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獨寵 91 暗涌

作者 ︰ 慢慢來吧

七夕後的日子似乎平靜中帶著詭異。北闕門和西闕門的軍報頻繁許多,守門的禁衛軍按要求像往常一樣,問清楚來人是驛站傳兵還是兵部傳兵,前者信收下人別進,後者要先請兵部尚書池睿親驗腰牌,才能收信拒人。不過這些軍報或傳兵很容易被池睿一眼看穿,假得不能再假。

這事自然只能交給汝南郡王。

再有就是東闕門和南闕門出現過幾次小騷動,有騎兵大聲喊話,說是太子派他們去某地查探,情況緊急事關重大,特向內閣遞交密折。守門的士卒要查驗腰牌時,幾人驟然暴起想上馬沖門,士卒不及反應,險些被駿馬踩踏,幸虧城門外突然出現幾個黑衣人,舉箭射死這些想闖城門的騎兵,旋即事了拂衣去不見了蹤影。

尸體仍然交給汝南郡王。

甚至還有告密太子在哪里哪里藏著龍袍、兵械之類的紙條秘信,檢舉城內**羽密謀弒君嫁禍某某王的聚會地點,種種撲朔迷離的消息讓汝南郡王疲于奔命。

顧辭萬分同情,可惜很快她自己也沒資格同情別人了。

七月底的一個休沐日晚上,大臣都沒留宿崇文館,伺疾小分隊剛吃完飯,弘文館的兩個小皇子病倒,上吐下瀉,他們的母妃‘母子連心’,很快在封住的南十八宮里知曉病情,跑永和門鬧起來。顧辭緊急召來院使和一個精通兒科的院判,待他們診完脈就問,「能否移動?」

院判表示可以,院使說明天再移比較穩妥,顧辭想了想,讓人去問鬧事的兩個妃子,「千萬不要拿孩子的性命安危開玩笑。是要孩子回南十八宮,還是去乾清宮治病?」一個要孩子回身邊,不放心別人。一個願意孩子去乾清宮,那里常駐御醫。顧辭照辦了,讓精通兒科的院判住崇文館待命。

當夜先鬧起來的是南十八宮。東宮女護衛先進去清出路徑,院判趕去時,十皇子已經抽搐得不行了。顧辭不忍看,只盯著披頭散發跪爬在地上的吳良妃,她慘白的臉上有貨真價實的悲痛絕望。吳良妃不停磕頭,求她讓蕭律來治病。

顧辭也很悲傷地說,「如果不是皇上病危,我沒辦法讓慈寧宮里的人出來。再說現在還來得及麼?之前就告誡過你,別拿孩子的性命去賭……」

床上小小的身體喘不過氣來,不多會渾身紫紺,癱軟了。吳良妃嬌小的身體爆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嘶吼悲鳴,她的宮女內侍瑟瑟發抖跪擠在角落里。

顧辭喃喃自語,「你還是個母親麼?這樣糟踐自己孩子為了什麼?做個王府太妃,享天倫之樂不好麼?」

何苦……

院判戰戰兢兢地躲回她身後,抖著全身,說不出話來。

顧辭嘆口氣,「如實寫脈案,無須避諱,有事來找我。」

她沒辦過喪事,還得回去翻舊例。

吳良妃上前想抱住她的腿,被甘棠擋住,她狀若瘋癲地不停磕頭,「太子妃,求你,我什麼都願意……」

「我不想听。你自己愚蠢犯了錯,之前不信我,現在又想用幾句話,讓我幫你報仇?」顧辭對甘菊說,「請汝南郡王過來吧。你帶二十人幫他。」

吳良妃的哭聲戛然而止,其他宮侍如喪考妣,目送太子妃一行人離去。

顧辭剛出永和門,內侍來報,十一皇子病重,轉而立刻趕往乾清宮東配殿。還好院使控制住了十一皇子的嘔吐,檢查穢物後,發現他吃了一點類似烏頭的東西。

真•簡單粗暴……

顧辭看著一頭汗的穆總管,「十皇子已經去了,詳情請問院判。還請穆總管派人收殮,稍後去東宮一趟,我們商量個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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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宮書房,她神情萎靡地窩在東梢間窗邊的軟榻上曬星月之光,心里難受不已,大人們的沒有節制,往往受傷送命的是尚不知事的孩子。這個時代並不講究‘罪責刑相適應’,反而更推崇‘同態復仇’和‘連坐’。這次的幕後推手無非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梁、杜及其家人,只要太子在一天,他們永無翻身的可能。為了改變這個命運,已經被皇帝親手打壓下去的幾位親王可能都被外面那些親人利用了,他們中的某些人顯然更想串聯後宮兩個小皇子的母妃,扶持幼君,這樣能模到權柄的人才多。

小皇子有兩個,那自然有一個可以拿來犧牲,用于嫁禍,當成誘餌。

所以愚蠢沖動的吳良妃是最好的選擇,沒見識,好騙,身邊沒得力的人可用,喜歡把事鬧大,只是個縣吏之女的出身,不坑她都對不起這麼多人摒棄前嫌地聯手。

有時候她很唾棄皇帝選女人的眼光,怎麼淨喜歡睡蠢成這樣的人?可是反過來想想,如果都是太後那般精明干練的女人在後宮斗起來,很容易達成高宗時五天內死了十來個妃嬪、四百多宮侍的戰績吧。蠢人的戰斗力還是差了許多,計謀也容易被看穿,像方太夫人一樣,父母之所以從未把她放在眼里,恐怕也是覺得她的伎倆謀算只值一哂。皇帝一直不肯徹底打垮對皇位不死心的中山王、廣恩王,甚至放任很多朝臣在八皇子、九皇子身邊嗡嗡轉,真的是他還沒準備好?

