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白芷和綠蘿兩人一進門,便給無憂跪下了。「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你們知道我不興這個。」白芷和綠蘿聞言卻沒有動,仍然跪在地上。
「怎麼?不願听我的話了?那你們還來見我做什麼?」鳳無憂淡淡的說道。白芷和綠蘿聞言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她們怎麼忘了自家的主子從來是說一不二的人。
「綠蘿,你出嫁我都沒有能參加,都沒有給你準備一份像樣的嫁妝,你不會怪我吧?」還未等白芷和綠蘿開口,鳳無憂便開口說道。在她的內心里,一直把這兩個丫鬟當作自己的姐妹來看待的。當得到綠蘿同承影成婚的消息時,無憂是很為綠蘿感到開心的。
綠蘿的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小姐,你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怪你,可是,小姐,六年了,你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消息,說你還活著。」綠蘿控訴的看著無憂,無憂不由一嘆,這丫頭直爽的性子還是沒有改變。
「我一直沒有在秦月,這幾年里,我去了好多的地方。不僅是你們,連父親他們我都不敢聯系。卻不想,這一躲便是六年。」無憂對自己的假死逃離也是十分愧疚的,可是當日形勢所逼,容不得她選擇。
「你既然已經成了婚,還有了孩子,那便同承影好好過。承影是個老實人,你別欺負她。你都當娘的人,這急躁的性子還是該收一收了。」鳳無憂語重心長的說道。
綠蘿一听卻慌了,︰「小姐,我要在你身邊伺候你,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你不要不要我。」
鳳無憂一听卻冷聲道︰「胡鬧!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以前嗎?你伺候在我身邊,那承影怎麼辦?你的兒子怎麼辦?」
原以為自己說了這一番話,綠蘿便會打消這個念頭,哪知卻听綠蘿說道︰「小姐,這些我早就想好了。我早就不想要承影跟著司馬曜了,他以後便同一樣跟隨在小姐的身邊,至于我兒子,那更好辦了。等他長大了,就讓他給小少爺當個隨從也好。」
听了綠蘿這一番話,無憂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關鍵綠蘿還不認為自己的這番打算有何不妥,反而在那沾沾自喜。
「綠蘿,你的這些打算你有問過你的丈夫問過你的孩子嗎?你有問過他們是不是想要這樣的生活?承影跟著司馬曜多年才有如今的地位,他又如何會拋棄他的前程拋棄他的地位?即便他願意,那你是否想過你的孩子長大是否願意做一個家生子?他以後長大了知道你今日為他做下的決定,會不會埋怨你?」沒有想到過去這麼多年,綠蘿依然這麼的天真。無憂不得不說重話點醒她。
「我。」听了無憂的話,綠蘿變得不確定了。是的,承影是否能拋棄一切呢?若是他能拋棄,那就不會在自己如此討厭司馬曜的情況下,依然追隨司馬曜左右了。那麼,自己又該怎麼選擇呢?以往她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便是小姐,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丈夫有孩子了。她不能再以自己意志為主了,她要多考慮他們的感受。
見綠蘿陷入了沉思,無憂也沒有打擾她,是時候讓她想想清楚了。她轉過頭看著一言不發的白芷,嘆了一口氣道︰「我原以為你看上的是魚腸,卻沒有想到竟是他。」
眼見白芷又要跪下,無憂抬手阻止了︰「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這有什麼呢?你愛上司馬曜也是正常的,他確實有那樣的資本。」
白芷听完無憂的話後,眼中噙滿淚,她抬起眼眸望著無憂︰「小姐,你相信我,我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若你沒有離開,我便打算將這個非分之想帶入棺材,不讓任何人知道的。至今,皇上都不知道我愛慕與他。你離開我,我看著皇上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中不忍,才想著追隨在他的身邊。即便你不在了,我依然沒有想過自己要取而代之,因為我知道皇上的心中只有你。」
無憂搖搖手,「我方才已經說了,任何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我同他已經不再一起了,你又何必再顧忌我呢?」
白芷卻猛地跪了下來︰「不,小姐,無論你與皇上日後是否還在一起,在我心中,皇上便是小姐您的,我不會去爭,也不能去爭。若我那般做了,我還是人嗎?」。說完,白芷便痛苦了起來。
