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棋逢對手
讓李瞬華意外的是，緹奇•米克的格斗居然有模有樣。
他手中的黑色蝴蝶時而張開翅膀，像盾牌一樣擋住李瞬華的劍，時而又合攏翅膀，鋒利的翅膀邊緣像巨大的斧子一樣攻擊李瞬華，有時候又會化作一道紫芒，從刁鑽陰險的角度向李瞬華刺擊。一時間居然和李瞬華打得不分上下。
李瞬華所知道的諾亞里，也就緹奇有點技術了。比起他那些只知道用蠻力碾壓的兄弟，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不過也只是「有點技術」而已，說起搏擊格斗，李瞬華才是專業的。
青銅劍像一條毒蛇一樣，險險地穿過了緹奇的蝴蝶盾牌，根本不和締奇的攻擊接觸。後發先至，劍尖像毒蛇的獠牙般刺向緹奇的咽喉。
緹奇被逼的放開了手中的武器，跳向後方躲避，嘴角卻露出詭異的笑容。
——
巨大的鋼鐵蝴蝶突然炸開，化作一群小型蝴蝶撲向李瞬華。
緹奇•米克手中的武器名曰地獄蝶，是千年伯爵制作的機械生物，平時就寄宿在緹奇的手中。
地獄蝶可散可聚，還有吞噬萬物的特性，原著里，驅魔師斯曼就曾被地獄蝶活生生地吃光了。
轟！
李瞬華手里飛出一團銀白色的雷光，地獄蝶還沒來得及散開就被包圓了，身上閃爍著 啪的電弧，變成了碎片，散落在地面上。
類似的回合，已經重復了很多次。
「哎呀，剛才那個就是‘感電手雷’嗎？」。緹奇微笑著，指尖又召喚出一只地獄蝶，「威力是不錯，可是你還有多少呢？我的地獄蝶可是還有很多哦。」
李瞬華無辜地掀開大衣，衣襟上掛著大大小小的手雷︰「很抱歉，讓你失望了。」
兩個青年大眼瞪小眼，突然忍不住放聲大笑。
第一次，遇到和自己一樣陰險沒下限的對手。
奧蘭達的月台此刻已面目全非，坑坑窪窪地，焦黑的土地上散落著細小的機械殘骸。
附近的警察都縮在候車室里，驚恐地望著月台上的兩個青年，舉棋不定。
其實倆人已經打得很收斂了，李瞬華僅僅是動用了青銅劍和手雷，緹奇也只是用了用寄宿在手中的機械生物地獄蝶。
月台已經被拆得七七八八，鐵道卻沒有損壞分毫倆人還是很講公德的。
不過奧蘭達的警察此刻衷心希望下一班火車永遠不要到來。他們很希望這倆禍害能同歸于盡，可惜兩個罪魁禍首這會兒卻在聊天。黑皮的那個還扔了一根煙給對面的白毛。
怎麼融洽起來了！警察們淚目。
「這煙不錯啊，可惜我不抽煙。」李瞬華遺憾地把煙塞進了口袋。
「不抽煙，人生就少了一大樂趣啊。」緹奇吐了個煙圈，還不忘慫恿李瞬華。
「找樂子的方式多著呢，看過電影嗎？」。李瞬華挑釁。
「沒有。那是什麼？」緹奇很感興趣。
「一種體驗別人人生的東西。」李瞬華手舞足蹈地跟緹奇介紹了下電影的形式。
「呵呵，听上去很有趣啊，」緹奇笑了笑，「不過我有更好的辦法。」
「諾亞的記憶」李瞬華輕聲說。
每個諾亞覺醒時，都會繼承諾亞一族七千年的記憶，繼承諾亞的力量和對神的憎恨。
緹奇眼楮亮了︰「李瞬華，你很聰明嘛！這麼快就明白我的意思了。你知道嗎？很久以前，人類聯合起來興建希望能通往天堂的高塔；為了阻止人類的計劃，神讓人類說不同的語言，使人類相互之間不能溝通，計劃因此失敗，人類自此各散東西。」
「嗯，巴比倫塔的故事，我知道。」
「每個人的語言都不一樣，你們怎麼能保證自己想表達的想法準確的傳達給其他人了？諾亞就不同，我們傳承的記憶和力量永遠都不會變質！電影，說到底只是人類為了彌補自己的缺陷，想出的可笑方法而已。」
李瞬華也笑了︰「老子居然會在這里和一個諾亞討論電影，真諷刺。不錯，人類的壽命和語言確實限制了我們智慧和經驗的傳承那你听過‘盲人模象’的故事嗎？」。
「那是什麼？」
「哈，你不是有七千年的記憶嗎？居然沒听過？那我就免為其難跟你普及一下好了︰一群盲人沒見過大象，用手去感知大象的樣子。一個人模到大象的腿，就說大象是圓柱子，一個人模到象牙，就說大象像胡蘿卜，一個人模到大象的肚子，就說大象的樣子就像簸箕」
緹奇的笑容沒了，他明白了李瞬華的意思。
李瞬華還在侃侃而談︰「我們是盲人，但我們可以和別人交流，也許一輩子都沒辦法親眼看到大象，但它在我們心里的形象會不斷修正，最後接近真實。而你們大象在你們眼里，是圓柱子？還是胡蘿卜？七千年的胡蘿卜，想想就搞笑啊，哈哈哈如果事實真如你所說，你又為什麼要努力維護自己那落魄工人的生活？不正是因為多了一種不同的視角嗎？」。
