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色的劍壓切割著世界,開天闢地在這里重演。如果不是在這里,而是在外界,如此輸出的乖離劍可是讓天空塌陷,大地撕裂的。
原本世界壁壘就破了一個十字型的小口,無數的物質和咨詢從這里逸散。現在在這開天闢地的偉力之下,更多的裂縫出現在了斷口處,如同蛛網一樣布滿了整個空間,甚至于連八九寺的周圍都被影響到了。
金閃閃已經瘋掉了,出手完全沒有任何控制力量的打算,即使自身同樣被卷入了放逐的範圍,他也不打算後退哪怕一步。
只是他這樣子的莽撞,這樣子的不遺余力,可是會破綻百出的,在藍染的眼里面,現在的他和靶子沒有什麼區別。
他用再生完畢的左手握緊了鏡花水月,全身的靈力都已經調動起來,散出來的可怕靈壓吹動了風,和乖離劍的劍壓相抗衡。
雖然他對于八九寺可以容納抑制力的力量非常的震驚,但是他現在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思考這個問題,而是從永遠的放逐里面月兌離,再次殺死這個準備補刀的英雄王。
只要他可以幸存下來,無論那具身體有多少的隱秘,他都可以研究透徹。
無論是吉爾伽美什攻擊的強度還是攻擊的角度速度,都落在了藍染的眼里面,靠著超人的分析判斷能力,他在這必死的局面里面找出了最後的生機。
不需要爆發,不需要奇跡,他藍染右介,不是需要這種東西的死神。
「什麼!」
然而故事再一次和他構想的劇本偏離了,乖離劍的攻擊直接貫穿了藍染的身體,好不容易有了愈合跡象的身體再一次瀕臨破碎。
剛才那一瞬間,乖離劍月兌離了他的視線,從攻擊的開始直接跳轉到了結束。
看上去他宛若自暴自棄一樣全盤接收了乖離劍的攻擊,既沒有做出有效的攻擊,也沒有任何的防御。
那幾秒鐘,他就像是放棄了思考一樣。
有人干擾了他的意識?
不可能,鏡花水月是最強的催眠系斬魄刀,不可能有人做了手腳他還一無所知的。
結合這次聖杯戰爭的從者屬性,他在不到萬分之一秒內就得出了結論。
這不可能是他感知出現了偏差,而應該是他整個人失去了幾秒鐘。
時間能力,也只有時間的能力可以做到了。
剛才的一瞬間,有強大的時間能力者動手了。祂的實力之強甚至于可以完全無視他的時間抗性,在藍染不經意間偷走了他的幾秒鐘,在最為關鍵的時間,最為關鍵的地點,給予了他致命的一擊。
「死吧,蟲子!」
身穿黃金色的戰甲的吉爾伽美什如同戰神,不顧腳下的污穢,不顧被卷入永遠的放逐的危險,散發著可怕的殺意,只身逼近了藍染。這是屬于王者的復仇,只有親手殺死藍染才能洗刷他的恥辱。
就連他內心之中對于藍染那奇異停頓的疑惑都被怒火強行壓下,任何的問題,任何的事情,都要排在藍染的死亡之後!
兩者的劍刃同一時間穿透了敵人的身體。
乖離劍沒入了藍染的胸口,鏡花水月也同時穿透了吉爾伽美什召喚的十幾塊盾牌,穿透了那一身金光閃閃的戰甲,挑起了他的身體。
世界的壁壘終于承受不住乖離劍的輸出,在這一刻大面積的垮塌,半徑十米的空洞出現在了交戰雙方的身側,失去了任何依憑的他們一同從破口跌落,被拋離了這個世界。
他們的身影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化作了微不足道的塵埃,急速遠離著這個世界,最後雙雙消失在了八九寺的眼中,再也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同一時間,無數的黑泥被卷入了破洞之中,和他們一起離開了這個世界。
風在流動,無數的物質順著空洞在流失,世界的壁壘因為兩次強烈的沖擊,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所幸這個世界是有名為蓋亞和阿賴耶的管理者的,他們會負責把這里的世界壁壘修復好的。
神秘不可知,難以言明的強大力量流淌到了破損之處,僅僅幾個呼吸,那個巨大的空洞就被填補好了,連一點的傷疤都沒有留下。
終于結束了。
八九寺躺倒在了此世之惡上面,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他的身體和精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連手指都不想動,連大腦都想要放棄思考了。
就算是身體接觸到了此世之惡,黑泥不停從斷手的縫隙里面進入他的身體,出現了被污染和詛咒的跡象,八九寺也不願意站起來。
現在他需要休息,短時間高質量的休息。
藍染是他見過的最強的對手,冷靜鎮定,強大冷血,幾乎不存在破綻,如果不是八九寺的實力和他相差太遠,從未被驕傲的他放在眼里,說不定這次的結局就要被改寫了。
努力,天賦,加上運氣,三種要素的疊加,終于讓他迎來了勝利。
不過剛才剝奪了藍染幾秒鐘的力量還真是可怕,他幾乎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樣,如果不是輝夜賜予的護身符有所警示,甚至于他還會被蒙在鼓里面。
