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妙兒想通什麼了?」寵溺的話自然而然就說了出來,白希雲自己都是一愣。不過承襲了前生的記憶,這種久違的能將她摟在懷里想怎麼寵就怎麼寵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白希雲就摟過齊妙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齊妙都被驚呆了。
周圍還有人呢!管鈞焱你看什麼看,沒見過新婚夫妻嗎!
婢女們識相的退了下去,管鈞焱卻不識相的抱著肩膀坐在一旁,抓了點心邊吃邊看棋譜,簡直沒有高手形象!
齊妙哀怨的看了白希雲一眼。這人若不是早些年身體病弱,到這會兒怕早就長成禍害京城的一霸王了吧?他倒是有做紈褲的潛質,無師自通的很!
才剛看了縫嘴、杖斃這樣殘忍的戲碼,齊妙原本心情是沉重的,因為她舉得就算琴兒有錯,也罪不至死,她不過是被擺布的一個棋子罷了,到最後卻()被博弈之人狠心的放棄了。
那種慘烈死法她看的難受,想到未知的未來前途一片黑暗,真想問問老天爺她到底跟他什麼仇什麼怨。卻不想回房還要被白希雲當眾調|戲。
齊妙心情真是難以言表。
白希雲看著她那哀怨的小眼神,禁不住又好笑的啄了她嫣唇一下︰「妙兒,快說啊。」
齊妙傻眼的捂著嘴,紅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雙頰,猛的回頭看向管鈞焱。這家伙認真看書道貌岸然的模樣,保不齊都看去了!
齊妙氣的狠狠錘了白希雲肩頭一下。可他太瘦了,這一下他不疼,她反倒硌手。
將她小手抓在手里揉捏,白希雲笑道︰「好了好了,不氣了。我不過是想逗逗你,因為才剛那樣的場面,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想讓你經歷的。可是身在這個家里,卻無法阻止它的發生。妙兒,是我對不住你。」這一聲道歉,為的是方才,也是為了前世他撒手之後她受的苦。這是他一直都虧錢了她的。
他的聲音磁性低沉,沙啞溫柔,齊妙不敢去看他的眼楮,也不敢去看他美好的唇形。只覺得與他接觸越多,就越會沉淪的不可自拔。才剛認識幾天而已,他又不是貌比潘安武功蓋世,她卻會為他而心動。
齊妙低著頭,半晌方道︰「有什麼對不住的。我既然佔了你妻子的位置,享受著嫁給你帶來的好處,自然也要將不愉快一並接納啊,否則天底下哪里有那麼好的事,就只給好處不給壞處的?」
這其實也是她對于此番穿越而來的看法。既然成為了這身子的主人,哪里還有怨天尤人的份兒,無論喜悲只一並接納了便是。
她這番話說的一旁看書的管鈞焱抬起頭,莫名沖著白希雲笑了一下,就放下書出去了。
白希雲知道,管鈞焱這個倔脾氣的先前一直並未認可齊妙,如今算是認可了。
「好了,這下你該告訴我才剛要說什麼了吧?」
二人東拉西扯了這麼一會兒,其實齊妙心里的郁結已經打開了,也並沒有方才在上房時那樣無奈憤怒,是以此時白希雲問起,她回答的也很自然︰「我是明白了往後我們要努力呀,要想好好生活下去,不努力是絕對行不通的。若是失敗了,琴兒就是我們的下場。」
這個道理,他前世到死前才明白,她卻現在就懂了。
其實此番重生,他還是他,她卻比前世多了許多變化,人便的活潑聰明了,還懂得醫術,就是在大場面上也不會戰戰兢兢了,更不會懦弱溫柔的任由人欺負。
這些變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現在為的並非眼前的短暫安穩,他為的是他們的未來。
用罷了午膳,齊妙就陪著白希雲一同午歇,待他睡熟了,她才起身悄然在他飲用的水中加了兩滴血。
她其實有一些猶豫。
如今她與李大夫一同研究出的食療方子是專門針對白希雲的體質的,只要好生照料,必定會強健起來,雖病不能根除,好歹不至于早逝。然而她血液的神奇治愈能力到底有多厲害,能治愈到什麼程度她還不知道。她怕給白希雲用的多了,會對他的身體有反作用。
是以她現在只在他的飲用水中加了。但藥膳還必須是她親手預備的。
「夫人,四姑娘和五姑娘來了。」玉蓮在門前低聲回話。
齊妙聞言先看了看里頭熟睡的白希雲,這才喝了口加了「補藥」的水,嘗著並無任何不同,唇齒間還有淡淡的花香,這才放心的放下茶碗出了門去。
