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曬著炘炎如墨的發絲,炘炎閉上眼舒心的笑開,享受著午後暖陽的溫暖與閑適。
蘇洛冉看著炘炎的側臉,微微翹起「你今日的心情甚好,下午答應我的事情,可會如願?」
炘炎懶懶地轉身看向蘇洛冉「會,娘子盡管放心。」
蘇洛冉點點頭似是注意到了什麼,一驚一乍的說了起來「你現在還沒束發,走走咱們趕緊去束發。」
炘炎揚眉撇嘴道「一個木訥的書生,至于你這般善待?」
蘇洛冉點點頭「那是曾布也,你可知他在我那個朝代的故事?」
炘炎挑眉「不妨說說。」
蘇洛冉笑開「字子宣,江西南豐人。漢族江右民系。北宋大臣,曾易佔之子,曾鞏異母弟,曾任北宋右相。世稱"南豐七曾"(曾鞏、曾肇、曾布、曾紆、曾、曾協、曾敦)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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炘炎揚眉「曾鞏?曾易佔?」
蘇洛冉喜出望外「你知道曾易佔和曾鞏?」
炘炎點點頭「曾易佔,太子中允、太常博士,乃是大哥炘戎的太傅,素來剛正不阿。這是個不幸的人,克妻命。」
蘇洛冉追問道「曾鞏呢?」
炘炎斜了一眼蘇洛冉,無視自家娘子的激動,慢吞吞的說道「誰人不知南豐先生?」
蘇洛冉雙眼明亮起來「夫君直到南峰先生?」
炘炎點點頭「家世為儒,過目不忘,出口成章,月兌口輒誦的南豐先生,為夫我怎麼會不知?這可是歐陽修老丞相之後的又一大才。」
蘇洛冉點點頭「對啊,能寫出《墨池記》的曾鞏豈是凡人?」
炘炎挑眉「娘子,你背來听听。」
蘇洛冉朱唇輕啟「臨川之城東,有地隱然而高,以臨于溪,曰新城。新城之上,有池窪然而方以長,曰王羲之之墨池者。荀伯子《臨川記》雲也。羲之嘗慕張芝,臨池學書,池水盡黑,此為其故跡,豈信然邪?方羲之之不可強以仕,而嘗極東方,出滄海,以娛其意于山水之間。豈其徜徉肆恣,而又嘗自休于此邪?羲之之書晚乃善,則墨池記其所能,蓋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然後世未有能及者,豈其學不如彼邪?則學固豈可以少哉!況欲深造道德者邪?」
蘇洛冉頓了頓繼續吟誦道「墨池之上,今為州學舍。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書「晉王右軍墨池」之六字于楹間以揭之,又告于鞏曰︰「願有記。」推王君之心,豈愛人之善,雖一能不以廢,而因以及乎其跡邪?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學者邪?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後人尚之如此,況仁人莊士之遺風余思,被于來世者何如哉!」
炘炎撲哧一笑「曾鞏想不到在你那時代竟有如此大才,這初出茅廬的小子,看來為夫要親自看上一看了,曾鞏?為夫記住了。」
蘇洛冉打岔道「可是我們今日見的分明是曾布。」
炘炎笑了「那曾布可有傲人的文章?」
蘇洛冉點點頭「鳳凰釵、寶玉凋零。慘然悵,嬌魂怨,飲泣吞聲。還被凌波呼喚,相將金谷同游,想見逢迎處,揶揄羞面,妝臉淚盈盈。醉眠人、醒來晨起,血凝螓首,但驚喧,白鄰里、駭我卒難明。思敗幽囚推究,覆盆無計哀鳴。丹筆終誣服,闤門驅擁,餃冤垂首欲臨刑。」
炘炎皺眉「一首艷曲?叫什麼名字?」
蘇洛冉淡淡的說道「《水調歌頭??鳳凰釵》」
炘炎細細品味著「鳳凰釵?」
蘇洛冉頗為不鳴的說道「就叫鳳凰釵。這鳳凰釵,是凋零破舊的鳳凰釵,這破損老九的鳳凰釵只能忍氣吞聲,只能打破牙齒活血吞,這破舊的鳳凰釵只能驚恐無助,這破舊的鳳凰釵只能背負黑鍋而無冤可鳴,這破舊的鳳凰釵只能被推月兌責任而只能被丹青紅筆誣陷,這破舊的鳳凰釵只能帶著一定很大很大的冤帽子垂首等待邢判,這難道不是曾布對奸臣之命的無聲之爭嗎?」。
炘炎手指輕敲著房檐問道「鳳凰落架不如雞嗎?倒也很會自嘲。娘子啊,你那個時期的奸臣傳如何書寫的?」
蘇洛冉有些奇怪的問道「為何問這事?」
炘炎嘴角翹起「不知前世怎知今日?也好讓為夫更好的辨明是非,更好的看清前路,可是?」
蘇洛冉點點頭「這倒也是,我們那個時代,我一直覺得時代對他不公。」
炘炎陪著笑道「既然不公,不妨說說不公在哪里?」
