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順著炘炎剛勁有力的腰身話落,人魚月復肌上掛著星星點點的水珠。雖是四月仲春,但是仍舊讓炘炎燥熱不已。甩了甩濕透的頭發,炘炎長長的睫毛上翹起弧度,仰著四十五度角深呼吸著,壓抑著今早的旖旎,克制著自己的蠢動。
可是克制豈是這麼容易就壓下?炘炎帥氣的用水桶舀起冷水,再度沖刷到自己的身上,水珠一時間四濺滿地,閉著眼舒緩著氣息,借由著冷意減輕著晨勃。骨節分明的大手隨便抹了一把臉,又舀起冷水繼續澆灌著自己,繼續壓抑著。
反反復復沖了幾十次冷水,才壓下去今早的蠢動,微微泛白的嘴唇輕輕揚起,睜開眼,手模著下巴,站在水中看向門外,微微粗啞的聲線顯示著主人的疲憊「洛兒,還不快些進來給為夫添置些衣衫,不想為夫見上一見那書生曾布?莫不是娘子你怕了為夫?為夫可是為了你沖洗了幾十次冷水,難道你這樣也懼怕為夫不成?怎是這麼沒膽量嗎?」。
門口微微動了動,正要逃離的蘇洛冉被炘炎激將得大力推開「公玉炘炎,誰說老娘怕你來著。」
蘇洛冉剛吼完,看向站在木桶里,水順著他發絲滴滴落下,水珠星星點點掛在他六塊月復肌上,睫毛上也有了微微水氳,泛白的嘴唇揚起蠱惑人心的笑意,把方才還膽兒肥的蘇洛冉嚇得差點再次奪門而出。
如此香艷惑人的場面,蘇洛冉心里認定是炘炎故意的,故意懲罰自己早上的戲弄。
炘炎滿意的看著蘇洛冉英雄氣短的窩囊樣,扯開嘴角「娘子,這雖說是仲春之時,卻也不是多麼溫暖,你是否該給為夫遞來毛巾擦洗?」
蘇洛冉咽了咽口水,撇開眼,穩住自己跳快的心率「知道了,怎麼這麼多事兒,趕緊擦擦。」
炘炎看著自家娘子紅著臉遞過來毛巾,冰涼的指尖滑動她的手背,極盡魅惑的說道「娘子,不為為夫擦洗嗎?這可是做妻子的本分。」說罷,炘炎張開雙臂,等著蘇洛冉擦洗。
蘇洛冉吞了吞口水,看著妖孽上身的炘炎,有些尷尬的後退「不,不用,不用了,我本就是個不宜家室的,我先走,你慢慢擦。」
炘炎搖著頭邁出木桶,衣服都緊貼著他有力的腰身,宛若雕塑的身材盡顯在蘇洛冉的眼前,看著如此血脈噴張的畫面,蘇洛冉實在頂不住壓力,一個使勁兒,將毛巾丟給炘炎,準備奪門而出。
炘炎一個彈指,將房門關上,看著自家娘子背靠房門緊張的看著自己,甚為滿意的點點頭,不緊不慢的擦拭著身上的水滴,頭發上的水滴被他包在毛巾里,長長的墨發如女子的青絲,柔順而又烏亮。修長白蔥的大手細細的擦著長發,微皺著眉頭,仿佛擦拭頭發是個有些懊惱的事情。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剪下了弧度,側臉讓他看起來更完美。人都說一笑傾人國,再笑傾人城,怕是就是這樣的人兒。即使是簡單的事情,在這四國之首的公子做來,卻是如此的美,美若畫。
炘炎見長發不再滴水,便隨意丟掉毛巾,慢條斯理的換著衣衫,一邊穿著衣服一邊看著癱軟在地上看著自己的娘子,嘴角彎著弧度,顯示著他的好心情和作弄自家娘子的成就感。
炘炎披發走到蘇洛冉面前,刮了刮她的鼻頭「娘子,你又在神游什麼呢?都是做娘的的人了,莫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蘇洛冉定楮鎖在炘炎放大的俊臉上,有些驚魂未定的說道「公玉炘炎,你想怎樣?」
炘炎撲哧一笑「怎樣?你覺得為夫這滿頭濕潤的長發,可還能見人?」
蘇洛冉傻傻的搖頭「無束發玉冠怎能見人?」
炘炎點點頭「就是呀,娘子,這披頭散發的模樣怎能讓外人見到,是不?」
蘇洛冉大腦短路的點頭「嗯嗯,夫君這般嬌俏如婦人的模樣,怎能讓他人看到,本來就是一張小倌的臉蛋,這披頭散發更襯托的你朱唇不點自紅艷,桃花如面俏三分呢。」
炘炎臉色微微變,有些冷情的聲線顯示了主人的惱意「蘇洛冉,你再說一遍,你說你夫君我是什麼?」
蘇洛冉訝異的回過神來,傻乎乎的問道「我說什麼了?」
炘炎指了指自己的臉「桃花如面俏三分?」
蘇洛冉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心中那個悔恨,天呢地呢,夫君最是討厭這小倌兔爺的詞匯,怎麼可以拿這個來說自家夫君?這家伙現在像笑面虎一般的在問詢自己,本就是欲求不滿的表情,這會還被自己說著有毀男性尊嚴的事情,今天不會讓夫君啪啪啪的打**吧?
