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誰爭搶皇位,誰就是他蕭寶融的敵人,殺誰也無所謂,殺吧,都殺,哪怕是——也許就是蕭衍,也照殺不誤。不過,他應該不會跟他搶的,他信得過他,他們是勝似親兄弟的好兄弟。
蕭衍與蕭寶融兩個人談得很盡興,蕭寶融是真的興致高,蕭衍只是不得不坐陪。最後,夜漸漸轉深,蕭衍實在忍不住,「寶融,我先回府休息,必竟我今天才趕進京,只在府上換了換衣服,一直忙碌著,挺勞累的。你出去一整天,都在找玉兒,想必也十分辛苦,我們倆都早點歇息。」
「嗯,好啊。」蕭衍提到累,蕭寶融的勁頭馬上消減大半,他起身送蕭衍出去,並且叫下人,「把吃食全部撤下。」其實這是多余吩咐,他直接去睡覺,不再回來這兒,收不收拾他根本看不到;沒有他發話,下人也不會不收拾的。
「你留步吧。都怪辛苦的,早些歇息。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相聚。」蕭寶融送蕭衍到前院,蕭衍就止住他再送,還是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自在,有別人,總得些拿捏分寸,雖然自然而然已經形成習慣,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自在一會兒是一會兒的吧。「那你也早點回去休息。」蕭寶融一直看蕭衍的背影消失,到他再也看不見,才轉身奔向他自己的睡房。
國師早早就來到閻王殿外,躲在犄角旮旯,不會被守護閻王殿的鬼神發現的地方,等候潘玉兒和胡海狸。必竟,一個外人,在這里等人,總說不過去吧,閻王殿猶如人間皇宮,哪兒有人會約在皇宮門前見面,互相等候的,不被哄走、責怪、降罪甚至處死才怪,盡管陰曹地府應該更平等些吧,不至于象陽間規矩那樣嚴苛。
這閻王殿,國師還是第一次來,以前只是听說過,還別說,聞名不如見面,真的夠威嚴,夠陰森,看上去比人間的皇宮要冷酷得多,光線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半明半暗,灰白慘淡,四周牆上壁還有面目猙獰的神,和地府懲治惡鬼的畫圖,只給人神經緊張兮兮的涼意。
可是,潘玉兒和胡海狸國師卻似乎總也等不來︰怎麼回事?昨天晚上莫非他們已經來過?胡海狸還有可能,再搭上一個潘玉兒,辦事怎麼著都不會這樣快捷、利索吧,還是耐心等等?。
這時候,正好走過來一個鬼,可能是找閻王求他辦什麼事吧,國師趕緊上前兩步問︰「這位兄台,請問,你知道不知道,有沒有個叫潘玉兒和胡海狸的兩只狐狸精,來過陰曹地府找閻王?」「狐狸精?」有很多鬼也害怕不是人的異類呀,他們生前只是普通人好不好,消息並不靈通,見識也不廣泛。
國師意識到他說漏嘴,連忙替自己打圓場,向鬼解釋,「說他們是狐狸精,只是因為他們這一男一女長得太妖孽,相貌幾乎天上地下無雙,人見人愛,最能媚惑人,我才這樣稱呼他們,其實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人類。」這狐狸精的解釋倒是比較符合未來世界的現代意識。普通人?國師這樣講話,虧不虧心哪。現在也是沒辦法。
「這個我並不知道啊,我又不蹲守在這兒,我只是來閻王殿辦個事,求閻王爺主持公道,他手下的神仙欺負我,我要上告。」鬼面無表情,不等國師有什麼反應,直接往閻王殿內飄去。鬼的話說得對呀,應該找把守閻王殿的鬼神打听才對。
國師仗仗膽子,舉止鄭重、灑月兌地走到閻王殿正門口,向守門的幾位一抱拳,「各位辛苦,我想向你們打听個事啊,還望有知道的,能告訴我一聲。」是人是鬼還是神,把守閻王殿的小神小鬼一眼就認得出來,沒有點道行,普通凡人也不可能進到這陰曹地府來,不用問,面前這一個是人間術術高強的得道高人,他們不冷不熱地答話,「你怎麼來到我們閻王殿的?要打听什麼事?」這兩個問題息息相關,幾乎可以用一個答案回話,「我是為潘玉兒和胡海狸來到這閻王寶殿的,我打听的也是打听他們的事,請問,他們來過沒有?」
「潘玉兒?胡海狸?他們是什麼人哪?」來到陰曹地府的一畝三分地上,把守閻王殿的小神小鬼自然有不回答問題、先提出他們自己的疑問的權力。「他們——」這讓國師怎麼答話呢,他左右為難,怕只怕講真話對方不肯相信,或者還會跟剛剛進去的那個鬼一樣吃驚;更擔心把守閻王殿門的小神小鬼比剛才那個鬼有本事,哄騙不得,不能隨便扯謊,再萬一結下怨氣,鬼們可小氣。
「跟你一樣,是倆江湖術士?」把門的小神小鬼忍不住,讓國師只回答選擇題,還可以他自己分類。「如果我說他們兩個是狐狸精,你們信嗎?」。國師試探著問,這樣的話,就有很多回旋余地,先弄明白別人的態度再說。「信。」把守閻王殿的守衛就是比剛才那個鬼見多識廣,不會對狐狸精一驚一乍的,「世間萬物,皆有靈性,只要天長日久,熬的年數多,又機緣巧合,總有機會成精的。」
不錯,還挺通情達理的,國師放了心,「潘玉兒和胡海狸這兩只狐狸精說要來閻王殿找閻王,希望能幫助夠凡人葉思凡轉世投胎,重新做人,你們陰司不收他,任其他一個飄散的魂魄孤零零在外面自生自滅,而且听說,他的靈魂還有可能已經被大風吹散,不知道還能不能重新凝聚到一起,著實可憐。」
「你說那個葉思凡哪?。」把守閻王殿門口的小神小鬼基本上都記得葉思凡,「不是閻王爺和我們不可憐他,而是連閻王自己都幫不到他,他的魂魄與一起被剁碎,對讓他重入輪回,轉世投胎,實在無能為力呢。他留在我們陰曹地府,無論走到哪兒,都會引起眾多鬼的圍觀,與戳戳點點,甚至是恐慌,不只是我們閻王爺認為他有必要搬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安鬼身立鬼命,就是他自己,也感覺不能留再在這兒吧。至于他出去以後,境遇如何,是怎麼樣過的,我們只是把守閻王殿大門的,其他的事,實在不知道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