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遲疑著看向靈算子的背影。
「說吧說吧!既然都是同路人,我也不怕你知道……就怕說出來你都不信!」靈算子無所謂道。
于是我把靈算子十歲時遇到的事講給婆婆听,等到我說得差不多了,我們也走進了花叢。就剩靈算子被救之後發現身體不是自己的沒說,就听見靈算子在前面憤恨的聲音。
「你大爺的,還是這麼個香味,上次聞著聞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連命都丟了……真特麼邪門!」靈算子手在鼻前揮了揮,似乎想要將之驅散。
「前輩記憶力真好!」我嗤笑,這多少年過去了,居然還能記得。
「別的可以不記得,怎麼死的能忘嗎?」。靈算子反問道。
我自知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立即閉嘴。
「你現在不是活人?」婆婆鄙夷道︰「還是你死了又活了?」
「我當然是活人了……」靈算子怒吼著突然轉身,差點跟婆婆撞上。「你見過這麼精神的死人?!」
「現在見到了。」婆婆波瀾不驚道。
「噗……」我實在沒忍住,笑
噴!靈算子立即偏頭向我,我活生生的憋住,捂住嘴輕手輕腳的退到一邊去笑了個夠。
「你……」靈算子氣的瞪大眼楮,盡管他什麼也看不到。轉而不屑道︰「不跟你一般見識!」冷哼著轉身繼續向前走。
我也走回婆婆身邊跟婆婆平行著向前,眼看前面就走到深坑邊了,我剛要提醒靈算子,就感覺身後被重重的點了一下,然後就那樣伸著手被定在當場。婆婆點了我的穴,至使我一動不能動。我眼睜睜的看著靈算子離深坑越來越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也不知道婆婆想干什麼?
好在靈算子停在了深坑的邊沿,用他手里的打狗棍探著前方,所能觸及的範圍都是空礦的,他又蹲來向下探,整個人都前傾估計也沒夠到底。
「你大爺的!這什麼情況?」靈算子疑惑道,轉身看向我們。
「這是必經之路,你不是來過,怎麼會不知道?」婆婆危險的眯眼,我看著有些替靈算子擔心。因為婆婆並沒有提出給靈算子輕幻花的解藥,所以婆婆是不是想對靈算子下手?只要讓靈算子跳下去就萬事大吉了。我心里焦急不已,無奈又說不了動不了。
「看樣子你也來過?!」靈算子老謀深算道︰「而且是有備而來!」
「是又怎麼樣?!」婆婆坦言道︰「我不僅來過,而且還在這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這次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去!」
「你把丫頭怎麼了?」靈算子警覺道。「丫頭……你說句話!」
婆婆伸手解開我的穴道,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坦然自若。
「咳……」我憋悶的一口氣這才出來,大大的喘息一口回道︰「我沒事!……你小心前面的花肥池!」
「花肥池?」靈算子訝異道︰「這也挖的太大了?!」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骸骨有可能就在那里,你會不會覺得太擠?」
我不得不提醒著他那里是有危險。
「你這話什麼意思?」靈算子問。
「說是花肥池,其實是尸坑!」
「我們先過去再說。」婆婆說著走至坑邊。
我膽怯著畏縮不前,我不想跳下去,那里面真的讓人無法忍受。
婆婆不由分說的走過來拉著我就往下跳。
「屏息閉眼……」婆婆說道。我立即照做,下一秒整個人就騰空,然後開始下墜。雙腳著落的時候還是令我汗毛直立,因為我踩了一腳的綿軟,軟中又包裹著堅硬,我猜想那一定是骨頭。更令我受不了的是,表面被破壞攪起了下層的那個氣味,劇烈的惡臭!怪只怪自己一緊張就不自覺的換氣,那味道便一股腦兒的全鑽進了鼻孔。
婆婆再次使力,然後我們落到了草地上,我睜眼看見自己已經過來了。回頭看靈算子還站在對面。
「前輩,你能不能過來?」我沖靈算子喊。
「我大概知道有多遠了。」靈算子點著頭︰「你們讓開些,我試試能不能過去!」
我跟婆婆同時向後退去,婆婆疑惑道︰「他為什麼沒有中毒的跡象?」
「可能也是有備而來吧!」我故作思考的解釋道。
靈算子退後了幾步,然後助跑兩步整個人騰空而起,如箭離弦一般飛馳而來,穩穩的落在了我們面前。
婆婆眼中露出些許驚訝,我也是驚呆了,細一想靈算子在丐幫的聲望和地位都不低,身手好也不足為怪。
