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把胡玉兒的雙手雙腳不緊不松都束縛住,潘富險些忙出全身熱汗,他還是頭一次干這種活,別的回,是打手來做。胡玉兒衣衫不整,發際散亂,別有一番媚美風味,時時刻刻總是最嬌好不過,讓人看見一眼就可以魂不守舍,剛剛控制她,潘富禁不住就打起歪主意,整個人湊上去,要玩親親。胡玉兒別過臉,被捆在一起的雙手,使盡所有力氣,朝潘富前胸推打。
潘富向後向外閃躲,一下子撤過頭,轎簾不可能承載整個人的重量,被撞開,他滾落花轎下,地面上。「少東家!」人們擁向前,「您怎麼樣?」潘富爬起身,撢撢土,「我沒事。我綁小娘子,人家能不生點氣,鬧鬧別扭嘛,回到家,娶過門,哄哄就好。起轎,趕緊回去。」花轎抬起,胡玉兒手腳受限,無法自由活動,只好被帶上路。潘富上馬,打手圍攏在他和花轎左右,保駕護航,直奔潘家歸去。
最後的兩個打手離去半天,葉思凡這才緩過勁來,他每爬一步,感覺到渾身的傷處哪哪都疼得不行,勉強耐忍,到在葉仇氏身邊,叫她,推她,「娘,你醒醒啊。你醒醒,娘,娘!你怎麼樣?」「我沒事兒。」葉仇氏慢慢睜開眼楮,看見葉思凡嘴角掛的血,臉上腫起的淤青,還有滿身的土,衣服上竟然都印有打手鞋印,再想到胡玉兒被悍匪擄走,不曉得帶去什麼地方,下場如何,禁不住老淚縱橫,她顫微微伸出手,擦拭兒子下巴上的血,「這可如何是好?難道我們葉家就要這樣家破人亡嗎?」。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想方設法把玉兒救回來,而且要盡快。」葉思凡自己當然無能為力,他老實巴交的,沒有丁點實力,還毫無後台。鄉親們和他恐怕都大同小異,更指望不上,葉家出這樣大事情,周圍鄰居就連一點動靜也沒有,何況胡玉兒的人已經被劫持去,他們肯定更苦無良策。事到如今,恐怕只有一個人可以依靠,他就是重傷中的胡海狸。要是他傷勢依然嚴重,紫金山上的妖魔鬼怪與動物們不都叫他主人嗎,應該會幫忙才對。
如果可以,萬不得已,就是與胡海狸共同做胡玉兒的丈夫,葉思凡也只有表示接受,不能在危難的時候,央求搭救,過後就把人家的恩情忘掉,過河拆橋,實非君子所為。「百無一用是書生」,自己沒辦法保護母親與妻子周全,還要賴以別人,自然不能什麼好處都由他獨享。
「你能有什麼辦法?」葉思凡幾斤幾兩重,葉仇氏自以為她這個當娘的最清楚不過,盡管家里最近有了錢,有了最漂亮不過的媳婦,太出乎人意料。葉思凡打算上紫金山到處找尋那些跟胡海狸有關,肯幫忙的異類,結局如何尚未可知,就算一切順利,也不可能跟葉仇氏明言,「我自有主張,娘你盡管放心,我一定要救玉兒,哪怕豁上我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葉仇氏沉默,心疼得如同刀割一般自然不假,可是,她知道勸不動葉思凡,只能任由他自己做主。
直到再也望不到,听不見潘富一行人的蹤跡,四鄰街坊這才敢走進葉家,人們見葉思凡母子還倒在地上,連忙給攙扶起來,坐到桌子邊的椅子上,倒水,道驚,有的出去請大夫,被打的有傷啊,必須治療一下。
人們七嘴八舌地聊,首先為他們不能出面開月兌,「人家有權有勢,打手那麼多,我們平民百姓可得罪不起,只好等他們走以後,才敢露面,就是出頭,也只能象你們這樣,再多幾個人挨打的份。」事實的確如此。大家膽小怕事,趨吉避害,也無可厚非,責怪不得。
最重要的是,得了解搶胡玉兒的人的底細,也好有目標可尋可找啊,「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呀?」有人認識,還不少,經常外出的,特別是在潘家做工的,「帶頭的就是全京城相當有名的富商潘家的少東家潘富呀,他們家有錢倒還不打緊,主要是有勢,他姑姑就是潘太妃,她把皇上養大的,就連皇上都很敬重她呢。」
來頭可真不小,葉思凡不認識,也听說過這樣一號人物,頭等的流氓惡霸,經常欺男霸女,到在他手上的女人,肯定沒有什麼好結果,更不能放任胡玉兒不管,哪怕就是蕭寶卷,敢打她的主意,單憑只有他個人的微薄力量,他也要死而後已,與他們勢不兩立。
大家不大同意葉思凡的做法,大概其猜得到他是怎樣想的,那樣漂亮非常的妻子,誰肯輕易罷手,不過,不罷手又能怎麼樣,還是勸別人盡量想開些吧,「思凡,你的新娘子長得太好看,人間無雙,天上恐怕也少有吧,我們小門小戶的人家,哪里養得住,以前我們不敢跟你提,事情既然都這樣了,已經發生,誰也沒辦法,只能認命吧。等將來找到個可心的,再娶房妻子也就是。」啊?胡玉兒就算啦,但憑別人搶去?不「算啦」,還可以怎樣?。
葉思凡絕對不甘心,「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絕不會丟下玉兒不聞不問。我就不相信,這天下,天子腳下,沒有王法,既然得知罪魁罪首是潘富,我去告他,縣府不行,我就一級一級上告。」當然不能談論還有胡海狸可以指望,只好這樣講,如果實在找不到他們,或者他們都不敢幫忙,也只剩下告狀這一條路,否則還有什麼辦法。
「你就是到皇上那里告御狀又怎樣,皇上還不是要問過潘太妃的意思,那潘太妃還不是由潘富拿主意,哪有自己治自己罪的道理,那潘富最後別再因為這個報復你,你豈不落得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別人分析得對。但是,葉思凡鐵了心,「我必須保玉兒周全,除非我死。」
人被擄進潘家,還不由潘富為所欲為,怎麼可能保胡玉兒「周全」?只是這種打擊人的話,人們實在不願意再在葉思凡傷口撒鹽,說不出口。該寬解人的話,都已經講過,至于怎樣何去何從,那是葉家的事,另外選擇一門親,就此息事寧人,當然最好不過,不過,對胡玉兒顯然不公平,葉思凡也放不下,不大可能。人家當娘的葉仇氏一語不發,大家也就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