他也甘願。

但他知道不可以,因為公主不會喜歡他這樣做,即便是在去了之前,公主心心念念的還是他們。

「參見,皇上。」戰蕘抱著鳳棲,一步一步走上了祭天台,就在快要登上祭天台時突然停下了腳步,站著高喊了一聲。

「戰蕘,你這是在做什麼?」明知故問,可看著眾人懷里無聲無息的鳳棲,鳳鳴不敢去相信自己心里的那個念頭,他在害怕,害怕這會是真的。

不,真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

「屬下,是帶著九公主前來見皇上最後一面的。」戰蕘突然咧唇一笑,極其淒涼,公主,屬下帶你來找哥哥了。

「放肆!」新任的總管太監一見鳳鳴的面色不對,立馬尖聲大喝,「大膽戰蕘,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來人,快將他拉下去,亂棍打,哎呦。」

太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重重地愛了傅易烜一腳,「誰敢傷她!」誰都不能傷害他的小阿九。

傅易烜大步走下幾階台階,疾步走到戰蕘面前,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踫觸她的臉頰,卻被那冰涼的觸感刺的一縮,心口抽痛。

他張了張口,「阿九,小阿九,阿九。」

「安王爺不用叫了。」自然涼涼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無波,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痛如刀割,「九公主她,薨了,就在今天凌晨。」

傅易烜對于戰蕘的話置若罔聞,伸手推了推她,他只覺得眼楮酸澀的疼著,聲音幾乎哽咽,「醒一醒,阿九,你不是想見我嗎?我就在這里,我就在這里,你睜開眼楮看看我,我在這里。」他不相信,不相信自然說的,小阿九一貫最會玩的,她一定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堆得,她是在開玩笑。她生氣了,她氣昨天他故意躲著不見她,她氣所有人都不理她,所以她才故意不理大家的,對,一定是這樣。

「小阿九,你起來,我發誓,我再也不跟你生氣了,再也不會不理你了,你醒醒好不好,阿九。」

「阿九……」手上的清香燃盡,灼熱的香灰落在他白玉的手上,但鳳鳴卻不知道疼一般毫無所覺,只是直愣愣地看著傅易烜瘋狂地搖著鳳棲的身子,而鳳棲,依舊了無生息地躺在戰蕘的懷里。

「雲世子,不來看看公主嗎?」。戰蕘面無表情地看著極近瘋狂的傅易烜,呆愣的鳳鳴,抬眸看向從一開始就沒有動作的蒼雲代,那個公主最愛的男人。公主最愛的男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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