蘇洛冉皺著眉思索道「我不記得奸臣傳具體怎麼寫的了,但是我記得事情的起源,起源于市易法。」
炘炎好奇的問道「娘子,何謂市易法?」
蘇洛冉笑道「市易法是王安石為實現富國強兵、緩和社會階級矛盾、摧抑兼並、增加國家財政收入而制定的理財新法之一。設置市易法、建立市易務機構,是出自布衣之士魏繼忠的建議。它的出發點是由國家來平抑京城過于波動的物價,打擊壟斷富商。其實質歸納起來就是︰物價低時稍增價買進,以保護普通商販;物價高時則稍損價賣出,以保護平民。」
炘炎點頭「跟青苗法差不多,只是又是王安石嗎?」。
蘇洛冉點頭「又是王安石的變法之一。」
炘炎笑道「那這市易法後來如何?」
蘇洛冉解釋道「市易務經營的原則是︰遇有客人物貨出賣不行、願賣入官者,許至務中投賣,勾行人、牙人與客人平其價。據行人所要物數,先支官錢賣之。如願折博官物者,亦听。以抵當物力多少,許令均分賒請,相度立一限或兩限送納價錢。」
蘇洛冉為之鳴不平道「通過這種經營方式,可以起到抑制大商人的兼並活動,使中小商人免受大商人壓榨。同時還可保持城市物價基本穩定,減輕城市消費者的不合理負擔。市易務也可從貨物買賣中得到一定的利息,從而增加國庫收入。」
炘炎笑起來「這是好事啊,為國帶來收入,為百姓帶來公平。」
蘇洛冉皺起眉很是不忿「正是由于市易法打擊了大商人的投機兼並活動,影響了與之相勾結的皇室、貴族和大官僚的利益,具體而言,就是負責采辦公家及宮廷用度的大小官員和宦官,以及參與某些壟斷經營的部分皇族,甚至有消息說,兩宮太後亦為之泣下,于是對市易法竭力誣蔑和抵制。而變法的反對派也利用這種形勢,發起對新法的猛烈攻擊。」
炘炎皺眉「皇室為了自己的私利竟如此麼?」
蘇洛冉點頭「可不是,竟如此大肆干擾。」
炘炎歪頭笑道「那這個曾布呢?」
蘇洛冉繼續說道「曾布經神宗同意,以三司名義出榜募人告發呂嘉問藏匿和涂改市易司案牘的不法行為。」
炘炎笑起「你那個時代的帝王竟然為了皇族利益戛然而止這個市易法,真是可惜。那王安石當時是何態度?」
蘇洛冉皺眉說道「王安石的心情非常復雜,他深知一旦問題的蓋子被揭開,勢必遭到反對派對新法更加猛烈的抨擊,他想在改革中不斷完善制度,糾正失誤,于是打算連夜收繳文榜,但見榜上蓋有神宗御寶,才只好罷手。」
炘炎翹眉「娘子,這是當時你那個時代的史實嗎?」
蘇洛冉點點頭「可不是,是我們那個時代百度的搜索帶來的整篇文章。」
炘炎點點頭「不錯的搜索,不過曾布只是充當箭靶子來搞變法內訌也不至于成為奸臣吧?」
蘇洛冉更加不忿道「曾布與呂惠卿奉詔共同根究市易問題,每三、五天向神宗奏對一次。」
炘炎笑起「事無巨細,都跟帝王奏請,看來事情在當時是何等激烈,局面應該險些失控吧?」
蘇洛冉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神宗下詔,令章惇、曾孝寬就軍械監置司立專案審查曾布所究市易事。呂惠卿又令中書戶房統計治平、熙寧財賦收支之數,統計結果與曾布所說皆不同。」
炘炎嘴角含笑,似是嘲弄「然後呢?」
蘇洛冉繼續說道「8天後,曾布向神宗說明了他與戶房所統計數字不同的緣故,神宗同意曾布的說法。」
炘炎垂眉說道「怕是這帝王終究是不信吧?」
蘇洛冉點頭「軍器監審查曾布所究市易事終于結案,曾布落職知饒州,罪名是坐不覺,即調查情況不實。」
炘炎哈哈笑道「坐不絕?不做絕嗎?你那個時代的帝王怕也是知道這個曾布勢必要背這個黑鍋了,奸臣就這麼來的嗎?」。
蘇洛冉眯了眯眼「我最瞧不起司馬光,這輩子最好別讓我見到他,不然我讓他仕途一片慘淡!」
炘炎感興趣的問道「哦?為什麼?」
蘇洛冉眼中放出寒光「曾布,曾子宣者,史評千古骨鯁之士,是蒙受不白之冤青史難改的悲劇。但是造成這悲劇的就是司馬光!」
炘炎點頭「怎麼說?」
蘇洛冉眯了眯眼楮「執政的司馬光要求他廢除新法,尤其是雇役法。曾布是個堅持為政原則的人,他奉行雇役一事,法令縴悉皆出吾手,若令自作改易,義不能為!結果又被外調,因此被司馬光一手遮天的劃入奸臣傳!」
炘炎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司馬光在二哥的門下效力。」
蘇洛冉猛地轉頭看向炘炎「你二哥?!炘辰門下?!司馬光?!」
炘炎點頭「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