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無憂同司馬曜說要靜靜之日起,已經整整過去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里無憂沒有再見過司馬曜,他連著一個月沒有回王府了。無憂說不出了什麼感覺,即便過去一個月了,她也沒有理清自己的思緒。」無憂。」陰姝的聲音準時在門外響起,這一個月陰姝兄妹都住在忠王府。陰澈晚上時時常不見人影,據陰姝說她哥哥晚上一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妓院渡過的,對此無憂除了笑笑以外倒沒有別的意見。陰姝這些天倒是很老實,不怎麼出門,每日到時候就到她院子逛逛。
起初無憂還會招呼一下,後來見她天天來,無憂也就不管她了。陰姝是一個很能自娛自樂的人,每日到她院子指點指點綠蘿的鞭子,然後就是自己在一旁講述她的事情。
無憂是個很好的听眾,每次都是陰姝一個人講,無憂是不是的應上幾句。江湖兒女不拘小節,魔教的人更是如此。陰姝兩兄妹自幼就被家人給踢了出來,走南闖北到過不少的地方。
听她說她到過草原,走過荒漠,還去過戈壁,四國她走了一大半。無憂不由覺得有些艷羨,自己好似除了去過南域以外好似哪兒都沒有去過。听著陰姝的描述,她也想去走走,看看各國的風光。
「阿姝,你為什麼不去找二哥?」無憂好奇的問道。一個月了,陰姝竟然從來沒有去找過二哥,這讓無憂覺得很意外。
「我在這里吵著你了?你要趕我走?」陰姝開玩笑的看著無憂,見對方一臉的認真她才正色的說道︰「我知道現在不能去找他。現在的局勢是個人都清楚,三王爭位,還不知道結果是什麼呢。你們父親身居高位,這個時候若有些風吹草動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的。」
無憂聞言有些欣慰,原來以為陰姝自幼長在魔教,對官場這些彎彎繞繞不清楚,難免會吃虧,卻不想她竟看的如此透徹。現在曜與兩王的爭奪越發白熱化了,曜雖被勉強立為了太子,可是他的路卻走得十分艱難。
因為他的寒毒可能終生不會有子嗣,這讓很多支持他的人都轉而改為支持其他兩人了。子嗣關系著國之命脈,一個不能生育的皇帝是誰都不希望見到的。現在除了鳳家和正宣帝還支持著他,其他大臣多數已經投靠秦王與月王的懷抱了。幸而之前他在軍中和民間人氣頗盛
,不然現下越發艱難。
以前是因為想保全鳳家想讓司馬曜當皇帝,現在無憂卻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希望他坐上那個位置了。帝王的路是孤獨且血腥的,真正坐在那位置上的有幾人能真的舒心呢。
不想再去這些煩人的事,無憂便提議帶陰姝出去走走,畢竟她來京城這麼多日,還未好好轉轉。陰姝無所謂的點點頭,在她眼里京城可比不上其它地方逍遙,約束太多,不過轉轉也好。
既然約了陰姝,無憂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的不帶上傾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無憂覺得傾城要麼隱藏太深要麼就真的沒有問題,總之平日里她總是呆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偶爾來找她說說話,也是說些無關緊要的事。這讓無憂對她的芥蒂少了許多。
三人相約出了門,此時雖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但是街上已經有很多賣年貨的了。馬車上的傾城和陰姝對那些東西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無憂見此,只得吩咐車夫停下馬車,三人改為步行。想著陰姝功夫不弱,無憂也就沒有帶旁人,讓車夫等隨侍先行回府了。
「師嫂,這個是什麼?」「無憂,我們買這個。」一路上無憂的頭覺得快炸了,陰姝和傾城不停的在同她說話。逛街果然是女人的天性,竟然能讓完全不同的人和睦相處起來。本來陰姝一直不怎麼喜歡傾城,今日因著出來,兩人竟說了不少的話。從年貨到衣服,再到吃的,竟然還不至于冷場。
無憂漸漸覺得不能融入她們了,傾城問她的東西她十之**都不知道是什麼,因為她從來也沒有玩兒過。至于陰姝要買的那些東西無憂更是覺得無言以對,堂堂魔教副教主竟然買的都是一些木偶,泥人。無憂跟在她們二人身邊總覺得自己如那垂暮的老人一般,看著兩個小女孩兒挑選東西。
女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在逛街這件事上表現的最為突出。陰姝不用提,內力深厚,逛半天街對她實在算不得什麼。可是無憂卻不得不佩服傾城,平日里柔柔弱弱的,逛起街來卻一點也不含糊。一上午過去了,竟然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絲的疲態。
