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眯著眼楮,差點幸福的哭了,她簡直就是嘗到了銀子的味道,「就是這個味道。」
「相公,我成功了。」佟雪興奮的扯著許文達的衣角,歡快的跳了兩下,若不是此刻還有別人在場,佟雪真是恨不得抱著許文達親兩口來表達自己的喜悅,「我成功了。」
許文達輕輕的把佟雪的手拿開,然後把活潑的人穩住,輕輕的咳了一下,「穩重些,這麼大的人了,跟個孩子一樣。」
佟雪看了一眼不跟自己的對視的許文達,還有故意把頭偏到一邊,免得看到他們兩個動作的許文遠,佟雪忍住了沒翻白眼,慣會在弟弟妹妹們跟前裝模作樣拿喬的。
佟雪現在恨不得把自己的此刻的心情告訴所有人,既然許文達不肯跟她分享這個喜悅,佟雪就把目標轉向了許文遠,「文遠,你也嘗嘗,你覺得這個酒能賣得出好的價錢麼?」&}.{}
許文遠是個很有經濟頭腦的人,至少佟雪是這麼認為的,家里的收入支出,許文遠無師自通的寫了一本賬本,記錄的清清楚楚,而且現在在跟劉掌櫃那個老狐狸對上的時候,簡直絲毫沒有下風,還嘗嘗能掌握主動權。
佟雪覺得,這大概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所以佟雪也是非常重視許文遠的意見的。
許文遠現在也不是之前的那個少年,對這方面的東西也是說的頭頭是道,「時下的酒水都比較寡淡一些。這酒乃是烈酒,可能會有人喝不慣,但是我相信還是有很多人喜歡的。若是能夠量產。想必是能從中獲得巨利。」
只是想到佟雪折騰了一個下午,就折騰出這些東西來,許文遠還是表示,根本不夠,「但是,大嫂,你那個古怪的東西。打造起來不容易,操作起來也不易,還很佔地方。量產怕是有些困難吧。」
想到佟雪要求的那個設備,許文達也是皺了皺眉,「這些精巧的東西,尚且能造模子打造。但是若是放大數倍。打造的難度將會倍增,確實是不易。」
佟雪想了想現在的工藝和水平,有些遺憾,「既然不能量產,那我們就只能走精品路線了。」
許文遠點點頭,非常贊同,「精品路線也是一個法子,反正這酒本就是獨一份的。別處沒有,價錢上。當然可以放心的開了。」
佟雪一直也都知道這大量的金錢往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里,物以稀為貴,說不好,走精品路線,盈利比普通的路線要多的多,沒見現代有那麼多人熱衷奢侈品,尤其還是有限量版的時候,從古自今,從來不缺會花錢的人,「說的有理。」
佟雪在自己的計劃里頭有添加了一項,「等我去了禺州,我就在當地開一個釀酒作坊,到時候分開檔次,根據蒸餾的次數不同,賣不同的價格。」
佟雪看向許文達的方向,然後笑眯眯的行了個禮,「到時候,還請許大人要給我行個方便啊。」
「可以。」許文達過了半晌之後才回答,「只是這釀酒是可以,但是售賣,我覺得還是不要由我們出面的好,我們剛到禺州,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嗯?」佟雪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想明白。
看到許文達看過來的眼神,不知怎麼,突然一個激靈,就懂了。
對于這個時代的人的邏輯,佟雪是有些嗤之以鼻的,無非是在朝為官著不得經商,可是朝廷發放的俸祿呢,有極為的有限,光靠俸祿過日子,那真的是極為清貧。
當然那些日子過的富足的人,也不見得就都是貪官污吏,搜刮明智民膏來的,而是名下有各種各樣的資產和進項,最常見的就是諸如田莊之類的,鋪子倒也是有的,多開一些什麼文房四寶,書局之類的所謂不落入俗套的生意。
許文達的意思,佟雪是明白的,就跟現在差不多,將自家的做的東西賣給商鋪,就是農耕世家,可若是自己經營了商鋪,就是官員從商。
佟雪是不明白兩者之間到底本質上有何差別,無非是多了一層遮掩,但是卻又無奈只能這麼做。