這話顧辭一點都不信!

你看死了媽的廣思王多安靜,當然部分原因是瘸了腿,但少了個身處後宮的遙控者,一個只領俸祿沒有實職的皇子能得到的支持太少了,也就關系非常密切的姻親和林家死忠才可能伸把手。沒看舞陵伯家派的是個沒什麼出息的小兒子來當棄子麼,還不是因為光頭廣思王能分的蛋糕太少。所以中山王和廣恩王底氣這麼足不是沒緣故——皇帝舍不得動他們的娘。梁良妃只降到淑儀,入宮時才十二歲多點,十四歲生下第一個皇子還健康長大了,杜賢妃還能當才人,生了兩個兒子,其中一個做了許多年乖巧听話沒心眼的幼子。兩個女人陪了皇帝三十多年,皇帝會舍得?哪怕知道蕭瀠的死與她們有關,也不會動手吧。

一個相處了不到兩年的女人,早就是朱砂痣了!

時不時掛起來緬懷一番自己的長情,或感嘆一句‘卿本薄命’,身邊女人一流淚一跪求,利刻拋到腦後!

渣男!

顧辭覺得皇帝這病,和太後把老宮人們聚集在一起,各種流言帶著真相公布于眾有關,所以才對自己親媽惱羞成怒關了禁閉!師父定是看清這點,才自願坐牢!

而且皇帝還裝病!

那天她用燈照他的瞳孔就知道了,真昏迷的人不可能反應這麼快!

親,你這是釣魚執法啊!

不過可惜,不管你實際上想釣的是誰,我家哥哥這條魚我會保護好,讓其他魚和你殺個痛快。顧辭敢保證,只要太後還在,想皇帝死的人絕對不會是太子。即便太後不在了,只要她還沒到太子認為‘適合生孩子’的年紀,他就肯定不會希望皇帝死……

所以皇帝你就繼續裝吧,也不知道那烏頭是不是想給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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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蔫蔫地沒精神,茫然呆滯半天不動,甘棠和甘茗在處理東宮喜慶裝飾及趕制素服等瑣事,明庭和穆總管在商量喪儀,藝青端著一碗茶和一卷諭示來請印,看她沒精打采的樣子心里擔憂不已。

「這是枸杞珍珠湯,你喝一點,安安神。」屋里沒別人,他聲音很輕柔。

顧辭被他喚醒,接過茶盞,溫熱的甜水漫過咽喉,頓時精神了些,笑了一下,「她們怎麼會讓你做這個?」

藝青剛來時差不多被二十四小時盯防,近她身都不容易,更別說讓他單獨端茶遞水。好像那天她與他長談後,明庭和甘棠對他和藹不少。

藝青笑而不語。他本就是皇帝為了太子準備的人,現在只不過為了她,想早點到東宮來,所以和明庭悄悄配合了一次。兩人都是久居深宮之人,都不用事先打招呼便默契十足,所以東宮人對他的戒心少了很多。只是這些不需要讓她知道。他再低調,看她的眼神也瞞不了多久。

這樣就很好。

「嚇著了吧?」

「她們圖什麼呢?」

「一個最想要又一直得不到的東西,努力一下,接近一點,最後只差一點點,就有可能得到了,自然會奮起一搏。心就是這樣慢慢養大的。」

「不先考慮代價?」

「總有僥幸,覺得不至如此。」

顧辭看著他沒說話。

「你以後也會遇到這種情況。」

「我不會做越過底限的事!」

她是下令殺過人,甚至必要時,自己也願意親自動手,卻一直堅持‘正當防衛’的前提。她不是法官,不能任意決定他人生死,但要為身邊人負責,所以她拿現代的法律標準來約束自己,這就是她的底限。

「別的女人不介意對你和你將來的孩子做這樣的事。」

「哥哥說過他不會有別的女人!……再說真有了……」顧辭對男人的習性的確信心略有不安,垂下頭有點不安,「……那我只能離開他了……」

藝青沒說話,良久才答,「好,到時候,我帶你離開。」

顧辭揚起笑臉看他,「我覺得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我相信哥哥!」

「那我就讓他沒這個機會。」藝青笑得很溫暖,沒有嫉妒和陰霾。

「謝謝!」她重新振作精神,往書房走去。

明庭和穆總管正在等她。

「皇上那邊知道這個消息沒?」

明庭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藝青,先讓穆總管開口。

「請太子妃示下,朱棺停靈何處?」

「二皇子和五皇子時是何章程?」世宗目前就死過這兩個孩子。

「停五日于崇禧宮外的外享殿,靈堂也設于此處一月,離西華門近。」

「依樣辦理。」

「那外頭……」這事要不要先瞞著,才是最麻煩也最不好辦的。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就說還沒旨意,我也要等明日和眾大臣商議才有結果。」說不定皇帝受了刺激,能醒過來說句話。其他瑣碎事如香燭、鮮花、素果一類,還有夏日里的冰絕對不能少,素服也要馬上備齊。二、五兩位皇子死時是郡王禮葬,沒有素服幾日或者輟朝幾日,這次皇帝只要不爬起來發話,她就這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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