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女謀江山 第六十一章 瑯玕盛妝

作者 ︰ 納蘭烙烙

「花蕊怎知子瞻去過蜀中,在青神縣中岩做喚魚池與王弗定下終身?怎知飛來鳳?」蘇軾瞪大眼楮,不可思議道。

「本夫人,未卜先知。」蘇洛冉神秘一笑,看向炘炎,炘炎點點頭甚為滿意蘇洛冉的說詞,心中也知道,恐怕洛兒那個時空的蘇軾便是如此,想不到他這個時空的蘇軾也如此,看來他要好好栽培一下蘇軾不可了,炘炎笑意逐漸加深。

「真的嗎?」。蘇軾憨厚的撓了撓腦袋,傻乎乎的問道。

「難不成本王的王妃會說謊?你呀別想了,去那些翡翠給本王和王妃看看,本王是來給王妃挑選金步搖的。」

蘇軾看了看蘇洛冉一臉神秘,炘炎一臉高深莫測,又撓了撓後腦勺,憨憨的點頭出去拿翡翠去了。

蘇洛冉看向炘炎,炘炎了然道「如此人才,本王必定栽培。」

「希望,你不是他仕途坎坷的根源。」蘇洛冉微微皺眉。

「怎麼會呢。」炘炎笑得很是嫵媚。

蘇洛冉端起炘炎的茶杯喝了起來,心中感慨萬千,到底是蘇軾太年輕了,微微唬一下就當真,有點有失文豪的風采呢,呵•••••••

蘇軾不一會就帶來了琳瑯滿目的珠寶,蘇洛冉看了看,不甚多感興趣的說道「子瞻,你帶來的雖都是奇珍異寶,卻恰恰俗了。」

蘇軾不解的看著蘇洛冉「為何?」

「翡翠華美,可惜媚俗世間;紅玉珍奇,可惜凡俗世間;珊瑚奇缺,可惜庸俗世間。」蘇洛冉搖了搖頭「都不好。」

「那花蕊夫人,什麼才是好的?」蘇軾鼓著腮幫子問道,顯然有些生氣,不曉得蘇洛冉如此挑剔。

「《本草綱目•金石部》︰「在山為瑯玕,在水為珊瑚。雲,開明山北有珠樹。雲,曾城九重,有珠樹在其西。珠樹,即瑯玕也。此乃神之物,當得最佳。」蘇洛冉點點頭,點名要瑯玕。

「瑯玕?」蘇軾,莫名其妙「這可是傳說的東西。」

「瑯玕,又名火齊珠,玫瑰也。紅若熾火,燦若繁星,果實如珠,搖曳生輝。自然是紅樹綠果了。」蘇洛冉笑眯眯的說道。

「紅樹綠果?難不成要紅玉做樹干,翡翠做果實?」蘇軾張了張嘴,乖乖這得花多少錢哇。

「哎,朽木不可雕。」蘇洛冉搖了搖頭看向炘炎「相公覺得呢?你覺得用什麼來做比較好?」

「紅色?瑪瑙為樹干。綠色?翡翠做果實。」炘炎皺著眉頭思考。

「哎,相公敗家了。」蘇洛冉搖了搖頭說道「最便宜的琉璃做樹干,最廉價的碧玉做果實。要純色的紅琉璃,要雕琢淚滴狀的碧玉。商家貴在童叟無欺,但商家更貴在智在獨此一家。」

「娘子做瑯玕是為了?」炘炎點點頭,覺得這個做出來的成本很是不錯,只是不曉得他家娘子意在何為?

「裝點華宴。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游伎皆李,行歌徑落梅。金吾夜不禁,玉漏莫相催。正所謂火樹銀花不夜天,當此景,應此景,方顯熱鬧。」蘇洛冉笑的極其狡黠。

「哦!在滄浪國主的華宴上配合孔明燈的?」炘炎馬上心領神會。

「正是」蘇洛冉心里給了炘炎一個大大的贊。

「不如在這瑯玕下面放走馬觀花燈做底座,真正的火樹銀花。」蘇軾提議道。

「你能做出來?」蘇洛冉挑眉,有些不信。

「既然花蕊夫人有幸讓子瞻向皇族展現新的玉石觀景,子瞻自然余力不逮,全力以赴。」蘇軾似乎明白了蘇洛冉要做什麼。

「只是瑯玕略顯粗糙,子瞻還要多備一點才是。」蘇洛冉笑著提點著,等蘇軾問出下文。

「子瞻請花蕊夫人多家提點。」蘇軾作揖道,很是敬佩。

「火樹銀花不夜天。我的火紅之樹有了,但是銀花缺獨獨沒有,這不是遺憾?」蘇洛冉抿嘴而笑「銀花,晶瑩剔透,純白無暇,當得和田玉的美稱。既然是銀花,必然與白色匹配,不如就白蓮睡池吧。把這和田玉雕琢成白蓮的樣子,放在走馬觀花燈的底座上面,做成白蓮睡池的樣子,不更顯意境?」

「是了,是了,如果在上面放著睡蓮,景逸中有著仙氣,靜逸中有著悠然,精藝中有著卓越。」蘇軾連連稱好,嘆著蘇洛冉的學識,也嘆著蘇洛冉的創意。

「那子瞻還不去安排,我下個月初一要拿到這樣的貨物20件,這可是咱們天元售賣給滄浪的國貨,你這點碧朱就是我滄浪的玉石軒,這一次在眾國必要一鳴驚人才是。」炘炎語重心長的接過蘇軾的話,囑咐著蘇軾莫要高興太早,要提示著蘇軾,點碧朱要歸為皇商一脈,以後恐怕要跟他玉王夫婦多多合作了。

