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吵吵,小聲點。」胡海狸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不想被雷公電母听見,「我們倆只是兩個鬼,再厲害就連一個鬼差我們都斗不過,他們都是有神仙法術的,更何況是天神雷公電母呢,‘好漢不吃眼前虧’。」
「那也不能他們神仙一嚇唬,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就連無極山都不去了,乖乖回去受蕭衍擺布和刑罰,那樣的話還不如死在這呢。」蕭寶卷抱著不計生死的決心,他湊近胡海狸的耳朵,「我們還有王母娘娘相助,怕什麼;再怕,哪怕是死,也得往前闖。你不去,你要保命,我自己來。」
「你等等,你先听我說。」胡海狸一把拉住魯莽的蕭寶卷,為他詳細解析其中利害關系,「‘遠水不解近渴’,王母娘娘的援兵還沒有到,我們先掛了,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一了百了,還有什麼可企盼的,豈不前功盡棄。」
並且給出解決眼前危機的上策,「你看著,等會兒我一向雷公電母他們說軟話,你就趁他們不備,催動飛毯越過他們去,把飛毯的速度飛到最快,我們繼續往南趕路。他們神仙要是追我們,一路逛追就一定不累嗎;我們可只是坐在飛毯上飛行,不耗費什麼氣力,可以一直以最快速度飛行下去,只要我們飛得比他們快,他們的雷電打不到我們身上,我們自己逃月兌他們的追殺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實在頂不住我們再求王母娘娘相助,天神、神仙可都是一伙的,萬一是雷公電母取得王母娘娘信任,讓王母娘娘認為是我們倆謊報急情,王母娘娘以後不肯再提供幫助,我們倆就徹底失去援助,損失可不小啊。再說,即便我們現在就發出求助信號,她收得到收不到,能幫得上我們多大的忙,都還不一定呢,‘求人不如求己’。」胡海狸思慮周密。
胡海狸的話句句在理,硬踫硬沒有任何好處,盡管低頭服輸不是蕭寶卷的本色,他終于肯沉默不語,也就是認可和依從了他的計謀。
胡海狸挺直身,抬起頭,跟天上的雷公電母對話,「你們神仙說話可算數,只要蕭寶卷肯回到陰間去規規矩矩做鬼,就放我們一條生路?」
「不只蕭寶卷,還包括你,你也得乖乖回到陰間去。」玉皇大帝和雷公電母本來不在乎胡海狸的存在,他仗憑萬年狐狸精的修為和武功在人間「橫行霸道」、「率意而為」、「為非作歹」還行,一個死去的狐狸精鬼不足為神仙懼,不過誰讓他一直跟蕭寶卷是一伙的呢,心眼兒多,詭計多端,不得不提防。
「如果我們不听你們的話,你們讓我們倆形神俱滅?」多耗一會兒功夫,也是給蕭寶卷充分的時間,想通服軟的事,和做好賽跑與逃命的準備。
雷公懶得再給出回答。電母一撇嘴,「這是玉帝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違背。」他們也不願意承擔與兩個鬼過不去的責任,並且表達出沒有商量的余地的意思。
「那,」胡海狸故作無奈和憂傷,「看來我們只有原路返回才行,多謝謝雷公電母提醒。你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回天了呢?」
「不忙,我們看著你們倆往北飛了再離開。」雷公電母不可能放心胡海狸。
蕭寶卷和胡海狸對視,他們倆在互相詢問對方的意見。雷公母電的話提醒了他們,他們一致臨時改變主意,「我們慢慢往北飛,等雷公電母不見了,再飛回來。為安全起見,盡量不要和他們硬踫硬起沖突。」
蕭寶卷和胡海狸的飛毯從容改變方向,折向北方徐徐飛行。
雷公電母真的不見了。整個天空如同他們出現前一樣黑暗,只有皎潔的明月和不斷地閃爍著的繁星掛在高天上,仿佛他們倆就沒有現過身,一點痕跡也不曾留下。
蕭寶卷和胡海狸不只一次回望西南方的天空,「你看,他們倆是真的走了吧?」必竟胡海狸作為狐狸精眼神尖銳、好使。「是啊,真的不見了,沒想到神仙這麼好騙。」兩個鬼劫後余生般很開心,很快折回向南的方向飛行。
胡海狸囑咐,「小心為妙,加快速度,趕緊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蕭寶卷催動飛毯。飛毯就象離弦的箭一般向正南方飛去。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聲巨響,仿佛是在兩個鬼耳朵邊炸開的,直接將飛毯中間炸出個西瓜大小的窟窿。幾乎就在同時,一道使蕭寶卷和胡海狸睜大眼楮都看不清楚東西的亮光擴展開來,把他們籠罩在電光中央,他們倆都有被電擊中的感覺。
雷公電母重新出現在高空中,他們齊聲怒喝,「大膽小鬼,居然還敢欺騙我們神仙,以為我們是這麼好騙的嗎?。」
原來雷公電母也有他們的算計,他們故意暫時隱了身,其實一直在監視與跟蹤蕭寶卷和胡海狸的行蹤,他們不可能輕易相信他們這樣痛快就被說服,要確保完成玉皇大帝交待的差事,不至于出現什麼大的差錯。
「再執迷不誤,就讓你們形神俱滅,鬼都做不成。」這是最後一次恐嚇,這樣還達不到目的,雷公電母就打算親自把蕭寶卷和胡海狸押解回到陰間去,他們才可以放心,不相信蕭衍不對他們嚴加管束。
「快呀!飛毯,快飛。」事到如今,只有催動飛毯以最快速度飛行,希望可以比雷公電母的腳程快很多,遠遠超過他們的追趕,勝利逃月兌他們的「追殺」。
怎麼可能呢,這種希望肯定只有落空。王母娘娘送給蕭寶卷用的飛毯是神仙之物、是寶物的確不假,也有它自己的靈性,的確是用來快速飛行的,非尋常物件可比;但是,比起神仙的神法仙術來還是有一定差距,甚至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不小差距,更何況還需要乘載兩個鬼保持平穩地飛行,它已經達到速度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