我們腳下是類似薄荷的一種草,植株不高,中間沒有一棵別的雜草,如同對面的輕幻花一樣,株距整齊有序,像是有人種植與打理一般。
「這是亡靈草。」婆婆見我好奇的看著向兩邊蔓延的草地,才對我說道。「好了,我們要加緊趕路,不然到明天也到不了雪珍國的國宮大殿!」
「還有那麼遠?」我意外道。
「這好歹也是個國家,讓你半天跑遍了,只怕早讓別國給吞了?」
「那倒是……」說著我們繼續向前,我邊繞過高台閣樓的瞭望塔,上面似乎並沒有人。之後漸漸出現了路道,越向前越寬闊,直到天黑了下來,我們都沒見過一個除我們之外的人。我也生出跟白平一樣的想法,這里是不是真的有人?連個鬼影都沒見到。
我們坐下歇息順便吃了些東西,之後又趕了兩個時辰的夜路,才靠著大樹睡了一會,婆婆跟靈算子輪流守夜,我是早就累的歇菜了,頭一丟便睡了過去。有兩個高人在根本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唯獨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們都一致不讓生火,所以夜里還是比較的冷,露水又重,衣服都濕漉漉的,很是讓人不舒服。
一滴冰涼的水滴滴在我的臉上,我一個激靈便醒了過來。眼前一片白茫茫,我猛得驚坐起,四下張望著,生怕變成了靈算子一樣的瞎子,因為靈算子說他瞎的時候就是眼前一片白,這著實讓人恐懼。結果是虛驚一場,只是起了大霧而以,婆婆跟靈算子,被我發出的輕微聲響吵到,也相繼醒來。
「這霧起的可真不是時候……」婆婆隱憂的看了看四下。
「起霧了?」靈算子問。「怪不得這麼重的濕氣!」
「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快走!」婆婆突然緊張道。「暮邪你扶著他,我們別走散了!」
說著婆婆就在前面開路,我扶著靈算子緊隨其後,我其實不太明白婆婆的突然緊張。便俏聲問靈算子,靈算子說這種天氣不宜在一處久留,容易被算計。
說實在的我對雪珍國的人是又好奇又畏懼。到底他們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又怎麼會生活在地下,沒有陽光,人要怎麼活?而且他們吃什麼,又如何生活?
我跟在婆婆後面一路的走,既然夜里趕路都不會出錯,這大霧因該也難不倒婆婆吧。可是走著走著婆婆就放慢了腳步,最後干脆停了下來。
「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婆婆轉身低聲對我們說道。我覺得自己此時的眼里一定寫著驚恐兩個字。
「是有人,而且不止一個!」靈算子也說道︰「我們被發現了!」
「那……怎麼辦?」我向身後白茫茫的霧里望去,卻什麼也看不見,頓覺的危險無處不在。
「讓他們跟好了,沒有別的辦法,只要他們不動手,我們就保持相安無事。」婆婆說完繼續前行。
「他們從哪冒出來的?」話一出口我就發現,我在自己嚇自己。
我們又走了一段時間,太陽露出了朦朧的影子掛在天上,絲毫看不出有驅散大霧的能力。
「我們歇會吧。」婆婆說著尋了塊相對平整的石頭坐了下來。靈算子直接盤腿坐到地上。
我不安的看著身後,心神不定,更是沒打算往下坐。
「別看了,過來坐。」婆婆邊拿吃的邊說︰「那些人已經走了。」
我松了口氣坐到婆婆身邊的石頭上,不解道︰「怎麼又走嗎?」。
「嗯。」婆婆應了聲,拿了個饅頭給我。
「就是來打探的,這些人一般不會對我們怎麼樣。」靈算子從懷中掏出用紙包著的啃了一半的烤雞,大口的吃了起來。「不過,要是再來第二批,情況可就不妙了。」
「怕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婆婆不屑道。
我不明白婆婆為什這麼淡定沉穩,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越是接近越是一絲不亂。早上遇見白平時還看到她些許的皺眉,現在完全不似那般。
「我們已經到了這里了,婆婆能不能告訴我,到底需要我做些什麼?」我問婆婆。
「你只要相信我不會害你就行,其它的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婆婆還是不願跟我多說。「對了,你原本也是要來雪珍國的,你又為了什麼?」
「我幾個月前突然的失憶,我想通過雪傾絕的眼楮,釋放靈魂找回記憶。」我說。
「雪傾絕的眼珠都挖出來了,難道還可以有之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