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盛世獨寵 130 西域之劫

作者 ︰ 慢慢來吧

乾清宮,金鑾殿內室,身著筆挺朱紅朝服的顧翮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盯著跟前一杯茶香裊裊的六安瓜片眼神發直。他在等待前頭議事的皇帝妹夫,手中拿著此次哈密事件的完整報告。上面的一字一句他都能背下來了,但每次眼前浮現這些字句,背後都是一身冷汗。

早在得知皇帝有意西域後,他就從錦衣衛里選了幾十個原籍在西邊的人,跟著商隊埋到武威、張掖、酒泉、敦煌、瓜州、哈密、鄯善、高昌等地,若時間再充裕些,進入寧遠、碎葉、怛羅斯、于闐也不是不可能。從發現乞部蹤跡開始,他就下令讓那兒的探子們爭取讓蒙兀人和匈奴鬧翻,絕不能讓他們聯手威脅整個西域和大虞邊境。

‘一頭豬引起的血案’的確是他手下的杰作,只是這個結果,是所有人都不能承受之重……

怪他之前大意,沒有重視皇帝說的‘徐徐圖之’,放任手下出手,不但犧牲了他們,還賠上了整整一城十幾萬人的性命!

蒙兀人不是匈奴,不會養著富庶的城市,每年割一茬韭菜似的,打劫一番就回去喝酒烤肉慶個功。他們明白自己能力和兵力上的不足,為了斷絕被反抗的可能性,不給敵人留下任何補給,以恐怖手段擊潰對手的戰斗意志,完全是毀滅性的征服,‘不赦一人,不取一物,概夷滅之’。

袁懿快步走入內室,看到這個一向萬事不在乎的七舅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深吸一口氣,接過簡報速閱一遍,面沉如水。

良久,袁懿沉聲道,「希望高昌還來得及,記得給他們申請最高等撫恤金。」

顧翮連著好幾個深呼吸,才艱難開口,「……我們不能提前出手?」

「因為鄂部的關系,北邊可能先動手。以蒙兀人的報復心,如果西邊不能用匈奴人牽制住,反而讓他們合力東進,下次被屠的就是我們的城。」

顧翮神色一凜,冷靜下來,嚴肅地保證,「臣,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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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北邊以準噶爾盆地為主的這片地方原是黨項、畏兀兒、哈薩克等民族所控制之處,也是漢文化和佛教昌盛之處,蒙兀人不安常理出牌的暴虐震驚了西域各國,隨著逃往西寧城的漢裔越來越多,一個讓人崩潰的噩耗流傳開來——如果匈奴不能保證將各城民眾馴服地過渡到蒙兀人手上,葛不勒不介意挨個屠過去——這並非謠言,除了哈密的前車之鑒,蒙兀人為了談起來更有籌碼,已順路把高昌東南的鄯善化為斷壁殘垣腐尸如山的死城。

鄯善原是畏兀兒族聚集之地,之前為黨項人所控,匈奴人來的時候,他們重金求附,安然躲過一劫,繼續當土皇帝。殘暴的蒙兀人來了,黨項人還是秉承開門接客的傳統,誰知迎來了滅頂之災。所幸鄯善的漢人提前重金賄賂了守城人,帶著不少百姓逃往敦煌。

黨項人的開門揖盜受到‘強烈譴責’,不但被畏兀兒人視為幫凶,遭到西域人的仇視,還被匈奴當成了籌碼——他們一邊敦促著黨項人‘改邪歸正、抗擊蠻蒙’,一邊增派援軍駐扎在高昌城西,與東邊過來的蒙兀人隔著高昌城對峙,做好割城和談或談不攏就開戰的兩手準備。

大虞上下也被這樣罕見的幾十萬人大屠城驚呆了,靖西軍已進入備戰狀態,朝野內外首次對顧堯‘御敵于國門之外’的理念產生深刻的認同感,對于下一步是繼續‘禍水西引’,還是為了遼闊西域的友好邦交和漢商的安危勇敢挺進‘直攖其鋒’,在報紙上展開了各種辯論。

按樞密院的策略和救助司的《難民救助計劃》,神宗針對敦煌的求援,向西域各城發出‘護民令’——責令靖西軍為所有提出申請的人辦理大虞‘護照’,證其身份,持此證去往任一大虞邊城避難皆可獲得庇護,配以臨時居所和日常飲食。