「子瞻謹遵玉王吩咐。」蘇軾眉開眼笑,想著以後秉承皇商一脈,蘇家玉石必將借此華宴名揚四方,甚是開心。

「娘子,你自己的首飾如何?」炘炎同樂不可支的蘇軾點了點頭,溫柔的看向蘇洛冉。

「首飾?」蘇洛冉才想起自己來點碧朱做嘛的,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今天是自己挑選首飾的日子。

「首飾。」炘炎點頭。

「孔雀金步搖,紅色流蘇垂腰際,綢帶飄然亦飄搖,倩影婷婷翩翩來。相公照著我這個意境,為娘子我畫一對金步搖,做娘子的華宴首飾如何?」蘇洛冉看向炘炎,笑意盈盈。

「好。」炘炎轉頭對蘇軾說道「筆墨伺候。」

蘇軾連忙喚來小廝取紙筆而來,鋪開熨平,等炘炎作畫。炘炎緩緩研磨,執筆遲疑片刻,看著笑意盈盈的蘇洛冉,想著上次粉蝶如意的樣子,靈機一動畫出了孔雀收尾側面觀的金步搖,孔雀尾部串著粉蝶如意,孔雀的嘴部喊著小巧的一個蘇字,孔雀的腳部踏在雲彩上,似飛似走。在金步搖的旁邊,只見炘炎又畫出另一只孔雀,信步雲中,尾部隨風而搖,在孔雀的腳部串著玉玦,在孔雀的嘴部叼著炎字。蘇洛冉笑眯眯的看著炘炎作畫,很是幸福,旁邊的蘇軾看著作畫如行雲流水般的玉王,嘖嘖稱贊。一氣呵成的作畫,有著鐵畫銀鉤的功底,有著勾勒描繪的手法,有著遠黛如山的意境。炘炎一筆畫成,放下毛筆吹干墨汁,看向蘇洛冉,深情而又自得的問道「可好?」

「甚好,只是這孔雀,我希望通身為朱,配得上相公這一身朱色,丹紅灩灩。」蘇洛冉點點頭,很滿意炘炎的畫中簪。

「子瞻,你拿著這幅圖一起準備吧。我玉王妃的孔雀金步搖,我玉王的孔雀玉佩定要做成朱紅灩灩。」炘炎拿起宣紙遞給蘇軾,輕聲拍手,清影翻身而入,在炘炎的暗示下將定金交予蘇軾。

「玉王這是••••••」蘇軾看著手里的定金,甚為尷尬。

「商人行商,必要定金。收著。」炘炎話也不多,直截了當的打斷蘇軾接下來的客套話。

蘇軾見話到此處,便喚來小廝去安排。回頭對著蘇洛冉說道「花蕊夫人幫了弊店一個大忙,令弊店蓬蓽生輝,不知可否持令入我點碧朱,成為點碧朱的東家呢?」

「也好哇。」蘇洛冉笑道「出嫁隨夫,這持令就交予炘炎把。」蘇洛冉看向炘炎,用一句出嫁隨夫圓了炘炎的面子,也暗示了炘炎已經被她蘇洛冉納入心底。

「娘子如此抬愛,為夫肯定竭盡所能。」炘炎心中涌上一陣狂喜,要不是礙于蘇軾在場,定要抱住自己娘子好好吻上幾回。

「如今快到黃昏,子瞻不如隨我們一起去這泉州最好的酒肆吃酒如何?」蘇洛冉邀請蘇軾一起去吃酒。

「子瞻從之。」蘇軾欣喜的接下了邀請,卻讓炘炎一陣面黑。

「那還等什麼,還不趕快去泉州第一酒樓——酉木時」炘炎拉過蘇洛冉就率先離開。

蘇軾看著相攜而走的兩人,心中一陣痛惜,如若一見鐘情,何必一地相思?如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心中不是滋味,卻也無法排遣,畢竟玉王才是花蕊夫人的夫君不是?苦笑隨著臉上漫開,是他想多了,也多想了。

馬車緩緩而馳,炘炎黑面不改,看著蘇洛冉滿是幽怨,期期艾艾好不可憐惹得蘇洛冉掩口悶笑。炘炎見自家娘子無心無肺的嘲笑自己,頓時記恨起多事的蘇軾起來,撩起窗簾看向後邊尾隨的馬車,眼神如刀,刀刀扎入後方馬車。蘇洛冉見炘炎如此,不禁搖頭,素手輕搖炘炎,讓炘炎注意力轉向自己。炘炎感受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捉緊,回頭看向蘇洛冉,又換上一副怨婦的表情,甚為哀怨,似待蘇洛冉好生安慰自己,又似嗔怨蘇洛冉把獨處的好時光生生破壞殆盡。

「相公,娘子我很是好奇,這酉木時酒樓的樓名,不知相公可以為我解惑嗎?」。蘇洛冉滑入炘炎的袖口,握緊袖口下炘炎的手。

炘炎挑眉,看著十指相扣的雙手,頓時陰霾一掃,嘴角揚起「酉木時,三種意義也。一者,酒菜室,是說這里是飲酒吃菜的地方,這是大家都常知曉的。一者,酉時晚餐之時也,酉時木筷乃是大家三餐之規,這酉木時妙就妙在酉時才燈籠掛起,名菜上席,其余時刻都只能吃些家常菜,時間與其他店鋪甚為不同。一者,酉木時有一特色之處,乃是雅閣。娘子可知是什麼?」

「哦?這酉木時倒是個精明人兒開的飯店。雅閣特色是什麼?」蘇洛冉依偎在炘炎的懷里,陪襯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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