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一片紅艷艷,映著眾星璀璨的星空,喜慶了燈節,熱鬧了時光。炘炎抱著蘇洛冉騎著驄嶸找到了一個僻靜優雅的旅館住了下來,一切安頓好以後,炘炎拉著蘇洛冉走向潮流不息的人群。
街頭兩側的燈籠隨著風微微飄起,炘炎緊緊牽著蘇洛冉的手,陪著蘇洛冉看著美不勝收的燈籠,欣賞著人間上元燈節時。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看著繁華,感受著世間的情意綿綿,欣賞著人間的喜怒哀樂。
雨慢慢的飄了起來,炘炎撐起手中的傘,幫助蘇洛冉當下雨絲「娘子,你知道嗎,岳父曾對我說過一把油紙傘,擋下萬千雨絲,雨不落身,鞋亦不濕,便是最好。當時為夫甚為不解,如今為夫想來,岳父還是說的甚有道理。」
蘇洛冉挽住炘炎的胳膊,揚臉笑起「哦?不知當時你是如何回答我父親的?這擋下萬千雨絲,既取?蕖?懟? 荒愕筆輩喚猓?氡嗇閿心愕南敕 !包br/>
炘炎俊臉微微一紅「娘子,真的要為夫說嗎?只怕這答案不是你所想的,那時你夫君我尚不知自己的心思,故而胡亂作答,現在想來為夫都想抽自己好幾個大耳刮子呢。」
蘇洛冉拍了拍炘炎的俊臉,微微一笑「那我更是好奇了。說來听听。」
炘炎有些為難「真要听嗎?」。
蘇洛冉看炘炎有些為難「莫非你當時希望我獨當一面?」
炘炎握緊傘柄臉上有些燥紅,尷尬的點點頭。
蘇洛冉有些生氣,一個小粉拳打在炘炎的胸上「那時你就當我是個男人使喚了?」
炘炎悶哼一聲「那時為夫實在該死,娘子莫氣。」
蘇洛冉言辭義正的說道「你當時怎麼說的,老實交代!」
炘炎有些畏懼的說道「娘子,也沒什麼啦,還是別听了。」心里卻更加悔恨,干嘛自找麻煩,讓娘子想起舊事,自己找了個十足的挨罵。
蘇洛冉頭偏向一邊「那我還是明兒就會珍洛小聚好了。」
炘炎立馬著急了起來「可別,娘子,我們好不容易有了獨處的機會,怎麼可以這麼輕易放過,是不?我說還不行嗎?」。
蘇洛冉聚精會神的盯著炘炎,看的炘炎有些心虛的別開眼「公玉炘炎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炘炎縮了縮脖子「也沒什麼,娘子,真的。我就說一但雨下瓢潑,何人能不濕鞋。」
蘇洛冉心中是氣惱的,但是看著眼前的夫君如此畏懼和擔心的模樣又硬生生的壓下了氣惱,是啊,那時的他們還沒有深愛彼此,至少那時的炘炎還沒有對自己如此執著和深情。
如若是自己站在炘炎的位置,怕是自己也會希望正妃有著穩住乾坤獨當一面的能力。
如若是自己站在炘炎的位置,怕是自己也會希望正妃有著乾綱獨斷攜手未來的才能。
如若是自己站在炘炎的位置,怕是自己也會希望正妃有著左右逢源化事為無的技能。
蘇洛冉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夫君也沒錯,如若是我,我也會那麼說。而且我也不覺得我是依附他人的那種紅粉胭脂,只知爭風吃醋不知外部風雲突變。雨下漂泊,誰人不濕鞋?想在雨水泛濫成洪水前尋到原木刻舟自救,就得有足夠的智力和見識。想在雨水泛濫成洪水後能夠僥幸免于沒頂之災,就得有足夠的能力和鎮靜。」
炘炎有些怕怕的說道「娘子可是生氣了?」
蘇洛冉看炘炎有些怕怕的模樣,笑著搖頭抱緊炘炎的胳膊「前邊那個攤位似乎有投擲套物的游戲,為我套一個兔爺兒玩偶可好?」
炘炎眼楮瞪大「你要兔爺兒泥塑做什麼?」
蘇洛冉露齒一笑「給咱們的悠揚玩。」
炘炎搖了搖頭「還不如看看那個小攤子上的發飾好看,我買給你帶著玩玩,或是我們找個好的玉鋪子,我給你買對好的鐲子可好?」
蘇洛冉正想搖頭表示否定,突然發現天上的煙花綻放。「炘炎,你看好漂亮的煙花。」
炘炎看著突然笑得燦爛的愛妻,心中有了深深的劫後余生的慶幸感。剛才深怕娘子想起舊事來再生自己氣,好一頓害怕。現在看著又想孩子一樣的開心看著煙火的愛妻,心中的幸福感涌上了心頭。
炘炎不待蘇洛冉反應過來,大手撈過蘇洛冉的***,一個提勁兒,縱身躍起,直直躍到身旁酒肆的屋頂上。攬著蘇洛冉坐在屋頂上觀看天上絢爛美妙的煙火。
蘇洛冉將頭枕在炘炎的肩上,即使下著小雨,他們也不願意就此離開。「夫君,你知道嗎,這月亮上是住著嫦娥、玉兔和吳剛的。吳剛伐樹何時才是盡頭,你說這吳剛可是在等待著誰?」