「果然蓋亞和阿賴耶不可以相信啊。」
在世界漏洞被修復時候,他感覺到了兩個抑制力的存在的,但是可以順手把他從這里救出去的抑制力,最後還是沒有對八九寺伸以援手,反倒是無情的忽視了他,一點都不顧及他的功績。
雖然它們把他救出去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很明顯,在藍染被放逐出去之後,他和輝夜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拯救八九寺這件事情在它們看來,只不過是浪費力量和時間的行為。
兩個抑制力並不是用人類的思維模式思考的,什麼善待雇員,以此賺取人心的概念是不存在于它們的思想之中的。
冰冷和機械才是描述它們最好的詞匯,所有把它們想象成蘿莉美少女的存在都太過的天真,一點都沒有認清它們的本質。
不過,一想到他猜想的那個可能性,八九寺就很想嘲笑兩位抑制力。
這麼早就過河拆橋,可是會出問題的。
畢竟,這次聖杯戰爭可是還沒有徹底終結呢。
「喂喂,不要在躺著發呆了,趕緊出去吧,這里很危險。」
動听的女聲從八九寺的頭頂傳來,少女黑絲如同瀑布灑落在他的臉上,一如過去的那些日子里面一樣。按照約定,應該在外面戰斗,守護著其他人的輝夜不知道怎麼的出現在了這里。
或許是因為這里環境比較黑暗的緣故,輝夜看上去要比平時暗一些。
現在她正用擔心的表情看著八九寺,伸出了手,想要把他從此世之惡里面拉出來。
素白的小手很涼,一點都不像是在外面進行過激烈戰斗的人,連一絲的汗水都沒有,只是輝夜一向如此,八九寺也沒有流露任何在意的表情,乖乖的靠著輝夜的攙扶重新站了起來。
「輝夜,先站好。」
雖然不知道八九寺想要干什麼,非常信賴他的輝夜還是怪怪的听話站好了。八九寺的雙手搭在了輝夜的肩膀上,兩者的親密接觸讓少女有些不適應,臉色有些變紅,然後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請溫柔一些。」
「嗯,我不會的。」
他,湊上去就是一個耳光!
力量之大,甚至于讓輝夜的腦袋繞著脖子轉了好幾圈,完成了UBW線rider的完美cosplay。
「雖然我用十月的招式,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要和他一樣,沉迷幻象不能自拔,放棄真實的美好,尋求虛幻的幸福。」
「連色調都沒有調好就出來,你這是要上天啊。」
八九寺的話語非常的冷淡,甚至于帶上了一些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嘲諷語氣,完全感覺不到面對真實的輝夜,真理之門後面輝夜那種親近,他看著眼前色調偏暗的輝夜就像是看待污穢一樣,眼神之中只有名為討厭的情緒。
卑劣的欺騙者沒有任何的人權。
輝夜的腦袋落在了此世之惡上,被同化成了同樣的黑泥,她的雙腳和黑泥連接了起來,抽動這個空間的此世之惡,修復起了自己的身體。
僅僅是一個呼吸,無頭輝夜就恢復成了正常的模樣,甚至于還听從了八九寺的建議,調整了自己的色調,越發的接近真實的輝夜。
這不是蓬萊人的恢復方式!
「我該稱呼你為冬之聖女還是安格拉?曼紐呢?」八九寺問道。
對面的輝夜莞爾一笑,右手挽起長袖,遮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笑意盈盈的眼楮注視著八九寺,用輕快的語氣說道︰「叫妾身輝夜就好了。」
此世之惡擬人的形象是會根據所見者的內心而改變嗎?
所以衛宮切嗣見到的會是愛麗絲菲爾,他見到的會是輝夜嗎?
有些不太對,但是現在只能這麼解釋了。
八九寺思考著這個問題,沉默了下去。
見狀,此世之惡化成的冒牌貨輝夜姬湊了上去,抬起手戳在了八九寺胸口,一邊畫圈,一邊用好奇的語氣說道︰「你還沒有告訴妾身,你是怎麼看穿的呢?」
「這麼暗的地方,光憑色調不一樣就分辨真假這個理由,可是不足以說服妾身的。」
冒牌貨的眼楮里面閃爍著星星,露出了標準的我很好奇的姿態,隨著和八九寺的距離拉近,相處的時間變長,她就越能從八九寺的內心撬取輝夜的咨詢。
靠著咨詢的補充,她從外貌到舉止,再到言行,正在一點一點的接近真貨。
「在這個時間點和地方出現的你實在是太過古怪了,真貨和假貨的概率對半開。」
「按照鑒別隊友的基本準則。」
「一旦隊伍里面可能混入了有擬態能力的間諜,直接打有不死之身和欠揍的那個,一打一個準。」
八九寺的回答讓「輝夜」臉上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饒是號稱全人類惡意的她也有些跟不上八九寺的腦洞和口胡,自從被輝夜帶壞了以後,這個世界上面可以在這個方面和八九寺比拼的存在早就少的可憐了。
她並不在其中。
所以她愣了幾秒鐘,最後無奈的回答道︰「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