明津帶著國書和手下五千配備最新式火槍的騎兵前往西域,順著武威、張掖、酒泉、瓜州、敦煌一路‘**’。他們不入城門,只帶通譯與守城官員交涉,提供雙語護照模版,即便受到驅逐也克制地沒有還手,仍然通過商人們私底下的渠道把護照發出去。秋毫未犯紀律良好的虞軍成功獲得各城百姓的愛戴和信任,瓜州黨項軍接到匈奴的指令,欲與虞軍動手,甚至遭到義民的反抗,為首的李遇成和匈奴使者被殺,余下黨項軍被瓜州義軍俘虜了送到虞軍陣前。

真是讓人又感動又不好處理啊……

不過蒙兀人很快就會幫他們解決這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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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離蒙兀人圍攻高昌已經快三個月了。高昌是一個鱗次櫛比繁華興盛的西域佛國,建築布局堪比唐時長安,從前一度以漢人為主體,‘本是漢魏遺黎,咸出中原,成家立國,世積已久’,歷史上曾先後臣服于北方強族或其他西域大國,融合了其他民族後裔,尤以黨項羌拓跋氏為最。在黨項人抗擊定朝自立為國時還作為一段時間的都城,後來拓跋氏被打服了,乖乖歸順,大部分黨項人從北魏時建立的另一個國都統萬城被遷移到高昌來聚居。蒙兀人來之前,城中黨項人已佔七成之數。

當初匈奴願意讓出高昌與蒙兀人結盟,也是因為自己在黨項人為主的高昌並不能佔據絕對控制。他們收了城中貴族的供奉,不傷一人而進駐,與黨項王李全安‘共治’高昌。在匈奴大軍集結于于闐,準備與大虞死磕時,此地的匈奴守將‘激起民憤’被殺,只得再派一隊人馬過來與黨項人周旋。這會舍而求盟,拿去與乞部共商大計,顯然更有利。但蒙兀人胃口忒大,想要天山和河西走廊一線以北地區,一下子把匈奴在北邊的地盤全割掉了,雙方就此討價還價互不相讓。

明津押著兩千黨項軍到達敦煌時,才知道一個月前蒙兀人惱了匈奴的拖延和放跑大量有錢平民的敗家行為,開始圍城。匈奴人退兵十里,李全安又欲開門獻城,可惜城外叫陣的蒙兀人被拼死反抗的高昌人射死不少,葛不勒盛怒之下,命十萬騎兵發動了大規模的‘復仇之戰’,李全安只得同意死守。

明津一邊報告樞密院求援,準許他們深入匈奴控制的若羌等地護送平民,一邊與敦煌的黨項首領李滄稟交涉,以兩千俘虜換取守城權,希望他們黨項人聯合葉爾羌和畏兀兒的殘部,擺月兌匈奴的轄制,一起去解高昌之圍。同時也做好準備,如果李滄稟拒絕接收鄯善和高昌逃出來的百姓,他們將護送難民南下前往西寧。李滄稟想要兩千俘虜,但不願意開城門,避免給虞軍‘可乘之機’。兩方僵持時,由容臨帶領的一支兩萬人騎兵從西寧城出發,走唐蕃古道上康藏高原,試圖從格爾木和青海往西,通過茶卡盆地下高原直擊若羌,避免這條線路的匈奴趁著西域浩劫突然東征。而顧恪前往西寧城,根據民部救助司下發的章程,組織難民收容工作。

匈奴不管高昌人的死活,退至迪化,並把若羌的大軍分派一部分到焉耆,以這三地展開防線,阻攔蒙兀人西進。慣于不戰而降的黨項人遭受到各城民眾的抵制,在其控制下的武威、張掖、酒泉等地全部暴動,黨項將領或殺或俘,守軍全部關押,推舉漢裔向大虞發出求援和歸附之意,求大虞出兵護城。

靖西軍全線推進,沿著河西走廊一路留防,明津將在杳無人煙的鄯善城和葉畏聯軍匯合,一起解高昌之圍。只是被押械上路的黨項俘虜因听到李全安呼吁‘不抵抗,和平交接’的口號,屢次想叛逃或反抗對他們並不嚴格的虞軍。