佟雪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這些日子過得太得意,我差點就忘記了,朝廷命官都不允參商的。」
許文達看著佟雪臉上的笑容突然也覺得自己心里頭怪不痛快的,「你之前說起的那些脂粉鋪子倒也罷了,這東西听著就是女眷的鋪子,算作你的私房,但是這酒擱在明面上卻是不好。」
佟雪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明明可以自家做的生意,非要繞個圈子,分幾成利給別人,平白少賺了許多。不過也知道,當下形勢都是如此,她只能妥協。
本來到了那邊就可以直接開始籌備的事情,看來還需要物色一個合適的合作對象。想到他們在這邊一直合作良好的劉掌櫃,雖然劉掌櫃這人在生意上鬼精鬼精的,但是佟雪覺得她去了禺州之後說不定會想念這個合作伙伴的。
佟雪突然想起在建鄴的時候遇到的那個一身貴氣的青年,「你覺得周家會跟我們合作麼?」
「周家?」許文達皺了皺眉頭,「周家乃是大家,你就算能弄出這酒來,但是不能大量生產,肉太小,周家不一定看得上呢。」
佟雪點了點頭,「也是。我就是覺得好歹劉掌櫃的東家,我們之前的合作也算是愉快,找認識的人談合作,總比找不認識的人來的更有利些。听說他們家的生意都做到全國各處去了,雖然不一定能遇到劉掌櫃這樣能夠愉快合作的人,但是他之前送來的朝天椒本就是從海路來的,想來在禺州定然是有據點的。」
看到佟雪有些沮喪。雖然覺得不太可能,周家可是來頭不小,他這些日子已經了解到劉慶福的東家還真是建鄴那個富可敵國的皇商周家。人家家大業大的,這點小買賣,雖然這酒的確是獨特,但是也不一定看的上。
不過許文達還是說道,「你若是想,也可以試試。若是不行,我們去了禺州那邊。再找人也不著急。你的酒總歸不可能剛到地方,就釀造出來了,總是需要時間的。」
看著佟雪的模樣。許文達笑言,「前些日子還說我過于緊張了,整日里都在想著禺州的情況,我看你也是如此。」
佟雪當下做了決定。不管成不成吧。還是去找劉掌櫃試探一番,「不管怎樣,明天我先送這酒去給劉掌櫃嘗嘗。」
被派去給劉掌櫃送酒的人自然是被佟雪寄予厚望的許文遠。這種事情,自然不是劉掌櫃能做主的,畢竟涉及到禺州那邊的掌櫃和銷路,劉掌櫃當然要請示東家,這一來一回,恐怕一個多月已經過去了。
佟雪是等不到這個結果了。只能然許文遠跟劉掌櫃說道,如果周家有意。那就禺州找她商議吧,許文達作為禺州知州,府邸應該很容易找。
許文遠送了東西回來之後就開始悶悶不樂,看到佟雪在院子里看她的那些寶貝辣椒,已經有些翠綠的顏色已經轉紅,看的佟雪格外的高興。
許文遠站在佟雪的身後問道,「大嫂,你們再過五日就要離開了麼?」
听到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佟雪嚇了一跳,回頭看著許文遠在她的身後,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壓驚,「你再這麼突然出現幾次,我的魂都要被嚇掉了。我們確實要走了。」
其實許文達回來,也就是對家里頭的很多事情放心不下,現在都處置好了,自然就能放心上任了,「家里的事情,除了你的親事還沒有著落,其他的我們也沒有什麼記掛的了,婉兒的親事定下來了,文昭也去了學堂,一切都上了正軌,我們相信家里的一切你都能照顧好的。」
許文遠有些不甘心的說道,「可是其實我們都是想跟著你們離開的。這段時間每次我跟大哥提起,都被大哥給堵回來了,我不怕去了禺州不適應會吃苦,我只想全家人能夠在一起就好了。」
佟雪自然知道這種情緒,她能明白,如果這家里頭還有父母在,許文遠大概不會這麼想,但是這些年,只有他們兄妹相依為命,對許文達的感情自然不僅僅是兄長那麼簡單。
許文達要離開,這個幾個孩子肯定是不舍的。
