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玉皇大帝從中作梗,蕭寶卷和胡海狸永永遠遠不可能修練成為神仙。就算他有所疏忽,讓兩個鬼鑽了空子,最終修練成神仙,「可考慮」,「有那種可能」,並不是確定、肯定以及一定,作為緩兵之計的推拖之辭,怎麼可能兌現成為事實。
這應該是能夠和潘玉兒在一起唯一的希望,哪怕不能實現,蕭寶卷和胡海狸也必須走下去,「我們一定按照玉帝的吩咐,苦苦修練成仙。請問玉帝,能否指一條明路,鬼要怎樣做、做到哪些才能修練成神仙?」
三界中,上下千萬年,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鬼修練成神仙的事。
玉皇大帝對蕭寶卷和胡海狸修練成神仙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也沒有途徑達成他們的心願,根本就是無法可遵,就算有,他又怎麼可能提點他們,「這還需要你們自己模索,自己找到成仙的方法,這樣方顯真誠、方可成功。*」
玉皇大帝的伎倆,王母娘娘心知肚明,但是要她生硬地把潘玉兒許配給蕭寶卷和(或)胡海狸,她也知道今天是辦不到的,和玉皇大帝硬踫硬恐怕不僅僅只是不可能成事這麼簡單,只好暫時忍氣吞聲。
「玉帝,我和島神可都已經是神仙,不用再修練了。」蓬萊漁神可不願意錯過這唯一的機會,既然天庭同意潘玉兒可以嫁人,他們應該同樣有機會——至少要努力創造機會才是,他趁機鼓起勇氣旁敲側擊。
還有蓬萊神仙們的事?真是痴心妄想。玉皇大帝故作不知,內心卻在盤算怎樣打發蓬萊島神和蓬萊漁島這兩個家伙,「漁神是你在說話嗎?你是‘已經’是神仙,不用再修仙,又當如何呢?」
玉皇大帝的心里話是︰潘玉兒的事和你們蓬萊神仙有什麼關系,不好好做你們的神仙,也打算插上一腳,怪不得要罰你們在蓬萊群島上做神仙呢。
是玉皇大帝問的,就說明白吧,要不然以後恐怕都難以再找到今天這種時機。
蓬萊島神面紅耳赤實在開不了口,蓬萊漁神可不含糊,什麼都顧及,什麼事都辦不成,「我和島神愛慕潘玉兒已久,如蒙抬愛,可以的話,潘玉兒選擇誰,另一個自願退出,還望玉帝和王母娘娘成全。」
說著,蓬萊漁神跪倒在地,蓬萊島神緊隨其後,表明和他是一個意思。
蕭寶卷和胡海狸的「騷擾」還沒有解決,怎麼又加進來蓬萊島神和蓬萊漁神,玉皇大帝怒斥,「嘟,大膽,你們兩個不好好職守你們的島神與漁神事宜,天天琢磨些與天條相違背的兒女私情,是可忍、孰不可忍,豈容你們亂了天綱天紀,回去好好反省吧。」
話到,處治也到,玉皇大帝不耽誤功夫勞煩別人,他揮舞長袖,衣袖伸長直到潘玉兒的海島上空,左右擺動,就刮起一陣狂風,把蓬萊島神和蓬萊漁神吹回他們自己的海島。
王母娘娘和蕭寶卷、胡海狸都看在眼里︰不用說修仙之路漫長、遙遙無期,修練成神仙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和蓬萊島神、蓬萊漁島一樣,玉皇大帝顯然是找的托辭,他根本不打算成全他們和潘玉兒吧,這可如何是好?
玉皇大帝的袍袖再反復向上抬起,只見海島上被蕭衍和他帶來的那些鬼差糟蹋得幾乎面目全非、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花花草草們,哪怕是連根拔起的大樹,一株株、一棵棵都直立起來,重新埋入土中,零落的枝條和花朵漸漸全部恢復原狀,枝繁葉茂,團花錦簇,就連添香閣的紅酸枝木建築也還原本來面貌,整個海島仿佛從來沒有遭受過任何破壞。
潘玉兒還以為她的海島就這樣毀了,需要特別多的人力、物力和時間來修繕,原來玉皇大帝輕輕松松就可以辦到,她眉開眼笑,喜不自勝,「太神奇了!謝玉帝恢復我的海島上的原貌。我太高興了。」她不打招呼興沖沖沖下半天空,落腳在她的海島上,于花叢間飛來飄去。
玉皇大帝就是要給潘玉兒一個驚喜,讓她有理由感激他,看到她美好的倩影在綠植鮮花中飛舞,他頗感欣慰。
其實玉皇大帝還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花草茂盛,樹木繁多,潘玉兒從半空中飛到海島上,就不能一眼便望見蕭寶卷和胡海狸,再想起他們倆、找到他們倆想必就不那麼容易。
蕭寶卷和胡海狸明明看見潘玉兒從半空中飛下來,落進海島就不見了,自然會立刻尋找她,「玉兒?玉兒!」
潘玉兒的海島並不大,蕭寶卷和胡海狸大聲呼喚,盡心盡力尋找,鬼飛不起來,在地面上的行動還是迅速的,比普通人便利得多,他們很快重逢,而且這一次再也沒有了「阻礙」。
「玉兒。」蕭寶卷一把就把潘玉兒攬進他的懷抱,「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管它什麼神鬼有別,只要還能夠在一起就絕不分離哪怕一分一秒。
胡海狸心中的怒火頓起,如果說蕭寶卷以前是人間皇帝,有神靈護佑,他奈何不了他,他需要容忍;都變成了鬼,在沒有找到潘玉兒以前,他需要他的協助互相利用,而現在已經可以與心上人兩相廝守,他就是他絕對的情敵,需要找機會鏟除,到時候誰勝誰負、誰死誰傷、哪一個退出,就要各憑本事。
很明顯,蕭寶卷不是胡海狸的對手,胡海狸勝券在握。
但是,此時此刻胡海狸只有站在一邊看著,任憑妒火中燒,只能勉強隱忍,不好當潘玉兒的面發作。
看不下去的還有半空中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他的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捏踫,隨意翻動,向旁邊一甩,罩在蕭寶卷和胡海狸頭頂上的黑雲馬上就不見了,強烈的陽光照耀到他們身上。
「哎呀。」蕭寶卷和胡海狸疼得同時驚叫出聲。
潘玉兒只感覺到蕭寶卷的懷抱突然松開,對他和胡海狸的驚恐一時間不明白是怎麼樣回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