此刻的距離蒙兀人第一次出現在高昌黨項人視野里已近半年時間,被圍的三個月里,李全安數次想獻城苟活,都被城中義軍首領李梅光和軍民眾志成城的戰意阻止。這場艱苦卓絕的守城戰以李梅光戰死而告終,李全安終于成功做了開門黨,自以為安枕無憂,誰知蒙兀人‘待及城破,不問老幼妍丑、貧富逆順,皆誅之’,且焚毀黨項王陵、宮殿、廟宇和一切文字記錄,徹底毀掉曾經差點成為西域霸主的黨項文明。

屠城二十日,高昌就此滅亡。

除了虞軍里陸續攢起來的五千俘虜,黨項一族幾近滅絕。

將將急行軍趕到鄯善駐扎下來的聯軍听聞噩耗,皆沉默不語。

畏兀兒領袖塔塔哈爾鄙夷地看著差別只在于手縛身後的黨項人,「這就是你們‘大白上國’的能耐?!真丟人!」旁邊一個通譯的家人正是死于鄯善,赤紅著眼把黨項人狠狠羞辱一番。

明津吐出一口濁氣,扭頭不再看城中遭受大規模施暴、橫尸于地的無數焦骸和斷壁殘垣,吩咐屬下把黨項人解開,讓通譯問他們想去哪。

還活得挺滋潤的李滄稟毫不猶豫地要求離開,一看便知他想去佔了北庭,在匈蒙對戰時撈點好處。明津被他死不悔改的德行惡心得不行,直接把他們攆到如人間煉獄的鄯善城里,派出探馬告知北庭和打听匈蒙動靜,率領其他人退回敦煌外圍防守和接應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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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錦衣衛和斥候在西域的深入,各處的信息匯聚于敦煌,再傳回上京。對于大虞來說,或許是個好消息,但對西域人而言,不啻于天罰。

李滄稟果然奔著北庭而去,雖然北庭也曾被黨項佔據,但目前的城主是歸順了匈奴的漢人,拒絕放他們入內。被阻攔在外的李滄稟遇到來附近遛彎的蒙兀人,領頭的是葛不勒的小兒子忽特刺,欲主動歸降,卻被嫌棄‘無財無力’,幾千不懂反抗的黨項人像牛馬一樣被一千騎兵驅逐著從一桿王旗跑向遠處另一桿,凡腿腳不快落在最後者,皆被蒙兵揮刀即斬,活者不過二成。城主當即決定向大虞發出歸附書,送民出城,等蒙軍來了,北庭定然又是下一個高昌。

匈奴人的退讓沒有得到預期效果,蒙兀人不知為何與他們較上勁了,緊跟不放。領軍的呼韓冒頓單于只能在迪化與蒙兀人對上,其余的匈奴軍立刻布置且末、輪台、昌吉等地的防線。這其中少不了大虞錦衣衛的功勞,各種在水源、馬料下毒,或裝扮成匈奴刺殺蒙軍探子等等,挑起葛不勒的報復心,死咬匈奴不放。

容臨好不容易從茶卡盆地里下來,進入若羌外圍,好幾次率軍突襲了分兵且末等地的匈奴人,神出鬼沒的戰術,加上火槍的長距離、高精準、大傷害,匈奴人死傷慘重。若不是虞軍的補給線要從敦煌繞過來,還不夠穩定,說不定能把匈奴人一氣推到蔥嶺。虞軍的勝利給了西域各城極大的信心,也引起了蒙兀人的注意,神宗四年尚未開春之際,葛不勒遣使到敦煌,欲合攻匈奴。

就在西域人擔心大虞會和殘暴的蒙軍聯手時,虞軍一邊提出‘勿傷漢民’即可在若羌一線出兵的要求,一邊加緊護送逃出北庭、焉耆、且末、輪台的西域人,甚至迪化防線以西的精河、昌吉、寧遠、龜茲、于闐都有大量平民聞風而來。

葛不勒對于大虞的態度很不滿,但發生了兩件事讓他無暇顧及,只管把滔天怒火盡數傾瀉于匈奴和黨項人身上。第一件就是匈奴人為了促進和談,送來大量美女和金幣,葛不勒的二子也素亥在享用美人時,被 嚓一口咬成了太監。另一件事是一直以窩囊形象面對強敵的黨項人出了個脖子硬的李葉培,給蒙人表演完舌忝靴鑽胯之後,突然來了出‘荊軻刺秦王’,用藏在口中的一根磨尖的骨頭刺瞎了忽特刺的左眼。暴怒的葛不勒下令殺光黨項人,分兵包圍迪化、焉耆、輪台,許諾日後以天山為界分治西域,讓大虞同時進攻若羌和且末。

