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可最有說服力,大家為大齊著想不假,可是,最在乎的,極大多數人,還是他們個人的安危,如果讓蕭誦當上皇帝,在以後的哪一天,指不定就要人頭落地,還有可能禍及全家,自掘墳墓的事,可不能干。
最後,自然認定褚皇後就是這次造反,害死蕭寶卷的罪魁禍首,小蕭誦不懂事,卻是起祝的根苗,同樣罪惡滔天,「謀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褚家應該誅滅九族,原皇太子蕭誦也不可以放過,同罪。」「千刀萬剮褚皇後才是。」要狠,就最狠,這幫人還真下得去手,說得出口。
自己終于被放過,蕭衍照樣還是頭疼,「諸位,褚皇後雖然罪大惡極,可是,必竟她是皇上的皇後,是皇上的未亡人,她撫養的也是皇上留下的唯一血脈——皇太子蕭誦,如果皇上剛剛駕崩,我們就對皇上的皇後和皇太子處以極刑,老百姓知道的,是我們為皇上主持正義,秉公執法,大公無私;不知道,還以為皇上反正已經不在人世,就欺負皇上留下來的婦孺,大家看到的是我和融王一點事沒有,造反成功的反而落得個最悲慘的下場,各位大人中間還有人不信認我們倆呢,我們在老百姓跟前豈不更被懷疑,要把造反的責任都推到我和融王頭上,再敢怒不敢言吧,背地里也會罵我們的,讓我們倆以後還怎麼做人哪。倒不如大家寬宏大量些,不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處理問題,還為皇上伸了冤,為大齊解決掉以後的禍患。」
「衍王爺大度,仁慈,可敬可佩,是我等學習的楷模。」從造反,到成為人人敬仰的「楷模」,原來如此簡單,一蹴而就。「衍王爺有什麼好主意?我們很想听听衍王爺的看法和建議。」大家的呼聲還挺高的。
蕭衍對處治褚令璩的具體辦法,早就想好了,只差發表,「褚皇後造反,害死皇上,不可能不按律治罪,也不適宜太極端,否則天下人還不知道要議論些什麼,依我看,我個人認為,這樣最好,大家也議議。褚皇後,誦皇太子,以及美下嬪,廢為庶人,趕出皇宮,皇上死得太慘,就讓他們為皇上守靈、贖罪吧。至于褚家,養出這樣一個女兒,自然罪責不輕,也不能放過,也省得他們接濟褚令璩,使她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效果,反而讓他們一家人團聚享福去,就流放他們一家老幼到大齊最偏遠的地方服勞役去,下人變賣為奴。」
首先金鑾寶殿外響起一片掌聲,「贊成。」「同意。還是衍王仁義有佳,處理最得當,深得民心。」朝臣也沒有異議,「衍王的主意,的確不錯。」地方軍將領互相看一眼,「我等願意听從衍王爺的主張。」就是守南城的將軍,也禁不住狐疑,真的是這麼回事嗎?蕭衍攻打南城門的時候好凶殘啊,真不象一個被褚令璩領導、受她蒙騙的從犯,可是,大家都持同樣的意見,他個人豈能再有異議,只得與大家保持一致。
「衍王所言極是,這樣處理最恰當不過。」就連始終沒有吭過一聲的國師,也表示贊同蕭衍的處理意見,必竟,大齊的動亂,不應該再擴大下去,還是及早恢復和平,盡量維護和平的好,蕭衍雖然用強硬甚至卑鄙的手段,奪得大齊皇權,可是,他的能力不比蕭寶卷差,如果能夠好好治理大齊,老百姓照樣可以安居樂業,過上比較不錯的生活,這樣就還好。
朝議的結果,令蕭衍很滿意,一切盡在他的掌握當中。地方軍將領向蕭衍和蕭寶融道歉,並且致以慰問,還自稱有罪,一開始他們不了解真實情況,想必蕭寶卷當時也被蒙在鼓里,他們爽快答應,有的主動提出,返回軍營以後,立刻拔營起寨,帶領各自的地方軍,從哪兒來的,再回哪兒去,鎮守各地方,不再鬧事,以後隨時听從朝廷調譴。
早朝一直上到中午,才算最後結束。大家不提,也很明顯,蕭寶卷唯一的皇嗣子蕭誦不再是皇太子,被和褚令璩一起貶為庶人,自然不可能再妄想繼承什麼皇位,蕭寶融作為跟他血緣最接近的親兄弟,兄位弟繼,皇位理所應當是屬于他的,毫無疑問。但是,現在完全不用著急,且等一等,水到自然渠成。
朝臣還沒有最後走,地方軍將領也一樣,褚令璩、褚令鎂和蕭誦就被太監在眾人眼皮底下趕出皇宮,譴送去看守蕭寶卷的皇陵。蕭寶卷雖然並沒有最後下葬,大齊全國和皇宮中尚在治喪期間,不過,他的皇陵還是早就有的,提前打造過一些,雖然只是浩大工程中的小一部分,但是,死得突然,只好一切因陋就簡,還是有具體地點可以尋。褚令鎂衣衫不整,是破的,皮膚上還有血痕,整個人還捏呆呆的,看見她的人們可不少,卻沒有一個過問這是怎麼回事。褚令鎂自己更羞于見人,她一直低垂下頭,跟在手牽小蕭誦的褚令璩後面,不抬一下。
「褚令鎂是怎麼搞的?」蕭衍大皺眉頭,看這樣子,她昨天晚上莫非發生什麼不測?小太監做得再隱秘,也有人了解實情啊,只是沒有誰向蕭衍報告,報告,一個太監強暴一個被廢為庶人的女人,他也不在意吧,「小人不知,估計很有可能吧。」「這種人,可不能再打發她為皇上守靈,豈不給我們皇室抹黑,不允許她踏入皇陵半步,放她流落街頭,任由她自己自生自滅吧。」不怕一萬,就得以防萬一,蕭衍可不允許有什麼女人玷污他們蕭家皇室的尊嚴。
蕭衍和蕭寶融的流放令,比褚令璩早,先行到達的褚家。有朝議支持,大齊兩位最重要的王的決定,當然就等同于聖旨。下人全部被賣為奴,就連侍妾、庶出的小姐也不放過,用繩子串起來,綁到集市去,象牲口一樣處理掉。褚母當時就背過氣去,沒有緩上來,不多會兒,就停止呼吸,死了,死了倒也好,省得受流放的苦,只是生前沒有能再見上讓她風光多時、也最後害她受罪的褚令璩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