炘炎攬了攬蘇洛冉的細腰「吳剛在等他的愛人歸來吧,所以吳剛伐桂,實則在紀念自己的戀人。」
蘇洛冉看著煙火愣愣的問道「砍伐桂樹是為了紀念戀人嗎?」。
炘炎看著自家娘子傻傻的,呵呵笑出聲「傻瓜,吳剛伐桂是傳說,究竟為什麼,誰又知道?你就權當如此吧。」
蘇洛冉指了指天上最靚麗的煙火「炘炎,煙火雖美卻易逝,為什麼美好的總是短暫而留不住呢?」
炘炎一听這話,丟掉手中的傘,抓住她的肩膀,有些顫抖的說「娘子,你莫要瞎想,我們終會好的,我相信,你也相信是不是?」
蘇洛冉伸手去拿起傘,為兩人擋下雨絲「我只感慨一下,你就如此緊張了麼?」
炘炎抱緊蘇洛冉,有些哽咽「怎麼能不緊張,上次你不告而別,帶著悠揚就跑了,你可知,你可知我是如何度過的?你可知,你可知你上次傷的我有多深?你一直說我們是怨偶,你可知,你可知你一甩衣袖離開留給我多深的傷痛?洛兒,你知不知,當你不再愛時,你是如何的殘忍?洛兒你知不知,當你不再愛時,你是如何的冷酷?我慶幸如今被丟棄的不是我而是滄月,可是我無法掌控我是否一直如此幸運的被眷顧著。如若,如若有一天你離我而去,洛兒,我該如何自處?洛兒我會瘋掉的,你知道嗎?」。
蘇洛冉感受著炘炎越抱越緊的懷抱,輕輕拍著炘炎「炘炎莫哭,只要悠揚還在,你我的緣分就不會斷,就是不為你,我也會為了悠揚去為你我努力。」
炘炎與蘇洛冉對視「只是為了悠揚嗎?」。
蘇洛冉看著炘炎,有些冷酷「你起初不是要我墮胎嗎?」。
炘炎哆嗦了一下「可是悠揚健健康康的生下來了。」
蘇洛冉嘴角揚起一抹不屑「假如悠揚被你用藥物墮下來,怕是你我就不會再有未來了。」
炘炎雖然不冷還是微微的打起擺子來「洛兒,洛兒,你可是還恨著?」
蘇洛冉看著天上的煙火,不再看炘炎「雖然我們彼此傷害過,但是畢竟夫妻名分在那,畢竟悠揚需要生父的慈愛,我不會親手破壞著一切。你可知,女人這一生,夫君是無法把控的,唯一能把控和用命托付的就剩下那血脈相連的孩子,唯一能舍得一切換他一世安的就剩下那在自己月復中長大,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了。」
炘炎有些震撼也有些傷感「洛兒可是不再愛我?」心中更是驚奇,洛兒少說在滄浪國要待上五年,若這期間被滄月無恥的鑽了空子,他們二人也有了孩子,那該如何?
蘇洛冉正視炘炎「愛與不愛,重要嗎?」。
炘炎咽了咽口水「重要。」
蘇洛冉歪頭「如若我除了悠揚,誰也不愛呢?」
炘炎悲憤的說道「那我便,我便。」握緊拳頭隨即又放下,是啊,娘子真正在意和愛的是他們二人的孩子,自己又該如何?傷了娘子在先,除了挽回還能怎樣?
蘇洛冉皺眉「你便怎樣?」
炘炎垂眉上傷感到「我又能如何?我又能奈何?」
蘇洛冉看著炘炎傷感的模樣,這傾城傾國的俊臉上有了些許的黯淡和失落,怕是自己傷了他吧。他似乎也有著不安,也有著忐忑。「你可是在擔心滄月?」
炘炎抬起頭「娘子,你。」想說什麼又啞然,這話怎麼能說出口,即使心中實在擔心又如何?娘子畢竟是自己的,畢竟還是正正經經的玉王妃,即使滄月願意,娘子如此重視名譽的人怎麼可能隨了滄月的願。「娘子,你若在滄浪累了,怕了,傷了,一定要書信一封。這世上如若還有誰願為你舍棄一切,那麼那個人只有我,也一定是我,你的玉王,你的夫婿,你的依仗,你兒子的親生父親。」
蘇洛冉心中的郁結打開,冰封的心有了塌陷「你可認真?」
炘炎看著蘇洛冉有了感動和動容,添了一把火「真。」
蘇洛冉看著滿天的煙火「如若我書信與你,你恰在爭奪皇儲最關鍵階段,你也能放下?不怕滿盤皆輸?」
炘炎並無絲毫猶豫「無非是個被昭告天下的罪臣,大不了我帶著你和悠揚隱身森林,遺世孤立。」
蘇洛冉看著炘炎,沒好氣的說道「你想被通緝,我兒子可不要。」
炘炎見愛妻終于笑開,心中大石頭放下「娘子,你要謹記,如果你真的累了、怕了、傷了一定要告訴你的夫君我,我即使遠在千里之外也定當七日之內到達。只是你可能等我?」
蘇洛冉撫了撫炘炎的側臉「等的。只要你真心為了我們娘倆。」
炘炎笑了「雖然娘子並沒有完全的為我打開心扉,但是我已知足。我一定會努力讓娘子你回心轉意的。」
蘇洛冉看向炘炎,不置可否「哦?」
炘炎眉開眼笑「一定可以。」
蘇洛冉再次抬頭看著天上的煙火「但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