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會告訴我他們的去向。」
「……」
呂蘭清此時內心是崩潰的,就差揪起蘇元的衣領子大吼:雪你妹啊!你帶著我們在這白繞了多少圈!
可看到蘇元認真的樣子,呂蘭清的火氣又莫名其妙的全消掉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呂蘭清第多少次看到公路了,他們從太陽未升起的清晨到晌午,走了整整六個小時。按蘇元的說法,「雪」會把托爾一行人的行蹤告訴他,可到底是怎樣告訴的呢?是憑腳印嗎?呂蘭清承認,那些佣兵在躲避追蹤上確實很專業,沿途都有人在清理行蹤,再加上過了一晚上,腳印已經全部消失了。
她已經沒有興致再打開那個GPS了。
「蘇元,還沒有到嗎?」。
「還沒有。」
「哦……」
這樣就累了?呂蘭清瞥了一眼在蘇元身邊「跳方格」的青蛙。
「青蛙」的正體是萊拉,一個有著如水般淡金色長發和漂亮臉蛋的少女。在大約四小時前,因為萊拉實在忍受不住路途的艱辛,向蘇元懇求休息,蘇元于是就對她用了一個奇怪的魔法。自此以後,萊拉的舉手投足間都伴隨著風聲。
呂蘭清不禁在想,現在的她或許真的可以把耳刮子扇得「呼呼響」。
這個白痴!難道就看不到我有多累嗎?我可是已經徒步走了六個多小時了啊!
「反正你也有在用魔法偷懶吧。」
前面的男生突然沒來由的說道。
「我……我……」
這難道不是在說我嗎?笨蛋,這麼遠的路,雖然我有經過訓練,體格是比青蛙還有你強壯了不少,可是真當我是馬拉松運動員啊!用點魔力偷點懶不是很正常的嗎?奇怪……我為什麼會這樣?
「克制一點自己吧,在這種環境下臉紅體溫可是會加快流失的。」
「
給我去死!
「蘇元,你這樣對她……真的好嗎?」。
「她就是這樣的人,外S里M.」
他們又在用我听不懂的語言說什麼!呂蘭清有些後悔她初中時听父親的話選修俄語了。
前面男生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這家伙又在搞什麼?
「大約半小時前,另一伙人經過了這里。」
「蘇大法師,蘇大偵探,您能不能向我們解釋一下您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呂蘭清終于忍不住開口了,還帶著一股子嘲諷的語氣。
這里有腳印,呂蘭清也看到了,而且很明顯,沒有刻意掩蓋的痕跡,可是他為什麼能那麼精確的說出時間呢?
「魔法師總是會有他的一兩個小秘密的。」
這個借口已經不知道被蘇元用了多少次了,呂蘭清也只好無奈的說道:
「要是被我發現你是在散步,有你好看的。」
雖然她也知道蘇元不可能放棄睡眠領她們到處轉,白白浪費一上午的時間。
「奇怪,怎麼一個無人機也沒有?「
呂蘭清無聊的望向天空,自言自語道。
按蘇元的說法,蘇聯人不派出一波又一波的無人機把這個地區翻個底朝天是不會罷手的,她也是這麼想的,可是……
呂蘭清的思緒被遠處的幾個黑點打斷了。
不是說半個小時前嗎?怎麼會——
「他們看上去在休息。」
蘇元沉穩的說道,手里端著個望遠鏡。
「蘭清,還有萊拉,你們撤到公路另一邊去,這里由我解決,放心,很快就會結束。」
「你要……」
「我去會會他們。」
說完,蘇元又用英語把他的話重復了一遍。
沒有絲毫的懷疑,呂蘭清抱住萊拉,一躍而起,消失在了蘇元的視線中。
與其說是相信蘇元的能力,不如說是一種默契。
「他們」是誰?你怎麼「會會」他們?事成後你要怎麼找到我們?呂蘭清什麼也沒問。
但願他那里能成功吧,呂蘭清心想道。另外……
「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
也是時候教一教那個青蛙女什麼叫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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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剛才有听到什麼聲音嗎?」。
穿著淺棕黃色制服的少女用清冷的聲音問道,不帶一絲感情。
「怎麼會啊,長官。老兄,我跟你說,那次受傷的時候我在醫院里見到的姑娘其中的一個可真是……」
這群家伙,只要喝上酒就什麼都不管了!連對長官的尊敬也忘了!為什麼父親會相信這些人!
少女想起了早上時,父親費勁的從他的床下搬出一個原本是裝訓練用的炮彈用的木箱時的模樣。
「女兒,這是你爸最後的珍藏了,衣櫃的最上層還有一箱,快幫你爸拿下來……女兒,把這兩箱都帶走吧,分給你手底下那三十多號人一人一瓶,就說是你送給他們的。女兒,你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少尉,做了他們的長官,還是個女人,他們肯定有人不待見你,這是你爸在軍隊里混了二十多年百試不爽的招數,肯定管用……去吧!我等著你回來!」
她的父親是在軍隊中掌管軍需調配的一個小官,經常能從多余的份額里悄悄地取出一些來貼補家用。少女很不喜歡她父親的這種可以被稱為「貪污」的做法,可事實上,正是父親讓他們家過上了富裕的生活,她也得到了在莫斯科學習魔法的機會。
看著男人們紅著臉大笑的樣子,她的內心有些動搖。
(不就是賄賂……)
並不是每一個俄羅斯人都嗜酒如命,少女知道,可當你進入了軍隊,過著單調的生活,承受著莫大的壓力,隨時都有可能迎來死亡時,酒就成了你最大的慰藉,少女也知道。她還知道,直到禁酒令發布前酒還是軍隊里最重要的非必需品。雖然軍隊里按規定一般情況下是禁止飲酒的,可上頭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默許了這種行為。
想來想去,她還是接受不了她手下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放縱自我的表現。
「你們!把酒瓶子都收起來!忘了我帶你們出來是干什麼的嗎?」。
「啊啊,是。」
「對,大家都快收起來吧,我們還有任務。」
「是啊,長官能大發慈悲,賞給我們一瓶就很不錯了,我們也不著急喝,還要留些回去慢慢享用才行……大家說是吧?」
男人們嘻哈著,紛紛把酒瓶收了起來。
「哼,還算知道什麼叫命令。我們走!」
他們的目的是找出昨晚襲擊公路的敵人以及明確他們的所屬。上層認為,敵人的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鐵路,所以他們在最靠近鐵路線的地點下了車。從這里走到鐵路只有三個多公里的路程。出于各種考慮,少女先帶著他們在公路沿線轉了轉然後休息。
男人們大聲吵鬧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中。俗話說酒壯慫人膽,即使是平日里還算把紀律當回事的他們此時此刻也成了半個醉漢。
「給我安靜點!」
少女清冷的呵斥聲中帶著一絲慍怒。
三個多公里的路,正常最多走四十分鐘,少女卻覺得他們這個狀態要走兩個小時。
「啊,啊,啊……啊啾!!!」
周圍的空氣不知為什麼寒冷了不少,少女打了一個噴嚏。是缺少陽光的緣故嗎?
沙沙沙……
雪無緣無故的從地表騰起,在空中形成了一片雪霧。忽然間一陣狂風吹過,冰涼的雪像是沙塵暴一樣打在了少女的臉上。
從風吹來的方向傳來了少女熟悉的感覺。
「是魔法師!都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