蘇洛冉下意識的捂住嘴,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炘炎被自家娘子逗樂了,好心情的說道「娘子啊,外面暖陽正高,不如曬曬太陽,也曬曬為夫這長發如何?」
蘇洛冉傻笑的陪著「嗯嗯,曬曬長發,曬干然後好束發。」
炘炎高深莫測的笑著攬蘇洛冉入懷,單手推開房門,打橫抱著蘇洛冉一縱身飛上屋頂,將蘇洛冉放在屋頂,自己坐在她的對面,背對著她說道「既然曬這暖陽,自然是要越高越好,洛兒這是你送我的半個木梳,就用你我的定情信物來梳一梳為夫的長發吧,這一梳梳到老,可是好兆頭。」
蘇洛冉看著刻著洛字的半截木梳,有些感動的問道「你還留著?」
炘炎笑道「你的東西我一向妥善安放,只是這木梳非同一般,我便自身攜帶。」
蘇洛冉鼻子有些堵塞,眼楮發酸的說道「虧你還記得。」
炘炎搖了搖頭「你我畢竟是結發夫妻,怎麼能忘記你我的信物?這男女之信,重若泰山,隨若性命,怎能棄之不見?這是我公玉炘炎交付真心的見證,又怎能輕易丟失?人哪能丟失自己的心不是?」
蘇洛冉嘟囔道「虧你有心。」
炘炎背對著她說道「既然感動,不如替為夫好好梳梳著長發吧。」
蘇洛冉感動的撫上炘炎帶著涼意的墨發,仔仔細細的梳了起來。
炘炎逼著眼楮,享受著這一刻的安寧與幸福,只是嘴邊依舊不放棄對自家娘子真心的攻城掠地「娘子,你說我們在一起是緣分呢還是姻緣呢?」
蘇洛冉笑著「緣分吧。」
炘炎淡淡的說道「有人說這世間的愛情啊,最毒辣的便是有緣無分,最傷人的便是情深緣淺,最撩人的便是情薄緣無,最毀人的便是緣深情無。這世間的愛情啊,縱是痴男怨女也逃不過這糾纏不休,縱是情種痴戀也避不開冷心冷情。只是娘子,我不知你可擔心痴心錯付?」
蘇洛冉楞了一下「痴心錯付嗎?」。
炘炎笑開「可不是嗎,你我夫妻好得有四五年了,可在一起的時間區區可數,你可怨我們緣淺?你我夫妻喜獲麟兒也有一載了,可你我可有與麟兒享受著天倫之樂?我們的婚姻似乎總是充斥著離散悲歡,這樣的打擊和起伏,會不會終有一日,你會覺得是你痴心錯付帶來的?屆時,你可會後悔?」
蘇洛冉鼻子酸酸的「你這是擔心我們終會分離嗎?」。
炘炎閉了閉眼「娘子啊,時不待人,天不佑我,我該如何?這天元的局勢,究竟何去何從,你我皆不知,為夫也不願你跟著我受苦。」
蘇洛冉抽泣著,抱緊炘炎的腰,臉擱在他的肩頭「如若你不變心,我便不後悔。這世間的愛情,我從不相信什麼對某人最好,什麼情深緣淺還是情淺緣深的怪談,我只相信至死不休的糾纏和堅持,我只相信死也不放手的愛情。如若你做不到,那就由我先變心好了。」
炘炎拍了拍蘇洛冉的手,深吸一口氣「娘子說的也是,這世間最珍貴的愛情怕也是那死也不放手的感情了,既然這是娘子你希望的。」
炘炎轉過身來,風微微吹起他的長發,襯得他如仙似妖,妖媚的惑人心脾,俊俏的蠱人心神。
炘炎抱緊蘇洛冉「就是娘子放手,為夫我也死不放手的追回娘子,就算為夫身處逆境也會拉你入這攤污水中,你我夫妻共沉浮,可好?」
蘇洛冉點點頭「如是這般,共同面對,共同承受,共同解決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炘炎笑開「那滄月死不放手呢?」
蘇洛冉皺眉「我心小,只留下孩子他爹,而我認可的孩子他爹只有你。」
炘炎盯緊蘇洛冉,臉色顯出沉重「娘子,謝謝你。」
蘇洛冉抹著淚的笑道「謝什麼,你可是我夫君,我家悠揚的親生父親呢。」
炘炎看自己娘子舒心而笑,隨著笑起「這也是,娘子可是我孩子的娘呢,我玉王府世子的親生母親,我玉王府的正妃呢。」
蘇洛冉見夫君又沒正經起來,有些不快「快些轉過身去,這頭發的快些干了才是,莫要讓外人看你這般模樣。」
炘炎乖乖的轉過身去,悶笑道「怕為夫這般蠱惑人的模樣被人瞧了去,你會嫉妒不成?」
蘇洛冉點點頭「我夫君是四國之首的炎公子,雖說性子是平淡冷靜的,但是容顏卻是許多女子都比不上的,這四國之首的容顏,這傾國傾城的姿色,就算你是男子也奪人心魄,好不好,我當然嫉妒。」
炘炎閉上眼,哼笑「難得你會贊美你家夫君我。」
蘇洛冉傻乎乎的問道「我很少贊美你嗎?」。
炘炎噗嗤笑開「我能說很少嗎?」。
蘇洛冉霸道的說「不能!」
炘炎淡淡的笑著「那為夫只能說娘子每次都由衷的表揚為夫了。」
蘇洛冉錘了一下炘炎「言不由衷。」
炘炎長嘆一聲「哎,娘子,你怎麼說都有理,行了吧?」
蘇洛冉傲嬌的哼一聲「那是。」