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最近的休整場所自然是山下的小村莊。
戰斗已經結束,躲在屋子里的村民已經陸續走了出來,有的人組織大家滅火、從搖搖欲墜的廢墟中救人,有的抱著死去的親人痛哭。
火焰燃燒木板的 啪聲、人們的呼喊聲、滅火時水汽的蒸發聲、兒童和婦女的哭鬧聲,毫無韻律地交織在一起,撕扯著人的神經。
當庫洛斯一行走進村子時,所以的聲音在那一瞬間似乎都消失了,村民們看他們的眼神像在看人類以外的事物。
庫洛斯等人來到了美玲一家的院落,美玲的爺爺還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
美玲哭著撲在了爺爺的身上。
「就這里吧,找張床把那小子放下。其他人去找點吃的。」庫洛斯大大咧咧地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情吃東西神田心里默默吐槽。
不過其他人對這個提議倒是很贊成。
黑色荊棘去找吃的了,林克和神田倒是留了下來,他們都有很多問題想問。
但庫洛斯板著臉不說話,他們也只好忍著。
院子里只听見美玲的哭聲。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庫洛斯元帥」林克走上前。
「男人離我遠點,又髒又臭的。」庫洛斯叼著煙。
真不愧是師徒啊,跟李瞬華一個德行
林克忍著不快向後退了幾步︰「我有幾個問題」
庫洛斯已經扭頭進屋了。臨走的時候還吩咐林克︰「讓她別再哭了,再哭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我要怎麼阻止她啊!」林克看向神田,神田抱著六幻也進屋去了。
「抱歉。」林克一記手刀,打昏了美玲。
屋子里,李瞬華躺在床上,愛莉亞迪坐在床邊看著他。
庫洛斯抽著煙,注視著自己昏迷的弟子。
神田也進了屋子,坐在靠門邊的地方,看著從大門外走來走去的人群。
抱著美玲最後跟進來的林克暗暗責備自己︰自己的任務是保護李瞬華,剛才居然讓一只惡魔守在他身邊!這可真是太失職了。
不過這只惡魔還真是惡魔中的異類,居然會舍身保護驅魔師,林克心里也覺得驚奇。
李瞬華,不,瞬華大人身邊還總是有令人吃驚的事發生啊。
庫洛斯默不作聲,其他人察覺到他的心情,也都識趣的不說話了。
「女人,」庫洛斯開口,「我的弟子被紅衣主教襲擊的時候,你也在場吧?」
「是的」
「把過程告訴我,詳細點。」
于是愛莉亞迪開始復述那一天發生的事。
林克還好,很多事他早就知道了。門口豎起耳朵的神田就沒那麼淡定了。
紅衣主教襲擊李瞬華?聖潔暴走?李瞬華殺人?
每一件事都是顛覆驅魔師三觀的好不?
原來那一天,李瞬華的精神失常不是我的錯覺!
難怪這個家伙一直都瞞著我!聖潔原來是這種危險的東西嗎?真是個白痴!
不過,換了自己,恐怕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我們是一樣的人啊呸!神田啐了一口。
漫長的講述,這期間黑色荊棘也回來了,庫洛斯邊吃食物邊听愛莉亞迪的講述,看得出他確實很餓了,似乎是趕了很遠的路。
「對不起,瞬華。本應該由我走在前面的。」庫洛斯說。
對于聖潔的進化規律,庫洛斯是知道的。
普通型,結晶型,完全體——這是聖潔的正常進化軌跡。
每進一步,威力更大,但驅魔師的自我意識也會被影響地更深,直到被聖潔吞噬。
其實和諾亞一族身上的基因沒什麼兩樣,不同在于聖潔是裝備,可以選中的人更多,不像諾亞一樣,最多只有12人。
庫洛斯一直關注著李瞬華的狀態,可他忽略了一樣︰李瞬華是直接由結晶型聖潔達到百分百的同步率的。
李瞬華的實力成長地要比一般驅魔師快得多也更加不穩定。
「該死的十四,這麼重要的信息居然沒跟我說!」庫洛斯忿忿地罵了一句。
十四?那是誰?林克若有所思,神田心里打起了問號。
院子里傳來的嘈雜聲打破了屋內的凝重氣氛。
來者是一群村民。
老村長死了,村子里群龍無首,經過大半夜的時間,終于把火撲滅殆盡,安置了無家可歸的同伴。
空閑下來的他們,終于有時間追究到底是誰的責任了。
有人揭發說,那些殺人的惡魔是為了美玲的水晶球而來的;有人應和著,說看到了李瞬華和林克在村子里殺人
「所以,你們想讓我們離開?」庫洛斯似笑非笑。
「是、是的!」為首的村民戰戰兢兢,在身後人的支持下,鼓足勇氣答復庫洛斯。
「嗯,正好也吃飽了,我們走吧。」庫洛斯平靜地起身往外走。
庫洛斯的的態度令村民驚訝,沒想到這個外表可怕的男人這麼好說話。
神田等人倒是沒什麼意外。屋子里的驅魔師都或多或少受過這樣的待遇,早已習以為常了。
唯一可能會感到難過的小女巫美玲,現在還在昏迷中。
一行人背著李瞬華和美玲,慢慢走到了村莊外。
「看他們急匆匆要走的樣子,果然是心虛了吧!」村民里有人小聲議論。
「害死了我們那麼多人,就這樣一走了之了。」
走在最前面的庫洛斯回頭,瞄了一眼嘰嘰喳喳的人群,議論聲頓時戛然而止,人們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雞。
「其實把你們給瞬華當補品也不錯」庫洛斯低聲說了一句,再也不看村民一眼。
直到庫洛斯等人漸漸走遠,村民才重新議論紛紛。
「庫洛斯大人,瞬華大人的傷」林克有點擔心,李瞬華現在還昏迷著。
「啊不用擔心,他只是失血過多,找個地方給他輸血就行了。」庫洛斯倒是一點都不緊張。
「失血過多?」
「被聖潔操縱的狀態下,他的攻擊是消耗血液的。」
「原來是這樣!那還不知道瞬華大人的血型」
「無所謂,」庫洛斯的笑容突然消失了,語氣變得有點凝重,「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血液只是養料就是惡魔之血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