但是許文達自然有他的考量和計較,禺州不是個安穩的地方,流寇海匪頗多,許文達這個官,就是個明晃晃的靶子,她就听雁娘提起過那個地方不安定,曾經在多年前有一任知州被那些流寇滅了滿門,也是一件震驚朝野的事情,要不然在深宮之中的雁娘也不會知道。
一門十幾口人,連個嬰兒都沒有留下,佟雪听到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緩了半天都沒緩過來,這也是後來佟雪再沒有勸過許文達的原因。
許文達也曾跟她說過禺州凶險,她也想著那邊可能會比較艱難,可是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惡劣到這種程度,難怪是皇上也頭疼的地方。
佟雪盡量讓自己想些開心的,比如那邊海路方便,商人多,自家相公怎麼又是陛下親賜的命官,跟吏部批下來到底還是有些不同,也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這些最壞的事情,許文達說他會護著她,她相信許文達。
可是她樂觀的去想,不代表這些陰暗和危險的東西就不存在了,許家的這一家子,還有兩個小孩,一個沒出閣的姑娘,在沒安頓好之前,佟雪自己也覺得他們留在家里頭更好些。
佟雪笑著看了許文遠一眼,「這麼大個人了,說什麼胡話呢,婉兒才剛定親,我們就舉家遷走,人家蘇家還以為我們這是要悔婚呢,你呢,就好好的看家吧,你大哥在那邊若是一切安好,自然會回來接你們的。」
許文遠听到佟雪的話,再想想蘇恆的平日里的樣子,笑了,「蘇大哥才不會這麼想呢,他就算信不過我們,還能信不過大哥?」
許文達此刻就在不遠處,听著這叔嫂二人的對話,然後沒有驚動兩個人,然後又默默的走開了。
到了晚上,許文達緊緊的抱著佟雪,卻什麼都沒有做,佟雪覺得有些奇怪,然後就听到身後的聲音,「雪兒,對不起。」
「相公?」佟雪一听就愣住了,「文達,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跟我說對不起,你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
佟雪想了想這幾天的事情,心中沒覺得許文達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于是開玩笑的說道,「你只要沒有在外頭招惹別人家的姑娘,就沖相公你現在這個認錯的態度,你做什麼,我都能原諒你。」
听到佟雪的話,許文達的情緒明顯緩和了許多,一本正經的說道,「為夫是那種拈花惹草的人麼?」
佟雪在黑暗中模索著許文達的臉,眼中浮現出許文達的輪廓,雖然審美會產生疲勞,許文達這張一開始讓佟雪驚艷的臉現在佟雪已經慢慢習慣了,但是看到的時候還是會生出相公長得真好看這種感慨來,「相公這張臉,看起來還是挺容易招蜂引蝶的。」
許文達半晌沒說話,佟雪都以為這個人要睡著的時候,才听到許文達說道,「我一心想要帶你去禺州,是我自私了,我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此去凶險,你不如跟文遠他們一樣留下來吧。」
佟雪直接就伸手模向許文達腰間的軟肉,狠狠的一扭,「把我留下來,你好去禺州自在逍遙,自己快活麼?三年之後再回來,說不好跟被的女人兒子都抱上了,我可不做那苦守寒窯的王寶釧。」
顧不得腰上的疼,許文達立刻解釋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佟雪當然知道許文達是什麼意思,至少現在是意思,初衷是為了她好的。但是想到許文達一人面對那難為的處境,佟雪就心里堵得慌。
佟雪一蹭一蹭的窩在許文達的懷里,「我不管,人都說夫唱婦隨,相公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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