李瞬華的話說完了，緹奇反而恢復了笑容︰「沒想到區區一個人類居然能理解我的行為。沒錯，黑的一面和白的一面，都是我自己。兩面都擁有，才有趣啊，千年公都不明白呢」
「區區人類我這是被夸贊了嗎？」。
「李瞬華，可惜你不是諾亞，」緹奇有點惋惜，「殺了你太浪費了，為千年公效力怎麼樣？」
「好久沒跟人這樣吹牛扯淡了，好懷念大學時的宿舍生活啊」李瞬華也感嘆，「可惜我對男人沒興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那還真是遺憾呢。」
「閑話扯了這麼多，咱們還是回到正題吧。」李瞬華挖了挖鼻孔。
「好吧，這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嗯，代表‘快樂’的諾亞，你的能力又是什麼呢？」
「呵呵，千年公說的沒錯，你真的對我們很了解。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能力。」緹奇似笑非笑。
「哎呀，本來還想裝著不知道，陰你一把的，」李瞬華聳了聳肩，「我記得是穿透萬物的能力吧可以穿過一切物質什麼的。」
「哈，你居然真的知道。」
毫無征兆地，兩人又交上了手，圍觀的警察淚流滿面，這次火車站是徹底要不成了
沒了小心翼翼的試探，這次的交手凶險了很多，緹奇不再隱藏自己的能力，李瞬華的很多攻擊打在他身上的時候，就像穿過了空氣一般，落在了空處。緹奇完全不在乎李瞬華的攻擊，********的用地獄蝶往李瞬華身上招呼。
李瞬華也毫不示弱，之前只是象征性地丟丟手雷，現在則是火力全開。爆炎彈、冰凍彈、閃擊地雷、感電手雷、地獄烈焰月台變成了戰場，而他則是戰場的主宰。青銅劍被他收了起來，手持雙槍在戰場上游走，遠程壓制緹奇，不給他近身的機會。
于是躲在候車室的警察們悲哀地發現，好像這里也不安全了
「你這樣躲來躲去的樣子很可笑啊，李瞬華。」
「你身上冒煙的樣子也挺逗的。」
「哈哈哈，確實。你真是個不錯的對手，不過我已經沒時間了，現在該結束了。」
此時的緹奇距離李瞬華還有十步遠，這已經是他努力靠近後的結果了。
「就是現在！」
緹奇的左手五指像操控著傀儡線一樣撥動了幾下，李瞬華身體周圍的空氣像是被攪動的水，散發出紊亂的波紋。
「唔！！」
李瞬華的身形一滯，鼻腔和肺部明明還在工作，卻吸不到空氣了。
這是真空？
李瞬華很快就調整了身形，可緹奇已經借這個破綻沖到了他的身前。
「游戲結束。」緹奇眼中閃現著殘忍的光。
「天權，鎮。」李瞬華張口，卻沒有聲音。
「嗯？」緹奇直覺感到不妙，身體已經一沉，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李瞬華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揮劍刺向緹奇的後背。
「斬鬼神。」
叮當——
一只超越了之前體型的地獄蝶在泥土里掙扎——七星陣法的重力令它剛被召喚就摔落在地上了。
不過只需要一個瞬間就好，緹奇已經跳出了陣法之外，笑看著李瞬華。
匆忙之下布置的簡易陣法，只維持了不到二十秒就崩潰了。
李瞬華看著地上已經燃燒殆盡的血色符咒，搖了搖頭。
「好可惜。」
青銅劍的劍尖上滴下鮮血，這一次還是有收獲的。
「你的劍不是聖潔。」緹奇看著李瞬華。
「嗯，不是。」
「不是聖潔，卻能傷到我」緹奇笑了，「你身上有很多秘密啊。你其實知道我的真正能力吧？」
「嗯，‘選擇’嘛。可以選擇接觸或不接觸自己選擇的東西，甚至是空氣聖潔除外。剛才的真空區是你造出來的吧。不過練氣功的，誰不會個閉氣啊」
「呵呵，你果然知道，居然故意說錯我的能力，狡猾的家伙。」
「彼此彼此了，你剛才還不是裝的跟真的一樣，我說你的能力是穿透攻擊，你就真的表演地有模有樣的。」
短暫的冷場後，倆人忍不住又一次大笑。
「千年公說的沒錯，你真是個難纏的家伙，」緹奇好像看到了有趣的玩具，「可惜這次時間不夠了，期待下次見面。」
「走好，不送。」
緹奇揮了揮手，身後出現一道傳送門，他朝李瞬華行了一禮，優雅地走進傳送門，消失不見。
「有傳送門這麼方便的東西，還坐什麼火車啊。」李瞬華對這種皇帝微服私訪的行為嗤之以鼻。
「難纏？這話該我說才對吧？這次恐怕不好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