之前樞密院推演西域戰事發展時也考慮到這種情況,明津的答復很快給到葛不勒,若蒙人不傷非匈奴的平民,尤其是漢人,可先聯手對付匈奴。

蒙軍對大虞的條件不置可否,圍住三城之後,先切斷水源和補給渠道,讓之前俘虜的隨軍工匠就地取材制作攻城器具,接著驅趕奴隸們去攻門,用這些人的性命消耗匈奴的箭弩,營造恐慌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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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後,第一個忍不住動手的人是駐守輪台的匈奴右谷蠡王伊維邪。

輪台城是個在灰燼中重生的城市,漢武帝時期曾被李廣焚毀,所以唐朝和定朝都只將其並入焉耆城或龜茲城來管理,濟朝時因為這兩處勢力有所衰弱才獨立。匈奴被大虞太宗打殘那會,退敗路過此處,順手把城主宰了,換了伊維邪來做。這地方城小牆矮箭樓破,支撐十日已近極限,好在伊維邪的弟弟烏維不顧呼韓冒頓的命令,從龜茲趕來增援,伊維邪自然要順勢反擊,與弟弟合兵。

蒙軍這邊領兵的是葛不勒的大兒子斡勤,一心為還沒兒子的弟弟也素亥報一咬之仇。他的手下是乞部里最強壯善戰的勇士,兩面迎敵毫無懼色,人手一把強弓一把強弩和三四匹駿馬,滿滿的箭袋里都是配上破甲錐的羽箭。

匈奴人沖鋒時,他們先在遠距離用強弓射殺,百步內蒙古騎兵幾乎人人皆可一箭致命。等對方距離靠近,換上速度更快的弩箭速射幾波,然後依靠自己更為迅捷矯健的馬匹快速後退,再次拉開距離,緊接著又是新一輪的箭雨。如此往復數次,最後等蒙古騎兵揮動馬刀調頭開始沖鋒時,疲憊不堪的匈奴重甲騎兵所剩無幾,而較為靈活的輕甲騎兵卻抵擋不住馬刀的砍殺和沖撞。

匈奴兵一潰千里。

烏維來不及收攏殘兵,身上插了幾支箭,和受重傷的哥哥一起,帶著幾百親衛倉惶逃往龜茲,余下近三萬跑慢了的匈奴騎兵被屠殺殆盡。因著輪台與若羌只相隔一個塔里木沙漠,考慮到大虞提出的條件,斡勤克制地沒有下令屠城,只劫掠一番,搜出的匈奴人不論男女老幼全殺光,隨即前往龜茲屯兵。輪台的平民百姓僥幸躲過一劫,立刻派出志願者去敦煌求援入虞。

焉耆在輪台東邊,是個漢學發達佛學昌盛之地,緊鄰西海(博斯騰湖),雖氣候寒冷,然土地肥沃資源豐富,圍城的影響並不嚴重。葛不勒的三子巴合黑在此督戰,他一向與其他兄弟不睦,沒太大報仇心理,卻是個精明干練之人,一邊做圍城之事,一邊派人入城,分別談判,威脅震懾匈奴日逐王權渠閭棄城退兵,同時利誘游說高僧們勸降城中眾人,推翻日逐王。如此雙管齊下,加之輪台城得以幸存,和虞軍大軍壓上,準備進攻若羌的消息一起傳來,城中百姓、貴族和僧侶們漸漸傾向于降而獻財這個計劃,權渠閭及其手下五萬人馬漸漸感覺到壓力。

五月中,葛不勒開始猛攻迪化,此時從敦煌殺向于闐的二十萬虞軍在房良直和關三才的帶領下勢如破竹,佔了若羌,沖著且末去。呼韓冒頓立刻聯系吐蕃的薩迦法王,希望他們從蔥嶺下來,出兵皮山,和于闐、且末的匈奴軍一起擋住虞軍的攻勢。容臨的軍隊適應了高原氣候,回撤入衛藏地區,在甘丹赤巴及其身後的朗氏家族配合下,逼近邏些,趁著薩迦四拉章起爭端導致本欽換人之際,狠狠收拾了他們一番,救出被囚的朗氏帕竹萬戶長曲堅贊,在其配合下再次打敗薩迦聯軍,統領了前藏。