在無憂的堅持下兩人終于同意先用午膳下午再逛,無憂聞言只得無奈的搖頭。這事都怪她自己,好端端的提什麼逛街。以前在鳳府的時候,她都難得出來一次,因為她實在沒有那個體力可以陪鳳無雙逛一整日。」無憂,你怎麼什麼都不買。」陰姝和傾城在等上菜之余還不忘欣賞自己的戰利品。她們清理了一番,發現無憂什麼都沒有買。
「我什麼都不缺,不知道買什麼。」無憂喝了口茶,覺得渾身都舒爽了。「師嫂,我是不是買太多了?」傾城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大包東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無憂。
「你喜歡就好。」無憂表示無所謂,傾城買的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多是一些小玩意兒。雖然無憂不知道這些有什麼好玩兒的,不過每個人喜歡的東西不同,無憂自然也不會多言。
「師嫂,你別笑話我。我從小就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可是我自小沒有母親,父親將我拉扯大,又要照顧我,還要替我治病,難免疏忽些。何況爹爹本就是男子,也不知道女兒家的心思,自然不會想起給我買這些東西。」傾城拿著一個小撥浪鼓,眼里說不出的欣喜。
無憂看到傾城那不加掩飾的開心,頓覺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傾城的眼神做不了假,她這一刻的純真也不是裝出來的。也許真的是自己太敏感了,無憂暗暗想到。
「我有母親也過得同你差不多。」陰姝想起自己那不負責任的母親便是一陣頭痛。有誰見過將兩歲孩子拋下獨自去游山玩水的父母?很不幸,他們的父母就是這樣的人,她和陰澈剛滿兩歲,便被娘親扔給教中長老。他們兩人拍拍**走了,一走就是一年多。回來呆了幾個月,兩人又玩起了失蹤。所幸這麼多年,她和陰澈也早已習慣了。
「陰小姐你還有一個疼你的哥哥啊,而我。」傾城說到這里情緒明顯低落了許多。陰姝自然知道傾城父親的事,此刻見她難過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傾城還有你師兄和我啊。」無憂拿起一串糖葫蘆遞與傾城。傾城接過,不自覺紅了眼眶,眼里噙滿淚水,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無憂暗嘆幸好自己是女人,傾城的這幅姿態恐怕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擋的住-
「好了,吃飯。吃完咱們繼續。」陰姝一擼袖子,豪情的說道。傾城聞言噗嗤一笑,無憂則是忍不住低嘆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她今日可是深深體會到了。
三人剛用完膳下樓便踫到無憂極其不想見到的一人,那人攔在樓梯口緊緊看著她。攔住她們去路的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月王司馬月。
「讓開。」時至今日,無憂對他也沒有半點客氣。她同月王可謂嫌隙頗深,先是他幾次三番出言挑釁,後有那夜攔殺,無憂對司馬月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時至今日你為什麼還要呆在他身邊?他此生不會有孩子的消息你不知道嗎?」。司馬月望著這個他想了良久的人,一陣惱火。
「閉嘴。」听到四周明顯傳來的抽氣聲,無憂便恨不得將司馬月的嘴縫上。司馬曜的事雖然大多數人已經知道了,但是還沒有誰在大庭廣眾說出來,他這是要將司馬曜逼入絕境嗎?
「我等著你來求我。」司馬月緩緩的挪開身子讓出一條來。他冷冷的看著無憂自他身旁走過,他很想伸出手去抓住她。但關鍵時候,他還是忍住了。沒有太久了,成敗就在這些天了。他要讓無憂後悔她之前的選擇,他會讓她看到最後的勝利會是屬于誰的。
出了賽天下的大門,三人也沒有了繼續逛的興致,極有默契的一同往忠王府走去。「無憂,剛才那個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陰姝第一次听到關于司馬曜可能此生不會有子嗣的事情,她雖知道這事不便相問,但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她和司馬曜關系還算不錯,現在因著無憂這層關系,她更不可能不管。她也是想知道這事是否屬實,如果是真的,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天下這麼大,奇人異士這麼多,興許能找到解決之法。
「據說是真的。」這事被司馬月一鬧,想要隱瞞下去也難,無憂也不再隱瞞。「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陰姝一臉的吃驚而傾城則是一臉的擔憂。
「先回去再說。」街上不是談論這些的地方,無憂三人加快速度往王府走去。
這兩天有點卡文了,在糾結後面的情節是虐一點好,還是溫馨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