無憂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白芷和綠蘿,一個沉穩,一個急躁,她從來沒有擔心過白芷,她相信白芷會將事情都處理的很好。白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司馬曜的呢?為什麼自己竟然毫無所覺。枉自己平日總覺得對她們了如指掌,卻不知道白芷心中所想。
過了良久,無憂才道︰「好了,白芷,你也起來吧。你們兩個都不要對我心存愧疚了,現在你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看著你們這樣,我很開心。日後,你們便做我的姐妹吧,我歡迎你們隨時來看我。綠蘿,過兩日等我精神好些,我去看看你的孩子。孩子都那麼大了,我還沒有見過呢。」
白芷和綠蘿聞言,對視了一眼,齊齊喚道︰「小姐。」無憂抬手打斷她們的話道︰「你們知道我做的決定不會改變,若是你們不同意,那麼日後我便不再見你們了。」
白芷和綠蘿聞言,趕緊住了嘴。她們知道小姐這話絕不是威脅她們的,既然如此,還不如先這麼著。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幫我喚一下千度。」無憂還有一些大長老的事想同千度說,所以當下便道。
白芷和綠蘿點點頭,退了出去。不多時,千度便來了,「你剛醒多休息一下,有什麼事不能明日說嗎?」。千度看著無憂,不贊同的道。
無憂搖搖頭,︰「我沒事。想必你也知道大長老還活著了,我倒是很奇怪他是怎麼活下來的。這個人太過陰狠了,現在他的手上還有隱族至寶骨笛。現在他還不能完全掌握骨笛,若是有一日,他能完全控制骨笛了,那將會帶來不可預計的災禍。」想到逃走的大長老,無憂便覺得如鯁在喉。
千度倒沒有無憂的那些擔心,︰「憂兒,你多慮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發揮骨笛的功效的。大長老手執骨笛多年,卻仍未研究通徹,這與他自身的天分也有關系。還有一部分原因便是我同你說過的本心。只要你的心夠靜,夠純,便能同那些動物交流。這麼多年,我見到的人中,做的最好的便是你了。你身上有股氣息,讓那些動物自然而然的喜歡與你親近。更何況,再退一萬步說,他便是掀起了大亂,那與我們又有何關系呢?」說到這里,千度緊緊的看著無憂,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若是旁人听到千度說出這麼一番冷血的話,定然會覺得十分訝異。可是無憂卻不然,她同千度一起生活多年,深知他是一個心冷之人。若不是他關心的人,他會任由那些人死去而置之不理。這同他一貫溫柔的外表極不相符。
千度見無憂臉上未有任何表情,不由有些挫敗的道︰「怎麼,經歷了這次的事情,有什麼想法?司馬曜不處置那人,你又準備怎麼辦?」
「重要的不是傾城,而是她身後之人。千度,你知道嗎,我第一次從一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了壓迫與心驚。我很想知道大長老與傾城的背後之人究竟是誰,仿佛他對我與司馬曜都十分的了解。你說他會是誰呢?」想到那個只露過一面的神秘人,無憂不由眉頭緊皺。
「擔心什麼,他既然對你動了手,想必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時候你還怕揪不出他來嗎?好了,你早些休息,什麼事都等身體養好了再說。」千度說完便朝門口走去。
行至門口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其實我現在很關心的是,若你同傾城對上,司馬曜會幫誰?你說呢?」
他沒有等到無憂的答案便出了門,留下無憂一臉沉思。這個問題她沒有答案,她也想知道若是自己執意找傾城尋仇,司馬曜會怎麼樣。
皇宮中,正殿屋頂上,陰澈正陪著司馬曜在飲酒,「你不去看看鳳無憂的情況?」陰澈喝了一口酒,看著司馬曜。
听到無憂的名字,司馬曜的手一頓,「不去,她的身邊不差人。」司馬曜的這話說的不免有些賭氣。
她的身邊怎麼會少了人關懷呢,有愛護她的兄長,姐妹,有心疼她的兒子,還有那個他。千度,這個自己一直視為大敵的人,這六年里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今日千度以塤和音的那一幕,生生刺痛了司馬曜的心。
他們也許不知道那一刻他們二人是有多麼的默契,在那一瞬間,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了他們二人一般。這次也是無憂通過鳥兒對千度傳遞消息,最終才讓眾人找到她的。司馬曜覺得在千度面前,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不能替她看病,不能找到她,不能保護她,現在連仇都替她報不了。現在的他如何有顏面出現在無憂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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