六月初,權渠閭得知吐蕃自顧不暇,自家單于有點扛不住,已準備將財物和奴畜撤至昌吉、精河一帶,當機立斷布下路障星夜開城撤退去龜茲。戰戰兢兢的焉耆眾人迎入巴合黑,貢獻豐厚的財物糧草牲畜奴隸,仍然遭受了一次慘重的洗劫。雖不過百人被殺,然而蒙兀人見到的所有女子都被拖上馬,隨著蒙軍呼嘯而去。痛苦不堪的焉耆人公議推選出一位漢裔做城主,正式向虞朝投誠。

輪台、焉耆的淪陷給迪化人頭頂蒙上一層陰影。‘周長十五里,高一丈二尺’的迪化城從唐時就是匈奴十姓部落諸羈縻府州,在匈奴吞並哈薩克、葉爾羌和畏兀兒之前,就位于三族的交界之處,吐蕃最盛時期也曾佔過,甚至月即別來時也沒放過這兒。匈奴一直對此處感情深厚,歷朝歷代每次被打跑都要打著‘光復’或‘攻克’的名頭把這兒牢牢霸住,所以迪化算是匈奴後嗣聚居的地方。尤其是現在許多非匈奴後裔跟著漢裔外逃,城中泰半是顴突臉闊、高鼻深目的匈奴人血脈。

匈奴單于呼韓冒頓意欲潛逃的消息忽然傳遍全城,好些人繪聲繪色地表示看到許多栽滿財物的馬車晚上偷偷進北邊舊城,肯定是呼韓冒頓想讓全城人在南邊為他當沙包頂住蒙兀鐵騎,自己從蒙軍最少的北城門突圍。

迪化分為新舊兩城,新城在南,是匈奴等外來人為了控制北邊的‘舊漢城’而建,兩倍大于舊城,現在北邊幾乎十室九空,南邊成了蒙兀人重點駐防之地。

掙扎外逃的貴族和平民紛紛沖入北城,想隨著呼韓冒頓的車隊逃往北庭或昌吉。這樣的動靜自然會被葛不勒察覺,號稱三十萬的乞部大軍開始攻門並派兵攔截北門的馬車隊。北城破門時,急忙趕到的呼韓冒頓正率領親衛們驅趕沒有馬匹的平民擋住蒙兀人的沖鋒,再帶著馬車突圍。沒想到蒙軍讓開一條路給平民們逃跑,只射殺騎馬之人。許多貴族見狀立刻下馬,跟著普通百姓一起狂奔。這一大波平民跑出城門,蒙軍前鋒立刻沖向北城門,不便後撤的馬車堵住匈奴軍的退路,北城開始壓倒性的屠殺。呼韓冒頓在為數不多的親衛保護下氣急敗壞地退回南城,關閉甬道,心疼于財物幾乎全落入蒙兀人之手,卻不知其兄奇隆都糾集了對他‘為財棄義’之舉不滿的眾將領,直接殺了他自立為單于。呼韓冒頓之子呼延揭見勢不妙躲了起來,趁著蒙兀人把北城戰利品拉走後留下的空檔,帶著部下和老爹的親衛偷偷打開南北城甬道,連夜逃往昌吉。

等奇隆都發覺時,蒙兀人已從甬道里沖了出來。

奇隆都還是一個有血性的匈奴王,帶著迪化人和十萬匈奴軍頑強抵抗,曾數次將蒙兀人擊退回北城。然而這樣的奮力反抗還是沒能躲過破城的命運,最後只有奇隆都的兒子屠胥帶著不到百人殺出重圍逃向精河。葛不勒下令對城中居民進行了長達一個月之久的大屠殺,將迪化完全搶劫破壞後,才焚城撤離,只有一百零六名美貌女子免死為奴。

濃煙滾滾的迪化再次見證了蒙兀人的血腥和暴虐,佔領,掠奪,屠殺,順我者生,逆我者亡——這是蒙兀人帶來的種族滅絕。昔日繁華的絲綢之路上,蒙兀鐵騎所過之處,盡為焦土,尸骨如山,近百萬人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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