齊妙一走,後窗忽然被推開了個縫隙。一個紅色的身影倏然而入。對著床上的人道︰「二哥。」
白希雲閉著眼,「嗯。」了一聲。
管鈞焱端了茶壺走到內室里,道︰「我才剛親眼看到二嫂割破手指,將兩滴血滴進了這壺水中。」
白希雲聞言,原本微眯的雙眼倏然睜開,「你看清楚了?」
「你這是瞧不起我麼?我堂堂第一高手,會看不清她一個小姑娘的動作?」管鈞焱撇嘴,將白瓷青花的水壺放在小幾上。繃著臉面色倔強的扶白希雲起來,還在他背後墊了引枕。
白希雲就將那茶壺端了起來,湊到鼻端聞了聞。一股子熟悉的,屬于齊妙特有的花香沁人心脾,淡雅清爽的讓他胸口濁氣都似散了。
他就著壺嘴喝了兩口。
管鈞焱看的皺眉︰「明知道她在水里動手腳你還敢喝?」
「她不會害我的。」白希雲又喝了兩口,覺得心胸舒暢,笑道︰「她心地善良,又一心一意的對我,怎麼會害我?」
「那你如何解釋她在這水里滴血?」
「她的血有不是砒霜,我需要解釋什麼?」
前世與齊妙生活了四年多,也沒見她有過這樣舉動,就如同今生她能與李大夫高談闊論醫術,將李大夫說的心悅誠服,前世的她也是不會的。
還有她身上的體香。他自己的妻子,身上哪里敏感他都知道,前生的她是絕無這種體香的。
包括他的死而復生,這世界上有太多無法解釋的東西了。白希雲忽然不想探究了。
既然解釋不通,又何苦非要去刨根問底?
她在水里加入自己的血給他喝,想來在今日被發現之前也不是頭一次了,以前每次喝水都是她端來的。他也並未覺得身體不適,反而在她的照料體恢復的神速。既然無害,他又何須去問?
白希雲沉默時管鈞焱也在沉思,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詫異的道︰「二嫂不會傻到想拿自己的血給你補身子吧?」
白希雲一愣,隨即目光漸漸變得溫柔︰「或許,真的是。」
「她可真是……」管鈞焱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初見面覺得齊妙只不過是個長得漂亮點的花瓶,他對漂亮的女人又從來都沒好感,是以瞧她也不順眼。
然而相處幾日下來,他發現齊氏是真心真意對白希雲好,不會嫌棄他病弱,而且她也不畏強權,還很有主見。
今日再看她偷偷將自己的血給白希雲喝,傻傻的覺得這樣對他的身體有好處。他就覺得這女人真是傻,可是傻之余,又有些觸動。
「罷了。她既然喜歡,就不要戳穿她吧。等過些日子她發現血液並無作用的時候自然就會停手了。畢竟姑娘家都怕疼,挑破手指是挺疼的。」白希雲想了想,又道︰「三弟,你瞧見她用什麼刺破手指了嗎?」。
「是個簪子。」管鈞焱在花盆後拿了方才齊妙用的銀簪子遞來。
白希雲接過那樣式簡單的花頭簪,摩挲著簪尾尖銳之處,忽然就在自己手指上按壓下去。
「二哥,你做什麼!」
白希雲將簪子遞還,看著指尖滲出的血珠,嘆息道︰「十指連心果然不假,我想看看有多疼。」心里更加憐惜那個傻姑娘了。
二人一陣無言,管鈞焱將東西都放回原處後,白希雲才道︰「阿焱,此事就不要與她說了,我想法子讓她打消念頭。」
「我知道。不過我看二嫂是個倔強的人,認死理的,你說她也未必肯听。」說到此處,管鈞焱哈哈笑道︰「我倒是希望她的血真的有用,二哥,你這樣的天才若是去了,天下可還有誰能陪我下棋?失去對手的人生該有多乏味啊。」
「你這話怎麼不像是關心我,反而是在炫耀呢。」
「我有嗎?」。管鈞焱無所謂的攤手,轉而出去了︰「你睡吧,我也去歇著。」
白希雲點頭。
躺在床上,枕頭上還有齊妙身上的淡淡香氣,看著帳子上的百子千孫刺繡,白希雲忽然覺得難過。
他這樣喜歡她,今生卻依舊不能在一起。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就算不一定非要與前世同一天去,估計也是**不離十的。他除了為她鋪好一條路,其實他更想做的是陪著她走下去。
然而現在,白希雲卻知道,他可能不但自己不能陪著她,還要找個人代替他陪伴他……
這種刺痛的感覺,當真是將心髒絞碎了一般的疼痛。
可是他清楚,這是他必須要為她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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